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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恰提巴巴的这个故事里,我借此机会完成两个任务。首先,记述恰提巴巴是如何被发现的;第二,至少讲述一些他伴随美赫巴巴生活的轶事。 巴巴亲自出发联系玛司特之前,会派遣他的一名或多名弟子,通常是拜度、卡卡或埃瑞奇,作为使者去侦察某个地区,为巴巴的工作挑选合适的玛司特。这些调查远征决非易事,因为不可能描写其中的每一趟征程,故我冒昧地希望,对本次远征的叙述——最终在巴巴的帮助下,他们将恰提巴巴带回班加罗尔的埃舍——将有助于表明,要预先联系本书末尾附录所列的几乎每一个玛司特所付出的辛劳程度。它表明双倍的艰辛劳动,一开始是侦察队的,最后是巴巴和几名被选男子的。同样我希望,它证明这样的辛劳有时赢得的胜利纪念品,比如像恰提巴巴这样的珍宝,必定值得为获得他付出的努力。 1939年11月在班加罗尔的一天,巴巴召见卡卡和埃瑞奇,解释说他要他们协助,聚集一批核心的高级玛司特,而且命中注定,由他们立即出发远征,去搜寻这些玛司特。他提醒他们,过去在拉乎里的工作主要是针对疯人,但他们中间有穆罕默德这样的实例在,作为一名真正玛司特的样板。他要求他们记住穆罕默德的行为举止,虽然他的态度难以取悦,他与一个普通的疯子却有着诸多不同点。巴巴还明确表示,在寻找过程中,他们的判断基石终将依赖于一种直觉反应。“你们把这点交给我。”他说。 他告诉他们的另一点是,怎样接近一名玛司特,怎样哄劝玛司特跟他们走。首先,他们应该观察当地民众如何表示敬意,然后效法其举止;必须避免任何可能惹恼他的做法;应该向其侍者或信徒打听玛司特的怪癖嗜好,尤其是为人熟知的,他喜欢的任何特别东西。然后他们应该去为他买一些东西,比如糖果、茶、香烟,或者任何可以取悦他的东西,再把礼物献给他;最后,他们应该尽一切办法,开始哄劝玛司特跟他们走。但有一条禁令,就是他们不可以对任何人、甚至玛司特本人讲是美赫巴巴派他们来的,也不能讲他们要带他去见美赫巴巴。 巴巴接着选了南印度的几个地方,告诉他们要搜寻这些城市,并在第十一天,随身带几个一流的玛司特,按时无误地回到班加罗尔。最后一点,这十天期间,他们每天只可在日落后吃一顿固体食物,但白天可以喝两次茶。卡卡和埃瑞奇随即启程,可以想象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十天里,厄运将一直追踪着他们的脚步。 旅程之初并无要事,直到他们抵达特里奇诺波利,冒险经历才变得丰富,既艰苦,又接触到有趣重要的灵性人物。 刚开始,天下着倾盆大雨,更大的考验是,当地语言他们不懂,他们会的印地语、乌尔都语、古吉拉特语及英语,显然派不上用场。到达后不久,他们在车站,对着一群同情却不解的听众费劲地解释他们的来意,幸运的是,一名男子挤开人群上前,用乌尔都语作自我介绍。他叫萨达·萨赫伯,是奈伽帕塔姆的穆斯林,马车车主。他不仅主动解答他们的询问,还愿意做他们的向导。他告诉埃瑞奇和卡卡,多年来他的爱好,就是会见印度那个地区的圣人和有趣的灵性人物。故卡卡和埃瑞奇犹豫片刻后,便接受他的提议,由他来安排。 