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闭锁的脑
运动输出与运动通路对意识的产生不是必需的,它们也不足以产生意识
上帝软弱的意志力受控于一个反复无常的女王,导致疾病的种类数之不尽。伽利略想:在下一个房间会遇见谁呢?是发不出声音的歌唱家,还是不懂任何语言的诗人?
一个男人靠着柜子,在摆弄自己的大胡子。柜子上有穿孔,做工精良。大胡子男人说:“伽利略,不用为我担心,这些旋转的齿轮很牢固。”
伽利略回答道:我相信。他环顾四周,不知道弗里克去哪儿了。这时他注意到柜子的中间有些铜制的杠杆,左侧的传动轴上有一卷厚厚的纸。他问大胡子男人:能否告诉我,这个柜子是做什么用的?是一台风琴吗?
大胡子男人回答:“不是的,虽然这个柜子属于教堂,却不是风琴。里面是自动告解神父。”
伽利略问:一个机械的告解神父?
“如果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大胡子男人说,“这是P神父制作的。为什么要做这个呢?他说当时有很多朝圣者涌入罗马,以至于每天都有修道士病倒,因为他们要宽恕太多罪过,压力太大了。因此P神父造了这个机器,然后送到这里,让我们做出评价。他制造的机械计算器已经够了不起的了,但这台自动告解神父更厉害。”
伽利略很好奇,问:它是怎么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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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内部是如何运作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组齿轮专门负责一种罪:一个齿轮箱负责傲慢,一个负责怠惰,一个负责嫉妒,一个负责色欲,等等。忏悔者运用这些杠杆输入忏悔的内容,每个杠杆代表一个字母,要确保输入所有的细节,即使是忏悔者认为可能不相关的情况。最后,忏悔者使劲拉一下右边红色的杠杆,拉杠杆的力度表示忏悔的程度。然后,机器开始分析忏悔的内容,通过神秘的齿轮的转动,对每一项罪的具体情况做出评价,再结合忏悔的程度,最后在卷纸上显示出忏悔者该受到的惩罚内容。P神父说,有了这种机器,神父们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赦免忏悔者的罪了。当然,如果机器发现不可饶恕的罪过,铃声就会响起。”
伽利略问:这个计划实现了吗?
“当然没有了。”大胡子男人回答,“罗马教廷一听到关于这个机器的消息,就认为这是异端。他们马上知道,将赦免罪过的权力留给神父,就像为灵魂的失职盖一块遮羞布。如果我们今天赞同使用这个机器,那么明天就会有其他机器出现,不仅要取代神父,还要取代教皇以及所有的圣人、天使,甚至是上帝,谁知道呢。”
伽利略说:可能吧。但是如果这台机器能帮助劳累过度的人减轻负担,我看不出它有什么不好。毕竟,只是一台机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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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大胡子男人说,“这是异教崇拜物,能处理人们以文字的形式告诉它的忏悔内容。人们太傻了,很快就会相信崇拜物给出的答案,即使它什么都不懂。但是,列举各种罪过(如怠惰、嫉妒、贪婪、色欲等)并做出适当的惩罚是一回事,在具体的情境中评价每项罪过是另一回事。例如,一个齿轮仔细检查人们的生活及其所犯的过错,只针对暴食罪转动进行分析,其他的一概不知。另一个齿轮负责色欲罪,将人们的行为和思想分为带有色欲气息的与没有色欲气息的。它只知道区分色欲与非色欲。除去色欲,它就不知道生活是什么了。即使是色欲,也有很多种形式,如子宫形状的花朵以及地平线上拱起的乳房状的山给人以感官愉悦,鸟的羽毛透出淫秽的美,就连处女那庄严、出尘脱俗、光彩夺目的美都能撩起并非神圣的渴望,甚至是母亲悲悼死去的儿子时发出的高低起伏的哭泣声也能引起隐士丰富的想象力,产生狂喜的感觉。”
伽利略唐突地打断他,说:我无法理解。
“我扯得太远了。”大胡子男人道歉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幅图,说:“图上画的是我们的小教堂和墓地。这是我很久以前画的,那时觉得这幅画很纯洁,但现在我知道哪里有问题了。”他指了指背景中的山,接着说:“要使机器明白这幅图哪里不对劲,它必须像你我这样看问题——不只是能够阅读,还要明白我们看到的每一个场景的内容:树和山的轮廓,飘浮的云的形状,每样东西与其他东西相关联的方式。机器要想知道我们犯的罪,发现我们在生活、艺术作品以及梦中所犯的过错,就需要了解我们知道的一切: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东西相关联,什么东西不相关联。机器可能会在速度和准确性方面胜过神父——机器不会感到累,不会因同情而心软——但是如果机器不能像一个真正的告解神父那样看问题,即便是站在告解室黑乎乎的格栅后面,它还是不能理解告解者,也不能理解他们的罪过。”
伽利略说:但是如果机器比神父更擅长发现罪过,我们凭什么说它不理解罪过呢?
