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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视——意识神经科学的死胡同 如果说大脑产生意识的唯一区域是丘脑,这似乎让人难以置信。因为丘脑属于较为原始的脑区,任何脊椎动物都有丘脑。尽管丘脑是产生意识的重要器官,且直接参与经验的建构,但是其他脑区也至关重要。 30年前,意识神经科学的实验性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那时关于这门学科的话题只有一个:盲视(blindsight)。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还在读大学。我们除了探讨大脑如何产生意识这一问题外,几乎很少研究其他问题。几年后,我为本科生讲课,盲视依旧是讨论的重点。因此,本书绕过盲视这一主题似乎说不过去,尽管我认为对盲视的探讨并不能为意识神经科学领域的研究带来多少真知灼见。 盲视是一种矛盾的、令人困惑的神经学现象。一个人的初级视皮层(位于大脑后部)受损,会导致失明,至少会有部分视域不可见。虽说如此,“失明”一词在这个语境中还是有歧义的。 过去传统的观点认为,视觉受损区域是不能感知的。在盲视患者前左右移动某一物体,然后请患者回答物体向哪个方向移动,他一定会以为你在说笑。你让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如何告诉你答案呢?他说不定会以为你根本没动任何东西。如果你要他迁就你一次,就算看不见也随便猜猜。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猜对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由此可见,盲视患者的大脑里仍存有移动物体这一信息,只是缺失了对物体移动的体验,也就是不能实实在在地看到移动这一动作。另一种类似的情况相是“盲摸”(blindtouch):患者大脑仍存有触觉的信息,只是触摸时没感觉。这一类似的现象表明,感觉信息与对这些信息的体验两者之间存在严重的断裂。对研究意识与信息之间关联性的人员来说,这是个值得探索的议题。以往的说法还暗含着一个观点,即人的体验来自大脑的主要感觉区,一旦丧失这些感觉区,我们对刺激物的体验将不复存在。 上述只是传统的观点,这种观点往往有过于简化问题之嫌。首先,作为研究对象的患者通常没有完全失明,即便患者的初级视皮层已经损坏,他们也会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再者,有些患者在慢慢康复,还有一些患者经过治疗病情好转,这样就很难确定患者确切的视觉水平。更何况感觉信息本身远非完美。让患者做猜测,有些患者猜得准,有些患者猜不准。给患者做详细的测试,结果也是如此:一些患者并没有完全失去视觉,只是视觉退化了,这种退化往往伴随着患者分辨物体能力的减弱。 综上所述,现实情况远比传统、简单的看法要模糊复杂很多:感觉体验是不确定的、变化的,与感觉相关的可用信息也要比预想的少很多。 实际上,信息与体验之间并无严重分裂。对盲视患者而言,信息和体验都在减弱,只是各自有其独特的、变幻不定的减弱方式。这种情况就如同一所房子,电路出了故障,十多个灯泡只有一个能亮,而这个灯泡发出的光又闪烁不定,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产生一种昏暗、摇曳的视觉效果。在这个供电不足的地方,你能做的就是祈望这点微弱的电流不要中断。也许能如你所愿,但你还是希望能够正常供电,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关于盲视这个话题,最后还有一点要说明。一些人可能会认为,不管怎样,盲视患者的视觉体验还是严重受阻,由此至少可以得出结论:视觉是在初级视皮层上产生的。即便如此,此论断还是有些过头了。较为合理的一种说法是:初级视皮层只是某类信息的一个早期输出通道,大脑要过些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些信息。例如,一个人因眼睛受损导致失明,就此断定所有与视觉相关的感觉都产生于眼部,这种结论未免武断。 通过上述说明,我们明白了虽然盲视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但它对研究意识并没有多大意义。但是,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认为盲视患者对同一个视觉刺激物有时候可以意识到,有时候意识不到,那么通过对这些盲视患者做测试,就能得到有价值的结果。要做这个实验,关键在于控制实验过程。通过小心移动刺激物,使患者不管能不能意识到它的移动,都能准确猜到移动方向。然后,在一切条件都准备好的情况下,对患者大脑进行扫描,观察患者意识到刺激物移动时,大脑的哪些区域会亮起来,然后对比当患者意识不到刺激物移动时(但此时他还是能够猜对刺激物的移动方向)的大脑情况。“盲视”这一名词是拉里·威斯克朗兹(Larry Weiskrantz)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创造的。威斯克朗兹与几个同事(其中包括阿拉什·萨拉伊)于1997年对一位盲视患者做了功能磁共振成像扫描的实验,结果发现被激活的大脑区域是外侧前额叶皮层。外侧前额叶皮层这个名词上文已经提到过几次,其功能与大脑的工作记忆及其他一些复杂的认知过程紧密相关。但是,需要强调的是,当患者感觉到物体移动时,大脑最为活跃的区域是具有多种功能的非感觉区域,是这些脑区共同发挥功效,完成当前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