萨达·萨赫伯来特里奇诺波利,是为奈伽帕塔姆的一名地主取轿车的,车似乎在维修,他的打算是,他们一起乘这部轿车返回奈伽帕塔姆,去见那里的一位著名玛司特莫提巴巴。 萨达·萨赫伯热情高涨,准备立即出发,而我们的两名男子发现很难说服他,让他们先在特里奇诺波利搜寻他们需要的那类玛司特或圣人。不过,他们成功地把出发时间推迟了几个小时,在该市穆斯林居住区的泥泞小巷里穿梭跋涉,寻找一个叫尤素夫的玛司特。经过长久搜寻,他们未能找到,于是返回车站,与萨达·萨赫伯会合。 三名勇士随后开车前往奈伽帕塔姆。数日来连降暴雨,使笔直的马路和两侧平坦的田野几乎完全淹没在雨水中,水面被忧郁的风儿吹皱。黄昏时分,驶离特里奇诺波利约20英里处,剩余的大地“孤岛”已被一片汪洋彻底覆盖。在一个被水浸泡的路边村庄,看见两个农民朝他们蹚水而来,一边高声呼喊,比划手势。多番劝说后,他们明确告诉萨达·萨赫伯,当晚继续向前驱车无异于自杀,面对这些谨慎农民的坚持恳求,他们同意折返,因为假如他们继续沿着水淹的路线前往奈伽帕塔姆,似乎没有成功的希望。 于是他们涉水行驶到邻近的火车站,把车留给一名可靠人士保管。他们乘上火车,事实上是最后一班列车,之后水位上涨便冲毁了铁路线。当天深夜,他们抵达奈伽帕塔姆,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 次日,他们会见了莫提巴巴两次。莫提巴巴是第六层面的高级玛司特,尽管他们未能说服他跟他们走,此行经历却颇不寻常。 上午首次碰面时,未发生难忘之事,他们走时承诺当晚回去。日落时分,他们到玛司特的屋子前,和一批信徒及访客一起,等待莫提巴巴回家。过一会儿,听闻他拖着脚步走近,聚众静默下来。这位目光明亮的矮小老者走上门廊,立刻开始脱湿漉漉的外衣。衣服包括七件上衣和七条裤子,他把两件一起脱掉,一件上衣套另一件里面,同样把一条裤子和另一条套在一起。 然后他斜倚着,只剩一套皱巴巴的内衣蔽体,一时默然,享用了几支土烟。之后,吩咐一名侍者做饭并端来。食物端到他们面前,该侍者从前是一名麻风病人,曾乞求莫提巴巴为他治病。他被吩咐留下,当一名侍者,每天用莫提巴巴脚上的尘土擦自己全身的病斑,如今显然已痊愈。他献出余生,服侍这位赐恩治愈他的玛司特。 用餐后,卡卡和埃瑞奇,抓住契机,重提上午的请求,让莫提巴巴跟他们离开几天。玛司特的反应很奇怪。他指着自己的脚,示意上面的泥巴污垢,叹息一声,告诉他们说:他是多么疲劳,因为他刚拜访过那位派他们来的人,现在才回来,故无需让他跟他们走。 过一会儿,表面上无缘无故,他相继点燃三根火柴,并递给卡卡。卡卡照章办事,即圣人给的东西应保管好,遂将火柴梗放入口袋。时值午夜,莫提巴巴突然要巴巴的弟子为他备茶。前麻风病人(侍者)赶忙进城备料,煮了两大烧杯,一杯茶,另一杯咖啡。莫提巴巴后来邀请他们三人睡在他身边的地上,但他们由于面临的计划,便谢绝,动身去火车站。卡卡仍觉得他们不该拒绝邀请,因为他认为,他们可能会获得某种重大的灵性体验。不过这种机会一旦回绝,就不会给第二次。 次日一早,一行人从奈伽帕塔姆出发,去会见恰提巴巴。他们听说,通常可在奈伽帕塔姆附近的公路上找到他,因为他在乡间各地备受尊敬,三人没有太费事,就追查到他的下落。 这位可爱的老人神态纯朴、精神饱满,身上只裹腰布_,拿着一只小壶和一包破布。土话把这两样物件称作“恰提”和“穆萨”,因此本地人叫他恰提巴巴或穆萨巴巴。