“注意,不能只是根据行为做判断,还要看行为的意义。”大胡子男人说,“根据教义,做过什么确实重要,但怎么做同样重要。同样一种行为,可能是在盲目的情况下发生的,也可能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但是你怎么知道机器不能理解呢?伽利略表示怀疑。
“你来问一个问题,随便什么问题都可以。”男人说,“一个优秀的神父能够回答任何问题,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机器行吗?你看。”他通过杠杆输入一串字母:“沉默的罪过有多大?”然后转动柜子旁边的大齿轮,转了几圈,卷纸开始滚动。纸上是机器给出的答案,以大字号的红色字母显示:“亵渎上帝是一种罪。作假证是一种罪。”
“看到了吧。”大胡子男人说,“机器无法判断‘不作为’的罪过,不能判断那些本来应该做但却没有做的行为。”
伽利略说:我也想试试,如果你不介意推杠杆的话。告诉我,想做好事的抱负是缺点还是优点?
机器给的答案是:“抱负是一种罪过,做好事是一种美德。”
“这个答案一半对一半错。”大胡子男人说,“让我试试。”他推动杠杆,输入:“因与果哪个更重要?”
机器给的答案是:“由果判因。”
大胡子男人问:“你不认为人们应该担心的是结果,而原因是由上帝决定的吗?”
机器回答:“不是的,人们对两者都不必负责。”
大胡子男人说:“看到了吧。这个机器很容易就能欺骗很多人。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在格栅后面的是一个年老的、无所不知的告解神父,而实际上只是一排齿轮箱,每个齿轮箱只负责处理一种罪,而不理会其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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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想:这些齿轮箱与小脑很像。每个齿轮箱都是机器的一个组件,擅长自己的工作,能够快速准确地回答它所负责的范围内的问题,但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接着伽利略大声说道:有时候很难判断面具后面是什么人。
“非常正确。”男人说,“有时候甚至很难判断面具后面是否有人。伽利略,我要你帮忙的正是这个问题,不是要你去猜格栅后面到底是告解神父还是机器,而是去弄明白人是否有灵魂?”
他示意伽利略跟随他到下一个房间。
房间又暗又沉闷,远处角落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这个人的喉咙处开了一个小洞,通过这个小洞缓慢地呼吸,喘息声中透着痛苦。伽利略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在跳动。但是其他地方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只是他的眼睛却是睁开着,看上去不像睡着的样子。伽利略忽然认出他是谁了:是他的老朋友M先生。
还没等伽利略恢复镇定,大胡子男人就大声说道:“这就是我要你帮忙的原因。M带着他的方程式离开我们了。”
看到伽利略不大明白的样子,他马上解释道:“他发现了方程式!是关于素数的方程式,我很肯定是关于素数的。我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赶到巴黎,到的时候发现这个孩子已经不会说话了,像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躺着。他这样已经有7天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伽利略问:我的朋友这是怎么了?
“他脑内负责运动的部位受到损伤。”大胡子男人指着M的头部说,“你可以听到他在呼吸,其他地方都动不了,除了右眼皮一直在眨,这是眼睛受某种反射性刺激引起的。”
伽利略又摸了摸M的手,脉搏加快了,但他不会说话。伽利略想:他还活着,但他是有意识的还是像哥白尼那样失去了意识?怎么才能知道他是否具有意识呢?医生是如何进行判断的?他们会问患者一些问题,如果患者每次都能够正确回答,那么他肯定具有意识。如果患者回答不出来,医生就试着让患者动一下,观察患者是否具有任何意识的迹象;或者做些威胁性的动作,看看患者是否会有反应。如果患者有反应,那么他可能还有某些意识。但是M一动不动,刺一下他的皮肤也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会眨眼之外。
眨眼!伽利略差点失去信心的时候,忽然想到一点:眨眼是不是表示他有话想说?
