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两位盲人画家
感觉输入与感觉通道对意识的产生不是必需的
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只是过去记忆的组合,是内心的一个梦,由一个专横的导演指挥,这个导演在外面大声叫喊着,安排演员按次序上阵。
伽利略这样想着,进入下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也有一块巨大的画布,画的是一个摆满各种古玩的房间。一个男人站在画布前挥动画笔,速度出奇的慢。又是一个有病的画家吗?坐在旁边,手抚着心口的那位女士又是谁?
“你看。”男人说,“这幅画内容太丰富了,仔细检查一遍,就花了我将近两个小时。画中这个在看画的女人一定是视觉的化身,而画中的整个房间象征着视觉。你看,这是一个视觉的寓言,旨在说明光线离开眼睛,照在周围的物体上,这样我们才能看到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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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这个男人放下手,继续说,“除非眼睛像太阳那样发光,否则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但是我想错了。眼睛只是一扇门,光线通过这扇门进入我们的脑。视觉是在脑部形成的,不是在眼中形成。”
伽利略想起约翰内斯·开普勒(Johannes Kepler)[\[1\]](#id_1_9)说过,光线在视网膜漆黑的表面形成图像,产生视觉。眼睛像是一个照相机,形成的图像是倒立的。开普勒还曾经以玩笑的方式向听众解释为什么我们看到的世界不是颠倒过来的(其实他的答案是不正确的)。伽利略想:如果视觉是在脑中形成的,那么视网膜上的图像是倒立的这点就不重要了。
“确实如此。”弗里克插入道,“视网膜与视觉的形成关系不大。视网膜的中间没有视神经,对光不敏感,但是我们所看到的物体的中间并没有出现一个洞;视网膜的外层无法看到颜色,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金色太阳挂在灰色天空这样的景象;最后,视网膜一直在颤动(因为我们的眼睛在不自觉地转动),但是我们看到的图像却很稳定、壮观,并没有颤动。”
伽利略看到那个男人还在仔细地检查那幅画,就问他:你也是一个画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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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为您效劳。”这个男人回答道,“我的名字叫康帕·扎瓦格纳。陌生人,你可能听人说起过我的事。学院里的一位兄弟(我们是酒神巴克斯的信仰者,经常秘密集会)给了我一种灵丹妙药。他提取黄杨木中的精华,与布雷尼奥学院中的蘑菇一起酿成了这种药(我不清楚他还做了其他什么)。药的味道很好,喝了后,确实让我更有力量。我的思路拓宽了,绘画艺术也得到提高:我看到的物体颜色更鲜艳,形状更逼真,人物的脸上充满生气,好像要从画布中走出来迎接我并跟我诉说他们的命运似的。于是,我开始想象我的杰作《叛逆天使的堕落》(The Fall of the Rebel Angels)。我想象自己触摸这幅画,好像它就在我眼前那样真实,我凝视着每一笔:这里再修饰一下,那里再修补得更有生气一些。画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看过。每天早晨还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思维就会被药剂唤醒,我开始尽情地想象这幅画,发现它比之前我见过的所有画作都要优秀。提香(Titian)[\[2\]](#id_2_7)的色彩、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3\]](#id_3_7)的形状、曼特尼亚的激情、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4\]](#id_4_3)的天才都融合到一幅画作中。我画的人物似乎要张嘴叫喊,他们的眼神流转,像在乞求怜悯。这幅画太生动了,以至于我都被拉入画里面,与画中人物不停地争论什么是最高形式的艺术。我的灵魂差点被烧焦了,直到我告诉造物主,画中的我是我创造的,不是真实的我。”
“我不确定是否看过你的画。”伽利略说,“《叛逆天使的堕落》在哪儿呢?”
这个男人用手遮住眼睛,说:“陌生人,我知道你不会明白的,或者装作不明白。那个早晨,我在脑海中完成了这幅画,起来后我就开始作画。这幅画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非常清楚,像是刻在我的脑海里。我需要做的只是把它画到画布上。在这个早晨,我将成为最伟大的画家,比任何人都优秀。然而,就是在这个早晨,我睁开眼睛,看到房间一片黑暗。从此,我的生活也陷入一片黑暗。药剂中的毒性起作用了。这幅画仍然在我的脑中燃烧,但却被锁在里面,成了我脑内看不见的囚徒。从那天开始,我不再作画。”
伽利略问:你的杰作永远消失了吗,还是你仍可以在脑海中看到它?
