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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其他哺乳动物和鸟类意识的评论 哺乳动物的脑结构是高度保守的。那些被假设支撑人类意识的基本组织在哺乳动物脑的进化过程中非常保守,所以它们也就在所有的哺乳动物中非常相似。就像皮层组织是高度相似的一样,脑干结构是高度相似的,丘脑组织是高度相似的,调节情绪的结构是高度相似的。简言之,支撑意识产生的主要成分在所有哺乳动物中是高度相似的。皮层的大小因物种而有差异,但是让神经科学家认为只有人类才有意识的皮层本身(cortex per se)却并没有明显的差异。由此看来,恰恰相反,意识以这种或那种形式是所有哺乳动物和鸟类脑的一个特征这一点看起来是完全靠谱的。 的确,神经元数量或一个结构,比如皮层,在尺寸上的微小差异就可以造成差异,但当我的狗达夫躺在我的箱子盖上看着我收拾箱子,看起来显得沮丧时,我们似乎愈发可能认为他为即将到来的分离感到悲伤。[\[1\]](#id_1_89)在我们的脑和行为是相似的情况下,他对于恐惧和快乐的感受也可能与我的相似,而对于玩耍的感受也大体是相同的。 我之所以做出“这种或那种形式”这样的限定是因为我想要给很可能存在的某些差异留出空间。例如,当我的狗达夫感到饿了,它的经验也许与我的经验多少有些不同,比如,当我感到饿了,我也许想着番茄汤,而达夫可能想到的却是生肉。但是说到这一点,你和我之间也一样可能会不同,就拥有意识而言,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说如此,我却可以想到下周我会有来自育空地区的访客,而达夫不大可能会产生这样复杂的想法。另一方面,它的嗅觉是我完全不能比拟的,这让我们在出去散步的时候,那些我闻不出味(smell-blind,更准确的说法是嗅觉缺失)的东西会让它兴奋异常。 哺乳动物都有睡眠的基本能力,所有哺乳动物调节睡眠的脑干机制在本质上是相同的,这样的事实强烈地暗示了在清醒的状态下我们的经验也有着基本的相似性,例如对身体位置、疼痛、饿与渴、疲劳与寒冷的觉知。[\[2\]](#id_2_79)然而正像我们在第8章看到的,有些哲学家和心理学家笃定只有人才真正有意识,而这仅仅是因为人拥有语言能力。他们这种看法的根据何在呢? 一种观点认为意识有关于一个人所看或所感或所听,而只有拥有语言的动物才能告诉我们它们是否有所见、有所感或有所听。你能够告诉我你觉得饿了,而对我的狗,我不得不从它的行为来猜测。这种观点的一个问题在于当你告诉我你饿了,你讲话这一点也仅仅是一个行为。我并没有直接地进入你的意识。我并没有感到你的饥饿,我只是听见你说,“我饿了。”所以,就此而论,我所依赖的都是行为,不论是你的行为还是狗的行为。的确,你可以回答说:只有当我有意识,我才能告诉你我饿了。假设这种说法是正确的,接下来呢?这种说法只是表明意识对于语言是必要的,但并不能得出语言对于意识是必要的。 另一个论证是意识在本质上是内部言语(inner speech),除非你有语言,否则你不可能有内部言语。[\[3\]](#id_3_71)这个观点的主要问题是缺少来自脑与行为的支持性证据。一个进一步的问题是意识包含着远比言语更多的东西,至少我的意识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们可以经验到许多东西,对这些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描画,例如肉桂和丁香在气味上的差异或者感到精力充沛和感到兴奋不已的差异,或者对于性高潮的体验。如果我们认为语言在本质上是沟通的工具,那么对意识并不要求具备语言这一点也就无需大惊小怪。[\[4\]](#id_4_59)或许有些离题,但在此补充一点,许多动物之间存在着大量的沟通,但这些沟通都没有那些看起来像人类语言的东西。在一开始我们不妨想一想狼、海豚、乌鸦、鹦鹉,以及狨猴这些物种的沟通。 要有意识地觉知特定的事物,比如看到一只熊在抓鱼,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呢?正像我们已经看到的,在这个问题上的主导假设是从外部刺激而来的信息需要抵达脑靠前部的区域,需要有全局爆发。全局爆发总是会激活语言区吗?对脑扫描的审视并没有给出让我们对此做出肯定回答的根据。如果信号是视觉信号,比如一只熊在抓鱼,或者是听觉信号,比如一头鲸在唱歌,或者这个信号是想象的产物,比如想象看到了一根巨大的豆茎,脑扫描都没有显示出被认为对语言重要的脑区参与其中。这就提示语言并不是觉知事件的必不可少的部分。大概我无须言谈,甚至不需要说给自己,就能够觉知它们。 