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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eherbaba.cn/2020/site/wp-content/uploads/2020/07/mm-13.jpg) 美赫巴巴,1924年6月于奎达 索拉伯·J·伊朗尼拍摄——玛妮收集 1924年6月初,美赫巴巴离开美拉巴德前往奎达,约一周后,女子们也随后前往。巴巴一行在孟买逗留几日,住小蔻诗德家、伊朗尼大厦二楼。房子有一间宽敞的客厅,两间卧室,一间独立的更衣室,一个大厨房,前后露台。巴巴带四名男子,若外加美婼几人,地方就不够大,因此巴巴一行先于几个女子而行。 在孟买,巴巴问蔻诗德:“你知道过几天谁要来吗?你最好的朋友!” 听到美婼要来,蔻诗德欣喜不已,但听巴巴说她不能同去奎达时,蔻诗德哭得极其伤心。玛哈拉吉生日过后,蔻诗德未获准留在美拉巴德,这会儿巴巴又叫她留守孟买,而美婼等人却跟随他去;而且大家到奎达要见的还是自己的表姊妹高荷和恺娣·伊朗尼一家! 巴巴指示三名满德里,鲁斯特姆、古斯塔吉以及马萨吉(娜佳之父),一个是姐夫,一个是苦行僧,一个是巴巴年长的姨父,三人陪同美婼、朵拉特麦、朵拉和娜佳(已返回美拉巴德)。此外,美婼的姐姐馥芮妮以及顾麦在阿美纳伽与众人会合,同乘火车去孟买,但馥芮妮和孩子没去奎达。大蔻诗德也加入,霍米·瓦吉夫达尔的寡嫂捷拜及姊妹希拉,随众从孟买前往奎达。 {注:母亲去世后,娜佳被送到奎达,跟这家人住了一段时间。在附录B中有一个家系树,展示了顾麦、大阿迪、小蔻诗德、美茹、高荷和帕椎是如何相互联结并与美婼相关的。} 在伊朗尼大厦,女子睡大厅地板,三名男子睡卧室。在去奎达之前,他们在此逗留一周。一天晚上,古斯塔吉带他们去看剧。这是一部爱情悲剧,由帕西演员出演。一位长发飘飘的女演员引起了美婼的注意。走出剧院,美婼对古斯塔吉说:“扮演主角的女子真美。她演得真好。” “女人?”古斯塔吉回答,“她不是女人,是男人!” 美婼大为惊愕,她完全上当了。当时琐罗亚斯德教妇女是不允许在舞台上表演的。电影荧幕上若有帕西女演员出现,人们甚至往屏幕上扔石头。 她们穿简朴的纱丽,头戴白布围巾,前去看戏。鲁斯特姆开一辆老式敞篷车,带她们沿海景大道兜风,她们也如此穿戴。馥芮妮、朵拉特麦、美婼和小蔻诗德都去。“周围没有多少人,”美婼回忆,“我们吹着习习凉风,驱车沿海边兜风,好不惬意。” 美婼喜欢欣赏大自然,从孟买到奎达的火车上,她坐靠窗的座位。她喜欢看沿途的风景,奶牛和山羊散落在田野里吃草。但有一次,到站的时候,美婼天真懵懂地望向窗外,古斯塔吉知道巴巴的行事方式,悄悄嘱咐道:“你知道,美婼,凡有男子过来,不能看他的脸,要向下看他的脚。” 美婼觉得新鲜怪异。“不看他的脸,我怎么知道他是男人?”她好生纳闷。既然不是巴巴的命令,她没太在意古斯塔吉的建议;或许那时古斯塔吉就已知道,巴巴待美婼特殊。 到奎达后,巴巴问询他们两天的旅程和健康状况。接待他们的是顾麦的亲戚鲁西·杰罕吉尔·伊朗尼和妻子蔻诗德。鲁西已为他们安排好住宿,他在布鲁斯路自己的餐馆和面包店旁,租了一幢二层楼。女子住二楼的两个大房间(巴巴和满德里也住同一层,但在另一边)。房间没有家具,地上铺着大地毯,上面铺她们的铺盖。女子走后门,穿过一条小巷就到鲁西家,以免经常光顾鲁西咖啡馆的众多士兵,看到她们。(一次巴巴带女子们去隔壁的杰罕吉尔咖啡馆,但里面男人众多,她们没进去。) 鲁西在他的咖啡馆为巴巴一行做饭,但照巴巴吩咐,每餐只做一个菜,不可多做。巴巴亲自在他的房间盛饭,面对门口坐地毯上,房间没有家具。一大锅刚离火的饭菜端过来,放在他面前。巴巴拿长勺“砰砰”敲着锅盖,召唤所有人吃午饭。 一次巴巴玩笑道:“奎师那的兄弟毕玛的耳朵大如这个锅盖。” 满德里一个接一个先盛。