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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讲个生活小插曲儿…… ## 瓦工 ![](https://box.kancloud.cn/2015-11-27_56582a475d6f8.jpg)     房客打电话给我,说卫生间漏水,把楼下的客厅都洇湿了,老先生找上门来了。这还了得,赶紧处理吧。我找了人拆掉了浴缸,砸掉了地板,买了东方雨虹的防水涂料,自己做了防水,闭水试验,剩下就是贴瓷砖了。贴砖是个技术活儿,很专业,我是程序员,虽然可以勉强刷个防水,可贴砖实在干不了。在 58 同城找了一通电话,因为卫生间面积太小,又是改造,有的瓦工不愿意干,有的开的价钱我不能接受,十来个电话过去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师傅,愿意 400 块把这活儿拾掇了——这还是因为那两天下雨,没别的活儿可干。哎呀,谢天谢地,我冒雨买了水泥、沙子、瓷砖,陪着杨师傅把地砖和几十公分高度的一圈墙砖给贴了。     杨师傅是这么裁砖的:拿玻璃刀划拉一下,在划痕下方垫一个铁钉,双手按住瓷砖两边,猛劲向下一按,啪一声脆响,砖就分成了两半,断口齐整如镜。我看着好轻松啊。只有需要斜切,或者裁掉三几公分时才会用电动的切割工具。一旦用电动的切割工具,那灰尘可就大了,眼睛睁不开。噪音也很大,简直受不了。此时我只好躲到门外去。     找平和做斜坡也是技术活,需要用一个水平尺,也需要设计,一不小心地漏处成不了最低点,那洗澡水就无处可去了,挺麻烦。     干活的间隙我们抽烟聊天,杨师傅说有的是活儿,我这是他在 58 同城接的第一个单子,平常都是熟人推荐,基本上没闲着的时候,平均一天 500 块。乖乖,我一想这是纯收入,比很多程序员高多了,甩他们几条街啊。     我之所以有时间忙活卫生间改造的事情,是因为我刚好失业,不用上班不用打卡。而上班的日子, P 大点儿事儿都要跟领导请假,打卡晚 5 分钟都算迟到,既要扣全勤还要罚款。这不自由啊,我这程序员当的!而瓦工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杨师傅约好八点到,八点半了还没见人影,我也不能少给人家 100 块钱是吧。其实程序员也需要自由,公司真不用限制那么死,只要做好派活儿、验收两件事儿就成了。可实际上很多人陷入了项目经理的微管理中。 ## 程序员 ![](https://box.kancloud.cn/2015-11-27_56582a47835d2.jpg)     有一阵子网上疯传“小明和小强的故事”(可咨询度娘),矫情的白领们纷纷感叹自己还不如外出务工的农民兄弟。很多程序员也在恶搞自己的身份,PS建材市场附近的务工者图片,把牌子上的字样改成“C++”、“Java”、“.Net”等等。     可实际上,有几个程序员愿意转行去做瓦工、水电工、木工呢?就是车工、钳工、氩弧焊恐怕也不愿意吧?     钱不是唯一的差异,在钱相差不大的时候,社会身份、工作环境是更有重量的因素,甚至它们也可以让你接受相当程度的薪水差异。我跟着杨师傅贴了一天砖,我只能说,这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干的,一蹲几个小时,我这胳膊腿早麻球了;那么大的粉尘,我这鼻子、喉咙、肺早完蛋了。这是个手艺活,却也是体力活,辛苦活。     瓦工、木工、水电工,都是匠人。程序员说白了也是匠人,写程序也是个手艺活。     早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劝诫我将来学一门技术,在他的观念里,一技傍身,到哪里都不愁吃喝,就是改朝换代了也不怕。等我考大学的时候,他不能理解信息工程这种专业也是教技术的,等我干了程序员他也不能理解编程是项技术活儿。可现在他理解了,认同这是门手艺。     我的老板跟我说,说到底软件开发是手艺活儿,到什么时候软件都不可能自动生产出来,软件写得好坏全靠个人手艺。没错,我认为这是正理儿。这也是我对程序员这个社会分工的看法,乌泱乌泱的程序员,和瓦工、木工、教师、电工、保洁工等等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个分工不同而已。每一行都有自己的欢乐忧愁,而隔行如隔山,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数字化的报酬,我们程序员矫情的感叹,往往也只是一闪念,谁也不会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 别人怎么看程序员     首先我们得搞明白自己怎么看自己,如果你觉得自己干的活儿没有意义甚或卑贱,那别人再怎么给你高帽子你都高兴不起来。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自己工作的看法,不要去管别人说三道四。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别人论短长,你管得了那么多吗?怎么论那是别人的事情。     确认了这点,我们就可以看看程序员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了。     有时别人认为程序员是修电脑的——我曾经给N多人修过电脑,这是真的。     有时别人以为程序员是坐办公室的,工作贼轻松,不需要日晒雨淋,月月拿钱。我的那些务农的乡亲们就是这么看我的。     有时别人以为程序员是白领,薪水高。可白领到底是个什么定义咧……     有时别人认为程序员就是喝咖啡产代码的怪咖,不通人情世故。我要说,兄台,我们有时也抽烟,更多的时候拎着豆浆、包子、煎饼果子、地沟油炸的油条匆匆来去,咖啡其实算是奢侈品。     有时别人认为我们就是码农。码农,码农……     有时别人以为我们就是专职给用户添堵找罪受的……     有时别人以为我们是一群神秘的骇客,噼里啪啦一顿乱敲就侵入了银行系统,可以偷偷给自己的户头转上一笔钱。或者我们可以左右双色球的开奖结果,帮助他们中一等奖,而且是倍投……     有时我们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软件……     ……     其实这都无所谓。     我们给进城务工的农民兄弟起了个名字叫作“农民工”,你可以在拥挤的人潮中迅速辨认出农民工。没错,他们有他们的特殊印记。而实际上,程序员也有自己独特的身份标记。我学开车那会儿,和一哥们儿聊天,他上来就问我你是不是搞软件的。我很诧异啊,他怎么知道!其实你也可以在大街上看出来哪个人是当兵的,哪个人是老师……只要你注意观察,每一个行当都会给人留下特殊的习惯、气质,我们从事的工作在无形中改变着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终会因为工作而成为一个特色鲜明的群体。     古代有一种墨刑,又叫黔面。施行的方法是在人的脸上或身体的其他部位刺字,然后涂上墨或别的颜料,使所刺的字成为永久性的记号。这种刑罚不仅给人造成肉体的痛苦,同时使人蒙受巨大的精神羞辱。如果你看过水浒传,一定会对林冲、武松等印象深刻,他们脸上都有字。甚至连名传千古的狄青,脸上也有字。墨刑给人制作了一张永久性的名片,是贴标签的极端体现。而贴标签这种事情,我们太擅长了,它简单好用,效果显著,所以常常被拿来标注别人,我们也常常被别人这么标注,比如说这个人是好人那个人是坏人……。     好吧,最好的办法,是让一切都随风都随风,心随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