在此还可以追加一个新证据来反对语言对意识是必不可少的这个假设。在前额叶部位生长肿瘤的患者需要在手术以前进行检查以决定如果实施手术是否会损伤语言区。这种检查要用到导航经颅磁刺激(navigated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nTMS)[\[5\]](#id_5_47),这是一种安全短暂地中断神经元活动的技术。如果这种技术控制了人的说话能力(speech is arrested by such a technique),那么就可以假设受到刺激的区域对说话是关键的,那么在手术时就要小心地避开这一区域。 当使用导航经颅磁刺激控制了人的说话能力,受到这种控制的被试丧失了意识吗?没有。[\[6\]](#id_6_45)此外,这一发现与神经外科医生乔治·奥杰曼(George Ojemann)更早进行的开拓性研究得出的大量数据相一致,奥杰曼使用了直接电刺激在手术以前来检测语言区[\[7\]](#id_7_39)。那些表现出语言中断的患者并没有失去意识。虽然如此,人们还是可能争辩说导航经颅磁刺激的案例并没有盖棺定论。患者是左利手,仍旧有可能在脑的右半区余留有一些未被导航经颅磁刺激影响到的语言功能。使用导航经颅磁刺激的进一步实验不久就会澄清这个问题。 [\[1\]](#id_1_88) See B.Heinrich,One Man’s Owl(Princeton,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3). [\[2\]](#id_2_78) J.Panksepp,“Cross-Species Affective Neuroscience Decoding of the Primal Affective Experiences of Humans and Related Animals,”PlOsOne 6,no.8(2011):e21236;J.Panksepp and L.Biven,The Architecture of Mind:Neuroevolutionary Origins of Human Emotions(New York:W.W.Norton,2012). [\[3\]](#id_3_70) 在第8章简短对Dennett的简短讨论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也请参见D.C.Dennett,Consciousness Explained(New York:Basic Books,1992). [\[4\]](#id_4_58) D.L.Everett,Language:The Cultural Tool(New York:Pantheon,2012). [\[5\]](#id_5_46) 经颅磁刺激是一种无痛、无创的治疗方法,磁信号可以无衰减地透过颅骨而刺激到大脑神经,因此被称作经颅磁刺激。——译者注 [\[6\]](#id_6_44) N.Sollmann,T.Picht.J.P.Mkel,B.Meyer,F.Ringel,and S.M.Krieg,“Navigated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for Preoperative Language Mapping in a Patient with a Left Frontoopercular Glioblastoma,”Journal of Neurosurgery(Oct 26,2012).doi:10.3171/2012.9.JNS121053\[epub ahead of print\]. [\[7\]](#id_7_38) G.A.Ojemann,“Brain Organization for Langu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lectrical Stimulation Mapping,”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6(1983):90–206;G.A.Ojemann,J.Ojemann,E.Lettich,et al.,“Cortical Language Localization in Left,Dominant Hemisphere:An Electrical Stimulation Mapping Investigation in 117 Patients,”Journal of Neurosurgery 71(1989):3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