接下来是女子,她们站在门外,巴巴不喜女子和男子混合一起。长辈先来,然后娜佳和大蔻诗德,后面是美婼,美婼总是最后一个——她太胆小,不好意思站前。 如此这般数日后,一天巴巴从美婼手里夺过盘子,甩到屋外,盘子飞出楼梯口,直落楼梯上,发出巨响。 “好在盘子是搪瓷的,没有摔坏,”美婼后来说,但当时美婼感到说不出的屈辱,站在巴巴面前浑身颤栗。 巴巴厉声责问道:“你为何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为何不准时来?每天你都是最后一个进来!” 美婼无言可答,她四顾找盘子,好盛到饭赶快消失。母亲把盘子塞到她手里,她递给巴巴,巴巴给她盛了超大一份。 “巴巴,太多了!”她抗议。 “不多,”他回答,“每一粒都吃掉,不要浪费。我已盛给你,盘子里的东西都要吃完。” “就像是对我的惩罚,”美婼回忆说,“我慢慢地一口一口吃完,把所有东西都吃了下去。”第二天,美婼小心不排最后——排倒数第二。 另一次,巴巴早上召女子们,发水果帕萨德。指示要全部吃掉,因为是他亲手给的。水果好吃,尤其是葡萄,但太甜了,女子们吃得嗓子疼起来。她们只好站阳台上,边看风景边吃,转移注意力,不去管嗓子。除了葡萄,奎达还盛产李子和桃子——这与美拉巴德的艰苦条件形成鲜明对照。 巴巴每天早晨在满德里一侧沐浴后,都去看望女子们。一天早上8点,巴巴来到她们这边,站在房间门口。在与美赫巴巴的共同生活中,有些时刻永远铭刻在美婼的记忆中,这便是其中之一。“巴巴身穿白袍,头发飘散,门如同画框,巴巴看上去那么美。” 时值夏天,巴巴走进房间,坐在地板上,背靠垫子。他让顾麦给他梳发。这种时候,其他女子通常不会靠近,但那天巴巴叫女孩们——美婼、娜佳和大蔻诗德——坐他前面。他问道:“你们念什么祈祷文?” 她们回答说,她们每天系圣线,念诵相应的祷文。 {注:美婼还在孟买的巴如查楼,见过古斯塔吉给巴巴梳发。} “什么?”巴巴满脸惊讶地问,“这种祈祷用不了三分钟。一整天的时间,你们都用在看书、睡觉、洗澡、说话和吃饭上,而你们每天只给神两三分钟,用来念记他。你们必须每天至少祈祷七分钟。 “拿来你们的笔记本和铅笔,”他指示道,“我为你们口授一个祷文。把我说的记下来。 “我们欢喜而兴奋,”美婼回忆说,“巴巴就像一个老师,教我们祈祷文。他总是用古吉拉特语跟我们说话。” 每人拿来一个记事本和一支铅笔,坐在他面前。巴巴授了一小段祷文,别的女孩很快就写好了。 美婼能流利说古吉拉特语,但没练习过书写。巴巴纠正了娜佳和大蔻诗德的笔记,然后要美婼的。美婼递给他,他说:“你连两行都没写完!你因何记不下来?” 美婼解释说,她一直在英语学校接受教育,只接受过一次短期的古吉拉特语家教。 巴巴淡然说道:“没关系,把你的铅笔给我。”他亲手在美婼的笔记本上写下整篇祈祷文。 “我很高兴自己不会写古吉拉特语!” 接下来几天,巴巴又给她们口授几篇祷文,包括“101个神名”,并解释其中的含义。“你必须知道在向神祈祷什么。你必须带着感情,发自内心地祈祷,而不只是动动嘴唇。当你口念神名,全心全意向他祷告的时候,要专注你说的话上。” “巴巴解释得很美。”美婼说。 {注:写有巴巴笔迹的记事本后来丢失。美婼怀疑顾麦拿走了,她喜欢保存巴巴的东西。美婼说:“那时我17岁,还太年轻,不好意思说什么(责怪她)。”} 一天,巴巴带女子们去郊游。她们穿戴时髦的纱丽,坐鲁斯特姆开的一辆小轿车,跟随在巴巴和满德里乘坐的面包车后,去附近一个层峦叠嶂的山谷。出城来到高山前的一条荒凉公路上,面包车停了下来。巴巴喜欢爬山,他和男子们下车。尽管穿着凉鞋,巴巴上山依然敏捷迅速。“他动作轻快,一会儿就登了上去。”美婼回忆说,“满德里费力攀爬在后跟随。” 爬到半山腰,巴巴坐下示意满德里止步,他马上要下来。他静静坐了一会儿,鲁西之弟是摄影师,为他拍了一张照片。 在这一带游览一番,所有人,包括年长女子,都坐进面包车准备回家。