“没有什么比在痛苦中回忆美好时光更让人悲痛的了。”画家说,“它还停留在我的想象里,但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画中的生命力渐渐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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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说:如果你愿意,可否告诉我,你闭上眼睛,是否能看到你在触摸的这幅画——《视觉的寓言》——里面那个正在看画的女人?
“当然可以了,陌生人。我不止一次地触摸过画中的女人。如果我忘记了什么,我的朋友会帮我补充的。”
那么有没有人告诉你,她的披肩是什么颜色的?
“当然有,是蓝绿色的。”
你能在脑海中清楚地看到这种颜色吗?
“我当然可以在脑海中看到这种明亮的蓝绿色。要知道,画家必须擅长想象事物的样子,否则就得在画布上试所有的颜色,而不是事先挑好颜色了。”
伽利略问:如果你在睡觉时梦到火焰,你能看到火焰的颜色吗?
“当然能看到。”盲人画家说,“在梦中我能看到很多自己的画作。难道你不知道,形式可以表现所有我们想象的以及眼睛看到的东西吗?”他的眼睛朝上看,声音变得很尖锐,继续说道:“我要与画界翘楚竞争,我要与伟大的德鲁伊(Druid)[\[5\]](#id_5_3)比肩。但是在我生活的时代,主被钉在十字架上,命运将我推入黑暗的深渊。毒药将我的双眼都毒烂了,我现在相当于失去了双眼。我成了一个只能在想象中作画的画家,我的所有作品都失去了色彩和光泽。我是一个努力奋斗却无法创作的人,如同一个人写了一篇关于如何生育孩子的论文,自己却没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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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画家低垂着头,沉默了。他身边的老妇人,之前一直坐在那没动,这时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孩子,我能够感受你的痛苦。真的。画画对我来说也很难,他们总是叫我画,但我太累了。我都快100岁了,你知道的吧?”
这个男人猛地退缩了一下,说:“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这个愚蠢的老女人。在我瞎之前,你早该死了。”他转向伽利略,说道:“难以想象,她曾是整个欧洲羡慕的对象,她的作品受到所有大师的称赞。现在像我一样,她的视力受损,任人摆布,成了一个累赘。”
“孩子,你怎么总是说我是瞎子呢?”老妇人笑着说,“也许你这样说心里会好过些,虽然我不能理解这点。我知道如何让自己看上去更好看些,我知道脸应该转动多少角度,这样我的皱纹看上去会……老迈的索芳妮斯贝,你在说什么呢?这位年轻人怎么会关心你有没有皱纹呢?”
“你和你的皱纹!”盲人画家说,“如果你真的能看见,为什么去哪里都要女仆带你去?为什么直到客人说话了,你才能认出他们?”
她答道:“孩子,老人连走路不稳,说句话也要想了又想,何况我的房间很暗,大部分时间窗帘总是拉上的。”
“女士,你总是用同样的借口。”盲人画家说,“总是拒绝承认自己是瞎子。其实,你什么都看不到。很明显你比我更瞎,因为我至少知道眼睛瞎了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失明就像是我的情人一样伴随着我,但从这个情人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她一时兴起,残忍地使我变成瞎子,但我知道自己还能够看到东西。我能清楚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东西,看到人和动物的形状,还看到各种事物,蓝色的或红色的,暗淡的或明亮的,就像是提香的画那般色彩鲜明。我还能梦到那些画。如果我看不到那些画,我怎么能够在论文中对它们进行描述呢?但是你呢,你甚至连失明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完全失去了你的艺术,甚至不能说出透视法是什么。”
“我知道,孩子。”老妇人回答,“透视法就是一种思维习惯。将那些跟你亲近的、重要的人画得大一些,而将那些远亲或完全陌生的人则画得非常小。”
“真是无可救药。”盲人画家对伽利略说,“我再试试她。女士,你能否告诉我,在我此刻用手摸着的这幅画中,左边桌子上的框架内画的是什么?这个东西很奇特,很多朋友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但我只要摸一下它独特的质地,甚至都不需要用眼睛看一下,就能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当然可以。”老妇人回答,“没有什么比这更简单的了。让我看看,那是什么?简而言之,那可能是任何东西。是银色的蜘蛛网吗?我不确定,可能是其他东西,也许框架内画了很多东西。是些什么东西啊?”
“你看看。”盲人画家朝伽利略喊道,“她不知道。女士,你能否说出画中的任何一种东西?”
