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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的状况良好,婚礼如期举行,段伏枥不禁松了口气。只不过中国式的婚礼,虽然主角是新人,但绝对不是给新人看的。新人如同木偶一般,一招一式均由司仪指挥,容不得半点异样。如果把婚礼比做一场猴戏的话,那么新人便是那两只猴子,司仪则是街头卖艺人,至于到场的来宾则像过路看热闹的。     本来对婚礼的进行懵懂不知的段伏枥或多或少还有点不安,生怕婚礼过程中礼节不到闹笑话;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反正听司仪指挥就是了,他要做什么就照做咯。     相对于新郎和新娘的无奈,伴郎和伴娘就舒坦多了。除了刚开始需要一起陪同迎宾和婚礼开始需要打点配合以外,其它时间都是自由自由掌控。本还担心刘思敏和伍定轩见面尴尬,可看到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段伏枥就知道自己又多虑了。     婚礼的重点就是酒席,酒席过后,便意味着婚礼的结束。段伏枥和徐雅思带着站得疲惫的双腿,趴在沙发上不想再起来,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刘思敏在北海可以说是举目无亲,生怕她自己一人寂寞,所以并没有让她住旅馆,而是住在家里。只不过婚礼结束后刘思敏匆匆说了一句“出去一下”,就再也没有见到她身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人,能去哪里呢?不用说,肯定是找伍定轩去了。而这结果,也是段伏枥所乐意看到的。如果能借助这婚礼的契机,让两个情有所属的重新在一起,那则是喜上加喜了。     或许事情发展就是那么的自然。过了两天,刘思敏试探地问段伏枥两人:“如果我打算来北海,你们觉得会如何?”     段伏枥和徐雅思对望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看来这两人复合有戏。不过,段伏枥倒没打算马上回答刘思敏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嗯,是不是说,你和老伍复合了?”     “嗯……”刘思敏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徐雅思也凑热闹问了一句:“你见过他父母了?”     刘思敏还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嗯……”     “他父母对你印象如何?”     刘思敏有点扭捏地说道:“应该还好吧……”     段伏枥不忍心再戏谑刘思敏,接过她开始提的问题延续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到北海发展了?”     刘思敏叹了口气,说道:“深圳再怎么繁华,也不是自己的。我一个女人,在外面拼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最终的归宿还不是要找一个好人家?你看那些女强人,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可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流过多少泪水?”     刘思敏顿了顿,似有所感道:“看着你们这幸福的样子,我就想自己应该也要成个家了。可如果我继续呆在深圳,再过几年还不是这样?还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人的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难,遇到两个人都喜欢彼此的机会更少。”     段伏枥听了,默不作声。是啊,虽然说现在社会提倡男女平等,但实际上男女的责任是不同的。一个女人再怎么能干,她心里的最大愿望并不是事业有成,很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归宿。虽然刘思敏曾经恋爱过,也曾经因此而被深深伤害过,以至于表现出来一种对感情的不屑和不信任;可一旦她觉得这段感情值得,便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地向前,反倒比一般人更珍惜这段感情。     段伏枥想了想,说道:“我就这么说吧,我和老伍是可以说是穿着一条内裤长大的,彼此都知根知底,我想他对你绝对是认真的。老伍的家境在北海算是中等吧,温饱没问题,但大富大贵可能就算不上。但不管怎么说,本地人嘛,肯定是有自己的一栋房,至少不会让你有一种在外漂泊没有定所的感觉。何况北海这地方,虽然说做不了什么大事业,但毕竟够悠闲,非常适合生活。我想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刘思敏听了之后,也沉默不语,或许段伏枥这番话她是听进去了,只不过需要慢慢消化。不过谈起归属感,不能不悲观地承认,房子占了很大的比重。如果没有房子,那种漂泊的感觉会如影相随。     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到,租房和买房的区别。假如是租房,一个小小的水龙头坏了,而房东不帮忙给修需要自己去整理的时候,那么会遇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是买一个便宜点的一般般的水龙头隔几个月就换一次呢,还是买一个贵的但可以使用很久的?买便宜的,可能过几个月又要换一次;买贵的,又不知道房东什么时候会赶人,自己能在这住多久。