伽利略让M通过闭上、睁开眼睛来回答问题,闭合一次表示“不是”,闭合两次表示“是”。伽利略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的眼睛马上闭合了两次。你能看到我吗?又闭合了两次。你认识我吗?M眼睛给的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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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男人一阵狂喜,像孩子一样兴奋,说他马上开始写一张字母表。过一会,他真的写好字母表,然后开始逐个地指着字母,当他指向M想要的那个字母时,让M眨一下眼睛。
伽利略急切地想知道M是否还有触觉、味觉、嗅觉,甚至能否思考,是否还有记忆。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M的脑还和之前一样,就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大胡子男人则千方百计想根据M眨眼的方式找到素数方程式。但是涉及数学符号,所提出的问题就更难了,没有一个问题能让M眨眼。
同时,M拼出了一些简单的词汇,好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似的。他的眼睛眨动得太快了,以至于大胡子男人来不及做记录,最后由大胡子男人负责将手指在字母上移动,伽利略负责看着M的眼睛,然后写下他想要的字母。大胡子男人说:“也许方程式可以用文字表达,通过一个个字母拼写出来。”于是,伽利略看了看写下来的句子:
我成了自己垂死的身体的囚犯,我已经死亡;
我能思考,但不能行动,不能行动就等于不存在。
“M,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们方程式。”大胡子男人说。但是M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伽利略看着他的朋友。M证实了一点:一个全身瘫痪的人还可以具有清醒的意识。
伽利略陷入沉思。他在想:脑中控制语言与运动的部分对意识来说不是必需的,它们像是一些端口,脑的意图和决定通过这些端口得到展现:它们要做的就是将脑的命令传达给肌肉。当然,命令必须是准确的,因为这些命令必须能够区分不同话语以及不同语调。但是M不需要这些命令也能思考,如同盲人画家不需要那些处理来自眼睛与耳朵的信号的神经细胞,也能在脑海中看见东西。
伽利略又看了看他的朋友。这时M在愤怒地眨眼,他在说:“不是的……写下来,伽利略,现在就写……因为我有罪,上帝啊……原谅我,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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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碰了碰M的手。他在想:我们睡着的时候,一动不动躺着,但我们有意识,会做梦。然而M却在一场噩梦中不能动弹,轻轻地戳他,他不会醒。表面上看像块石头,而内心却异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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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男人靠近M,拿起他另一只手,使劲握了一下。然后M缓缓地闭上眼睛。
伽利略想:一个灵魂可以有思想,并将思想永久地埋藏起来,这些思想是出人意料的、隐秘的、深不可测的、独有的。一台机器没有灵魂,却能对你的罪过做出评判。也许有一天,我们不会向M提问,而是向机器提问。也许机器会说出那个方程式。
然后伽利略快速离开了房间。经过机器,地上有一张从机器中掉出来的卷纸。伽利略捡起卷纸,上面写着:“安息吧,我赦免了你的罪。”
注解
这一章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想说明:即使一个人一动不动躺着(像M那样由于脑部受到损伤引起,或正常人睡着了做梦的时候),他还是可能具有意识。第二个目的是将M与机器作对比:M不能说话,不能行动,但是他有灵魂(或者说曾经有过灵魂);自动告解神父这台机器能够回答所有问题,却极可能是没有灵魂的。看来有时候我们不能轻易下这样的结论:几乎没有反应意味着几乎没有意识。反过来,我们也不能做出以下结论:具有很多聪明的反应必定意味着具有很多意识。笛卡尔对现代的计算机下棋程序会有何感想?大胡子男人认为机器可能擅长做出聪明的反应,但不会产生意识,因为机器是由单独的模块组成的。因此,虽然机器有时候会用聪明的答案愚弄我们,但它不能将事情放在具体的情境中来理解(只有具有意识才能做到这点)。科赫与托诺尼于2011年发表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的文章对这种观点做了探讨。帕斯卡计算器是布莱兹·帕斯卡在1642年左右发明的(文中的P神父或许指的是帕斯卡),现藏于巴黎的法国国立工艺学院。位于彭南特的教堂塔楼和乳房状的山的照片由杰拉德·摩根(Gerald Morgan)拍摄(经作者改动)。画作《国际象棋游戏》(The Game of Chess)是索芳妮斯贝·安古索拉的作品,现藏于波兰的波兹南国家博物馆。画像中人物的一只手被换成伦敦影子机器人公司制造的影子手。