“年轻人,这有些困难呢,因为画布上似乎是空白的。”
“空白的?”盲人画家说,“画里面有很多东西,如同那不勒斯市场一般拥挤。你怎么能说是空白的呢?”
“当然了,孩子。”老妇人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当然很拥挤,要知道我花了很多钱,买了那些很贵的东西来装饰这间房子。”
“陌生人,你相信吗?”盲人画家说,“她完全瞎了,但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一幅画,还以为我们在浪费唇舌,谈论她的房间呢。”
“年轻人,请你不要这么没礼貌。”老妇人说,“如果这是我的房间,而我花了很多钱买了各种贵重的东西来装饰这个房间,那么房间里有画也是理所当然的。”
“女士,你完全弄错了。”盲人画家说,“视觉是各种感觉中的女王,她在脑中的领域是最大的,她拥有的东西比其他君王更丰富。但是她的王国存在于脑中,而不是眼中。这位伟大的女王似乎离开了你的脑,你的脑成了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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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克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他走到伽利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盲人画家说得一点都不错。他只是失去了眼睛,但他的脑仍然能看到东西。相反,这个老妇人的失明属于皮质盲。她失去了大脑皮层——丘脑系统中的某些部分,而这个系统是负责产生视觉的。她的失明属于灵魂失明,不是眼睛失明。她的双眼可能没有问题,但她再也无法知道看见东西是什么感觉了。”
“就像你不知道蜜蜂对花会产生什么想法一样吗?”老妇人茫然地问道。
“是这样的,亲爱的女士。”伽利略回答,“眼睛和视网膜只是触发器而已,尽管这种触发器很复杂。我们醒着时,睁着眼睛,眼睛告诉脑应该看什么。眼睛向外看,从意识这一宏伟画廊的各种收藏品中进行挑选,决定光线应该照在哪一幅画上面,但是眼睛本身看不到东西。是这样的,只有脑才能看到东西。即使闭着眼睛(如睡觉时),或眼睛受伤了(如盲人画家的眼睛),脑仍然看得见,而且会自行决定看什么。”伽利略想:如果意识的图像是在脑中产生,不是在视网膜上产生,那么这位女士的眼睛可能没有问题,但她看不见东西,而这位盲人画家却能够看得见。
注解
两位盲人画家——一位因视网膜受损致盲,一位因大脑皮层受损致盲——分别以吉安·保罗·洛马佐(Gian Paolo Lomazzo)[\[6\]](#id_6_3)和索芳妮斯贝·安古索拉(Sofonisba Anguissola)[\[7\]](#id_7_3)为原型。洛马佐很早就瞎了(虽然不一定是由于甲醇中毒造成的),之后成了著名的艺术理论家。他是一个非传统的学院——布雷尼奥学院——的成员,信仰酒神巴克斯。洛马佐用半自创的方言创作风格怪诞的诗歌。他的自画像(布雷尼奥学院院长的形象)现藏于米兰布雷拉画廊。洛马佐曾经拜访过安古索拉。安古索拉在96岁时瞎了,很可能是因眼睛受损而变瞎,不是像文中虚构的那样,由于大脑皮层受损而致盲。安古索拉的自画像现藏于波兰万楚特城堡博物馆。老杨·勃鲁盖尔(Jan Brueghel the Elder)[\[8\]](#id_8_3)与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9\]](#id_9_3)合作的画作《视觉的寓言》(The Allegory of Sight)现藏于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画中某些部分显然经作者改动过)。鲁本斯的画作《叛逆天使的堕落》现藏于慕尼黑的老绘画陈列馆。另一个关于视觉寓言的作品选自《女士与独角兽》(一组挂毯)中的一幅,现藏于巴黎中世纪博物馆。
弗里克有关视网膜及其对视觉形成的作用不大的论述非常正确。弗朗西斯·克里克和克里斯托弗·科赫在他们的著作中对这个问题有详细论述,尤其是科赫的著作《意识探秘》(The Quest for Consciousness)。完全皮质盲——如被一位德国神经病学家称之为“灵魂盲”的“安东综合征”——的情况比较少见,这是由双侧枕叶受损引起的。赛尼卡(Seneca)在他的作品《致卢塞留斯的信》(Letters to Lucilius)中描述了类似情况:“你知道那个哈普斯提斯吧,她是我妻子的女伴,蠢蠢的,待在我家里,成了我们家甩不掉的包袱……有一天这个傻女人忽然变瞎了。下面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瞎了。