但三个女孩不急于上车,落在后面。巴巴转身和鲁斯特姆交谈,面包车启动开走了。巴巴叫女孩们坐轿车后排座位,他和鲁斯特姆坐前面。这是美婼第一次和巴巴同乘一部车。回家路上,鲁斯特姆迷了路,但女孩们并不介意。“我们很高兴跟巴巴坐车迷路(这样就可以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我们很享受,回家花的时间越长越好。我们不期然得到这种优待。” 巴巴也给东道主鲁西·伊朗尼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他尤其关注鲁西的两个女儿,八岁的高荷和四岁的恺娣,她们日后也将加入他的埃舍。美婼当时还记得见过她们,但姐妹俩太年幼,却记不起她。(鲁西全家参加过馥芮妮和鲁斯特姆的婚礼。)巴巴喜欢鲁西的陪伴,鲁西幽默风趣,会讲很多好玩的故事,还会变魔术。 伽尼医生的兄弟阿卜度·瑞曼也是个人物。他唱卡瓦里时极富戏剧性,又是挥胳膊,又是扮表情,看他演唱,美婼等女孩都忍不住想笑。 在奎达逗留一个月后,1924年7月中旬,巴巴带满德里和女子们前往卡拉奇。在卡拉奇,巴巴一行在一处带小院的二层楼住宿几天。男子住楼下,女子住楼上。一天,巴巴来给她们发帕萨德。巴巴问美婼在哪里,有人说:“她还在洗澡。” “每个人都洗过了,她是最后一个?她总是最后一个。”巴巴评论道。他发完帕萨德,在美婼洗完前离去。美婼得知后异常难过,难以释怀。她发誓再不错过同至爱在一起的机会。 一天下午,巴巴心血来潮想打板球。院子太小,他把球棒和球拿到楼上女子所在的大厅。女孩们遵巴巴之令,到外面阳台上写祷文。“我们边写,边溜空抬头瞅一眼打板球的巴巴。巴巴逮住我们,说:‘别看我。好好写字。’或许我们看得太多了。” 鲁西的姊妹,巴巴称为“灵性姐妹”的琵拉麦,住卡拉奇。巴巴一次带女子们去她家,但美婼不记得和大家去过。 ![](http://meherbaba.cn/2020/site/wp-content/uploads/2020/04/mehera-meher-sign-leaf.png) 七月底,巴巴同几个满德里前往孟买。几天后,女子及其余人到达。他们再次住进伊朗尼大厦,已提前腾出地方,足够容纳所有人。巴巴和男子占用大厅,女子住卧室。美婼把旅行过程详细讲给小蔻诗德听。 有时巴巴站门口看她们,听她们说什么。但有一次,美婼偷偷观察巴巴。伊朗尼大厦的衣柜上有一面大衣镜,巴巴站在镜前,只一会儿,整理胡须。这是美婼见巴巴(除了刮胡子)唯一照镜子的一次。 他们到达时,美婼见巴巴拥抱和亲吻大阿迪。“那时他是巴巴的宠儿。”她说,“巴巴非常爱他。”美婼因为姐姐嫁给阿迪的兄长鲁斯特姆,已把大阿迪视作亲人;见巴巴那么爱他,更确信阿迪是个好人。这种持久的印象,一直延续到未来的岁月。 {注:巴巴离开肉身后,有很多年,大阿迪是男满德里当中,唯一直接和美婼说话者。例如,阿迪在去西方演讲前,必来和美婼辞行;回来后,必来美拉扎德向美婼知会。} 苏娜玛西、朵拉玛西和朵拉特麦负责为巴巴做饭,美婼和小蔻诗德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她们其实不太懂烹饪,她们决定做一道叫都帕克-普里(奶糕和油炸麦面球)的甜食,美婼以前吃过。“我感觉我会做,”她对蔻诗德说,“我见我姨妈做过。” 她们做了普里,油炸出来,效果很好,但送牛奶人给牛奶兑了水,不管怎么煮,牛奶都不变稠,做不成都帕克(奶糕)。时间已不早,巴巴已开始用晚餐,女孩们知道用不多时他就吃完了。 牛奶始终熬不稠,俩人使劲煽火,但不管用。最后美婼说:“现在能增稠的唯一方法,就是加一点小麦粉。”她们往锅里撒了一些。 巴巴的盘子已撤回到厨房,两个女孩把都帕克和普里放在巴巴的托盘上,自豪地端了过去。巴巴问是什么,她们说是为他做的甜点。他示意放下,俩人放好后回到厨房。