M指的是法国的马兰·梅森神父(Marin Mersenne)[\[1\]](#id_1_11)。梅森神父是一个科学家,也是伽利略的朋友。梅森试图找到一种能够代表所有素数的方程式,他曾就这个问题与皮埃尔·德·费马(Pierre de Fermat)[\[2\]](#id_2_9)有过几次交流。在梅森死后,人们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他与很多学者的通信,这些学者包括伽利略、费马、克里斯蒂安·惠更斯(Christiaan Huygens)[\[3\]](#id_3_9)、埃万杰利斯塔·托里拆利(Evangelista Torricelli)[\[4\]](#id_4_5)。梅森认为科学的目的与上帝的目的是一致的。梅森与其他学者有大量的书信往来,他的住所也成为欧洲学者聚集的地方。他的主要目的是增强学者们的合作,推动科学的发展。他在遗嘱中要求将自己的遗体用于科学研究。梅森在拜访他的朋友笛卡尔后就生病了。没有迹象表明,梅森在最后的日子里可能全身瘫痪。不管怎样,一个叫让·多米尼克·鲍比(Jean-Dominique Bauby)的法国人,在一次轻微的脑干中风后全身瘫痪,只有一只眼睛能动。他通过眨眼选择字母的方式完成了一本篇幅较短的书《潜水钟与蝴蝶》(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鲍比最后死于心力衰竭。法国作家大仲马在小说《基督山伯爵》中有预见性地描写过这种情况。现在这种情况被称作闭锁综合征:患者具有清醒的意识,但只能通过转动一只眼睛进行交流。《临终前的黎塞留红衣主教》是菲利普·德·尚佩涅(Philippe de Champaigne)[\[5\]](#id_5_5)的画作(经作者略微改动),现藏于法兰西学会。彩色星系的图片其实是阿德里安·莱瑟兰(Adrian Leatherland)运用可视化技术,将几百万个素数转换而成的图像([www.mysteriousnumbers.com](http://www.mysteriousnumbers.com))。最后一张图画是亨利·菲斯利(Henry Fuseli)[\[6\]](#id_6_5)的《噩梦》(The Nightmare),现藏于底特律美术馆。画中的人在梦中由于脑干回路受阻,全身不能动弹,但是仍然具有意识。如果不是因为做梦时全身不能动,一些人就会将梦到的事情付诸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1\]](#id_1_10) 马兰·梅森(1588—1648),法国神学家、数学家、哲学家和音乐理论家。——译者注
[\[2\]](#id_2_8) 皮埃尔·德·费马(1601—1665),法国律师、业余数学家,对现代微积分的建立有所贡献。——译者注
[\[3\]](#id_3_8) 克里斯蒂安·惠更斯(1629—1695),荷兰物理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土卫六的发现者。——译者注
[\[4\]](#id_4_4) 埃万杰利斯塔·托里拆利(1608—1647),意大利物理学家、数学家,以发明气压计而闻名。——译者注
[\[5\]](#id_5_4) 菲利普·德·尚佩涅(1602—1674),法国巴洛克风格画家。——译者注
[\[6\]](#id_6_4) 亨利·菲斯利(1741—1825),瑞士画家。——译者注
- 赞誉
- 推荐序一
- 推荐序二
- 前言
- 开场白
- 第1章 伽利略之梦
- 第一部分 证据:自然实验
- 第2章 导论
- 第3章 大脑
- 第4章 小脑
- 第5章 两位盲人画家
- 第6章 闭锁的脑
- 第7章 失去记忆的意识
- 第8章 分裂的脑
- 第9章 矛盾的脑
- 第10章 着魔的脑
- 第11章 睡着的脑
- 第二部分 理论:思想实验
- 第12章 导论
- 第13章 伽利略与光电二极管
- 第14章 各种各样的信息
- 第15章 伽利略与相机
- 第16章 整合信息:多与一
- 第17章 伽利略与蝙蝠
- 第18章 看到黑暗:解构黑暗
- 第19章 黑暗的意义:建构黑暗
- 第20章 亮光宫殿
- 第21章 感受质花园
- 第三部分 意蕴:意识的宇宙
- 第22章 导语
- 第23章 夜幕降临之一:死亡
- 第24章 夜幕降临之二:痴呆症
- 第25章 夜幕降临之三:忧伤
- 第26章 黎明之一:意识的减弱
- 第27章 黎明之二:意识的进化
- 第28章 黎明之三:意识的发展
- 第29章 白昼之一:探索意识
- 第30章 白昼之二:想象意识
- 第31章 白昼之三:发展意识
- 收场白
- 第32章 伽利略的最后三个梦
- 结束语
- 第33章 研究问题
- 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