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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右脑承担了左脑的工作 米歇尔知道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约旦·格拉夫曼(Jordan Grafman)医生的团队在研究她。卡洛曾经带米歇尔到国家卫生研究院去,因为她读到一篇有关神经可塑性的文章,在文章中,格拉夫曼医生反驳了许多关于大脑问题的观点。格拉夫曼认为只要给予帮助,大脑可以终其一生都不断地发展和改变,即使在受了伤以后仍然可以。但是当地医生告诉卡洛说米歇尔的心智发展到12岁左右就会停止了,现在米歇尔已经25岁了。假如格拉夫曼医生是对的,米歇尔已经失去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她其实可以做许多对她可能有帮助的治疗。这个想法带给卡洛罪恶感,但是同时也带给她希望。 卡洛和格拉夫曼医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米歇尔了解她自己的情况,使她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米歇尔对她的情绪非常诚实,“许多年来,”她说,“只要我没有达到我的目的,我就会大吵大闹,自我小时候以来一直如此。去年,我厌倦了人们总是认为应该顺着我的意思,不然我的胞囊会控制我。”然后她说:“去年以后,我告诉我父母,我的胞囊可以应付必要的改变。” 虽然她可以重复格拉夫曼医生的解释,即她的右脑现在承担左脑的工作,如说话、阅读和计算,但她有时谈到这个胞囊的方式又好像它是一个实质的东西,是一个有人格和意志力的异物,而不是她脑壳中本来应该有左脑的一个空洞。这个矛盾显现出她思考的两种倾向:她对具体事件的记忆是超强的,她记得所有的细节,但是她的抽象思考有问题。对具体事件的记忆强有些好处,米歇尔的拼字能力超强,而且可以记得字母在纸页上排列的方式,因为就像很多具体事件的思考者一样,她可以把事件记录在记忆中,维持它们的鲜明和生动程度,就像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事件时一样。但是她觉得去理解一个潜藏着道德观念、主题或没有说明重点的故事很困难,因为这需要抽取出故事的中心意图。 我一再碰到米歇尔将抽象符号具体化的例子。当卡洛在说她初次看到米歇尔没有左半球的那张计算机断层扫描,她是多么震惊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坐在旁边听的米歇尔开始玩她刚刚用来喝水的瓶子,在瓶子里吸吸吹吹。 “你在做什么?”卡洛问道。 “呃,呣,我在把我的感情吹进这个瓶子里。”米歇尔说,好像她觉得感情真的可以灌输到这个瓶子中似的。 我问米歇尔,她母亲形容计算机断层扫描片子的方式会不会使她不舒服。 “不会,不会,不会。呒,你看,把它说出来是一件重要的事,我只是在控制我的右半边。”这个例子显示米歇尔相信当她不高兴时,她的胞囊就接手把主控权抓过去了。 有的时候,她会讲很多无意义的词,她并不是为了沟通,而是为了发泄她的感情,她曾提到她很喜欢玩字谜和猜字游戏,甚至在看电视的时候也玩。 “这是为了增加你的词汇量吗?”我问道。 她回答道:“事实上,ACTING BEES!ACTING BEES!我在看电视连续剧时这样做,使我的心里不会无聊。” 她大声地唱:“ACTING BEES!”把一些音乐注入她的回答中。我请她解释。 “这完全是无意义的,当,当,当,当,当我被问到使我感到挫折的问题时。”米歇尔说。 她选择使用一些词常常不是因为它们的抽象意义,而是因为它们的物理性质或有相似的韵母──这是她喜欢具体事件的证据之一。有一次,当她从汽车中钻出来时,她突然大声唱“TOOPERS IN YOUR POOPERS”。她常在餐馆中扯着喉咙大声唱,使人们都转头看她。在她开始唱歌之前,她会紧紧地咬住下巴。有一次她感到挫折,咬得太用力,咬断了两颗大门牙,也曾好几次咬断后来装的义齿。大声唱无意义的歌可以帮助她戒掉用力咬的坏习惯。我问她唱无意义的歌是否能使她平静下来。 “I KNOW YOUR PEEPERS!”她唱道:“当我唱歌时,我的右边控制我的胞囊。” “它能使你平静吗?”我问道。 “我想是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