一会功夫,只听巴巴的声音问:“这个甜点是谁做的?她们给我到底做的什么?” 长辈们焦急地问她俩:“你们给巴巴做了什么?” 她们回答:“都帕克-普里。” 巴巴得知后说:“叫她俩过来。” 美婼和蔻诗德来到巴巴面前。先前还那么欢快和自豪的俩人,这会儿像两个罪犯一般垂头站着。巴巴指着托盘问:“这是什么?” “巴巴,是都帕克-普里。”美婼回答。 “都帕克-普里?你们这辈子吃过都帕克-普里吗?你们管这叫都帕克-普里?这不是都帕克-普里,这是给病号吃的稀饭。我没生病。我的胃没有不舒服。你们以前做过都帕克-普里吗?” 她们承认:“这是第一次。” 美婼回忆说:“当着围巴巴而坐的满德里的面,我们既沮丧又羞愧。我们满以为巴巴会喜欢。” 她们解释说牛奶熬不稠,巴巴说:“别担心,我吃过了。没关系,忘掉它。” 她们走后,巴巴又吃了一些,随后把普里都吃了,味道不错。 过后巴巴把四女孩——美婼、小蔻诗德、娜佳和大蔻诗德——叫到大厅。像是为了弥补,他叫她们每人从篮子里拿一瓶冷饮。她们每人选了一瓶,打开喝时,气太足了,泡沫嘶嘶作响,涌出来洒到地上。 {注:那时的饮料瓶没有金属盖,只是在顶端安装的一个玻璃珠。喝前须先拍击玻璃珠,玻璃珠落入瓶底,便可饮用。} 她们没有杯子,为不失形象,迅速转过身背对男满德里,对着瓶子喝起来,不使泡沫弄得到处都是。美婼突然发觉整个情形——先是都帕克-普里,接着又是嘶嘶作响的饮料——十分滑稽好笑。她开始发笑,又不能笑,结果被泡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巴巴问怎么回事,美婼呛咳着回明,他便叫女孩们去厨房,在那里喝完,她们乐得赶紧脱身。 不多时,巴巴来到厨房问:“你们知道怎么做土豆饼吗?” “不知道,巴巴,”她们说。 “明天我教你们。把土豆煮熟备好,再剥一些大蒜。”还列出其他配料。美婼和蔻诗德格外激动,巴巴要给她们上烹饪课。 次日早上,她们把土豆煮熟去皮。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们给巴巴传话。巴巴过来叫她们把大蒜、香菜叶、洋葱和辣椒剁碎。他说:“把土豆放碗里蹍成泥,把所有的东西拌在一起。”接着,他在一块木砧板上将备好的材料做成饼,粘上面包屑,向她们示意饼的厚度。做成一个之后,他让她们做剩下的,煎炸后,连同他平时吃的米饭豆糊一起送过去。她们依令而行,巴巴吃后,说很好吃。 渐渐地,巴巴将美婼拉近,鼓励她克服羞怯矜持的天性,在他面前放松,从而在女满德里当中承担起角色。 由于巴巴离开美拉巴德时,再次声明永不回返,所以财物都存储起来。帕椎和“紧张”曾将白马苏非和公牛圣徒送至萨考利,把它们献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通过货运火车将白马和公牛从阿美纳伽运到奇塔利后,他们不得不步行最后的9英里。也就是说,他们得牵着这一牛一马走,一路上两只牲畜又踢又咬,似乎铁了心不去萨考利。此外,他们到后,马哈拉吉也铁定心肠拒不接受。他甚至诅咒因苏非经历最多磨难的帕椎,嫌他把它们带来。他们只好把这两个执拗的动物带回阿美纳伽,帕椎将它们交给顾麦的外甥萨若希,留在了库希如大院。 帕椎灰心沮丧,整件事令他十分生气;他向巴巴汇报时,巴巴开怀大笑。那匹白马代表巴巴和美婼的联系,他和马哈拉吉都知道美婼的命运不在萨考利,而在美拉巴德。巴巴说暂且把白马留在库希如大院,让顾麦用来拉车。 在孟买逗留数日后,巴巴决定只带几个满德里,无限期在印度境内大范围旅行。其余男子和女子都回各自的家,除了朵拉特麦和美婼,她们已义无反顾离弃家园,永久加入美赫巴巴。巴巴指示她们到库希如大院与鲁斯特姆和馥芮妮同住,小蔻诗德也可同去,直到巴巴回来。数月之后,她们才再次得见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