她一次又一次让监护她的人带她去别的地方。她说我家里很暗。”就像这一章中的安古索拉,哈普斯提斯与安东的患者虽然瞎了,但是他们不承认自己看不见。他们经常撞到东西,还可能会朝着墙和关着的门的方向走去。他们认不出身边的亲人,反而会描述周围不存在的人和事物。这些患者不知道看到东西是什么感觉,但是他们的脑内存储了大量有关视觉的文字记忆。根据这些记忆,他们虚构了“看到”的事物,而在平时,他们甚至想象不出这些事物。在大脑皮层受到损坏的患者中,这种认识不到自身缺陷(也叫病感失认症)的情况并不少见。一些患者可能会拒绝承认自己四肢瘫痪。病感失认症的另一种形式是半侧忽视(通常是由于大脑皮层右顶叶受损造成的),看不到左侧的东西。例如,一位半侧忽视的患者(将在第11章中做简单描述)做的自画像可能只画出自己右侧的脸,穿衣服只穿右半边,吃东西只吃放在盘子右半边的食物,想象某样东西也只是想象事物的右半边。跟一个半侧忽视的患者谈论事物的左半边是毫无意义的——他们认为那半边根本就不存在,就像对我们正常人来说,谈论下面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我们长着蜜蜂的脑,这个世界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1\]](#id_1_8) 约翰内斯·开普勒(1571—1630),德国天文学家、数学家,17 世纪科学革命的关键人物,其最为人知的成就是发现行星运动的定律,即开普勒定律。——译者注
[\[2\]](#id_2_6) 提香(约1490—1576),意大利画家,16 世纪威尼斯画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他的绘画技巧,尤其是对颜色的运用,对西方艺术产生了深刻影响。——译者注
[\[3\]](#id_3_6) 米开朗基罗(1475—1564),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雕刻家、画家、建筑家、诗人,与达芬奇、拉斐尔并称“文艺复兴艺术三杰”。——译者注
[\[4\]](#id_4_2) 列奥纳多·达·芬奇(1452—1519),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博学家:既是画家,又是雕刻家、建筑家、音乐家、数学家、工程师、发明家、解剖学家、植物学家、作家。最负盛名的画作有《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等。——译者注
[\[5\]](#id_5_2) 在铁器时代,德鲁伊是凯尔特社会中僧侣阶层的成员,社会地位崇高,将橡树封为圣木,相信灵魂转世。在凯尔特神话中,德鲁伊具有与神灵对话的能力。——译者注
[\[6\]](#id_6_2) 吉安·保罗·洛马佐(1538—1592),意大利画家、艺术理论家。——译者注
[\[7\]](#id_7_2) 索芳妮斯贝·安古索拉(1532—1625),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女画家。——译者注
[\[8\]](#id_8_2) 老杨·勃鲁盖尔(1568—1625),弗兰德人,画家,老彼得·勃鲁盖尔的儿子,小杨·勃鲁盖尔的父亲。——译者注
[\[9\]](#id_9_2) 彼得·保罗·鲁本斯(1577—1640),弗兰德人,巴洛克风格画家。——译者注
- 赞誉
- 推荐序一
- 推荐序二
- 前言
- 开场白
- 第1章 伽利略之梦
- 第一部分 证据:自然实验
- 第2章 导论
- 第3章 大脑
- 第4章 小脑
- 第5章 两位盲人画家
- 第6章 闭锁的脑
- 第7章 失去记忆的意识
- 第8章 分裂的脑
- 第9章 矛盾的脑
- 第10章 着魔的脑
- 第11章 睡着的脑
- 第二部分 理论:思想实验
- 第12章 导论
- 第13章 伽利略与光电二极管
- 第14章 各种各样的信息
- 第15章 伽利略与相机
- 第16章 整合信息:多与一
- 第17章 伽利略与蝙蝠
- 第18章 看到黑暗:解构黑暗
- 第19章 黑暗的意义:建构黑暗
- 第20章 亮光宫殿
- 第21章 感受质花园
- 第三部分 意蕴:意识的宇宙
- 第22章 导语
- 第23章 夜幕降临之一:死亡
- 第24章 夜幕降临之二:痴呆症
- 第25章 夜幕降临之三:忧伤
- 第26章 黎明之一:意识的减弱
- 第27章 黎明之二:意识的进化
- 第28章 黎明之三:意识的发展
- 第29章 白昼之一:探索意识
- 第30章 白昼之二:想象意识
- 第31章 白昼之三:发展意识
- 收场白
- 第32章 伽利略的最后三个梦
- 结束语
- 第33章 研究问题
- 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