如果事情再大点,想买个电视机,如果租房的话,可能更多考虑的并不是这电视机搞不好,而是到时候搬家的话方不方便。还没开始享受的时候,就必须考虑以后的移动,这归属感谈何而来?     何况在深圳这地方,有房子和没房子还涉及到小孩的教育问题。每个学校的入学都是有名额的,学校会根据政策来进行排号。如果不是深圳户口,又没有买到房子,那么只能排在最后一类。这已经不是说是否输在起跑线的问题,而很可能是起跑线都没资格站。     作为男人,就有义务给自己的女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如果本来就有房,那则是最好的;如果没有房,但女人又愿意跟着,那也是值得称道的。但如果这个男人认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找了个不需要房子的女人,从而整天不思进取,那则是大大的不智。一个男人可以没有钱买房,但不能连买房的心都没有;连给自己女人一个屋檐的心都没有,只能说给男人丢脸。     而女人呢,也要理智。不能说说现在的这个男人没房,就看低他一辈子。要看的,其实是他的心,看看他有没有一颗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心。只要有了这颗心,即使这男人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无法买上房子,但女人的这辈子也是温暖的。     所幸的是,段伏枥并不需要经历这种和自己心爱的女人长久挤在出租屋的的痛苦。因为父母已经发话,既然结婚了,在深圳总是租房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将北海的这个套间给卖掉,直接在深圳付个首付。     这也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当时买北海的这套间的时候,也就二十多万,没想到短短的两年时间居然翻了一番,转手卖掉就能赚个二十万。虽然这笔钱在深圳离付个全款还是有很大的距离,但折腾个首付还是勉强可以的。     段伏枥不禁有点感慨,如果当时没有买下北海的套间的话,那自己深圳的房子可能只是一场梦。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很多人看着房价上涨,却只会骂骂咧咧,毫无作为;而有的人却觉得是个很大的机遇,不管是砸锅卖铁,还是到处举债,都要搞几套房子。几年过后,前者还是一无所有,后者却是赚得满盘。只是道理虽简单,但做起来可就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勇气,否则也就不会有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说法了。很遗憾的是,段伏枥并不是那种胆大的人,之所以买到房子,只能说是误打误撞的幸运而已。不管怎么说,这年过完之后,回到深圳就要着手看房了。     段伏枥的话显然刘思敏是听进入了。第二天,刘思敏很郑重地做出个决定:回到深圳,将工作给辞了,然后到北海来发展!     对于这个决定,段伏枥并不感到意外。或许在自己的心里,也觉得一个女人在在打拼实在是很残酷,要是可以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那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春节的假期结束,刘思敏自己一人先回深圳;而徐雅思和段伏枥由于还有婚假,所以打算先到徐雅思家里住几天,然后再到周边城市游玩,最后才回深圳。       可在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武总就打来了电话:“小段啊,你到深圳了么?”     老实说,听到这样的第一句话,段伏枥有点恼怒,但还是压抑自己的怒气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武总显然没注意到段伏枥的不快,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合并的事还有一些文档需要整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深圳。”     段伏枥真恼了。武总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过年的时候结婚,居然连句祝福的话语都没说,反而劈头盖脸问起工作来!段伏枥没好气地说:“过几天吧,我婚假还没休完呢!”     武总显然不死心,说道:“噢,要不这样吧。你先回深圳,将这文档搞好,然后再休婚假。大不了我再让你多休几天……”     开什么玩笑,哪有人婚假休着休着,又跑回公司的?多休几天?哪次加班不是说过年的时候让大伙多休息,可什么时候兑现过?     段伏枥非常不爽地说道:“什么文档那么急?张文香她不会弄吗?”     没想到武总的话更让段伏枥觉得憋屈:“唉,你也知道,张文香她身体不好,我想让她多休几天,所以我也不敢给她打电话……”      段伏枥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说道:“不行,我回不去。因为按照这边的风俗,结婚了必须要回娘家一趟!”     估计段伏枥的咆哮让武总知道让自己提早回来只的幻想无情地被打碎,武总只好“嗯”了一声,并叮嘱说尽可能早点回来之后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段伏枥深深叹息了一声:武总这人啊,什么时候能顾及他人的感受呢?不经意间段伏枥已经对武总产生了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