[_注:腰布lungi,缠裹在腰间,长及小腿或脚踝,常见于南印度。] 记着巴巴的话,三人先在不远处停下,观察乡民问候他的方式。恰提巴巴,当时正沿着繁忙的公路边,慢慢地往前走,路过的村民基本都五体投地,拜在他跟前。恰提巴巴会从地上取一撮尘土,递给每人。他们会把尘土涂在额上,或撒在头发上。恰提巴巴对每人最后都笑着说:“去,兄弟,去吧!”身体灵活、肤黑的乡民们,恭敬地一一起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卡卡、埃瑞奇和萨达·萨赫伯随后走近恰提巴巴,按目睹乡民们的做法,五体投地拜在他跟前。恰提巴巴给他们每人一撮尘土,他们将其涂在额上,然后开口邀请他跟他们去班加罗尔。萨达·萨赫伯做翻译,以最具说服力的方式提出此事,可令人窘迫的是,恰提巴巴忧郁地回答,他在这里的孩子们中间有许多工作要做,现在无法成行,不过几天后可以去。 三人怀着失望的心情,随后返回奈伽帕塔姆,并前往纳戈雷造访了另一个玛司特,其指甲长似香烟。之后他们准备返回特里奇诺波利。 从奈伽帕塔姆到特里奇诺波利的铁路,途经古老的坦焦尔市,在往返坦焦尔的路段,洪水冲垮并淹没了大部分的铁道设施。火车行驶到第一个豁口的边缘,那里挤满了被困的乘客。埃瑞奇、卡卡和萨达·萨赫伯决定,与其和这批群众一起遥遥无期地等待铁路修好——由于凄风冷雨仍在继续,时间不确定——宁可蹚过大片被淹的土地。于是他们脱掉裤和鞋,变成两栖的旅者,涉过6英里的被淹乡野,来到相对干燥之地。在这里,他们幸运地在一辆公共汽车上找到庇护,被载到坦焦尔,到后他们立即继续寻找玛司特。 当地有个叫阿卜度·卡迪尔·吉拉尼的玛司特,以拥有高斯式特质而著称。因时间所剩不多,他们决定于黎明前,夜阑人静之际去拜访他。找到他在平时的住处,一个屠户家的门廊上休息,埃瑞奇和卡卡一走到他跟前,他双手上翻、举至须髯(该动作表示尊敬),并充满深情地柔声惊叹道:“美赫巴巴,美赫巴巴!”他们向他致敬,但很可惜,未能说服他跟他们走,不过他像恰提巴巴那样,许诺几天后他会去。 这是第三次未能说服玛司特跟他们同行,故他们心情郁闷,着手准备返回特里奇诺波利。 又是被冲垮的路线,两地之间的大片地带被淹,汽车火车都无法运营。不过他们成功地搭乘了一列道碴车的检查车厢,来到第一个豁口的旁边。此地又挤满了大量的被困乘客,疾病已在他们中间肆虐。没有新鲜淡水,邻近村庄储备的食物已耗尽,只剩下烘烤或油炸的绿大蕉,成为唯一的营养来源。 我们三名男子与这批群众一同被困36小时,后来决定,最好是冒险自行穿越被淹的地带。于是他们又脱掉裤子,雇两名苦力扛铺盖卷,出发蹚过16英里的被淹地区。他们沿着遭破坏的铁路线前行,越过垮塌的桥梁,破败涵洞的乱碎石,一些地方得抓住悬在半空中的线绳。雨终于停了,洪水退去,足以使他们能通行——不过仍水淹及膝——傍晚,他们抵达豁口的另一端,蹒跚着走入那座被浸水、凄凉的火车站。这时埃瑞奇发现站长是他的老校友,对方离得不远,也认出浑身泥巴、湿透又疲惫的埃瑞奇。站长的家,正巧坐落在一块高地上,是那里唯一未被水淹的建筑。他家与车站之间隔着一片水洼和泥地,他朝车站这边站着的埃瑞奇、卡卡和萨达·萨赫伯喊话,说他会备茶,茶好了,就叫他们过去。 隔一会儿,大概茶已沏好,站长招呼他们过去一起饮茶,但建议他们,从两地之间的水洼处过去,不要走露出水面的隆起泥地,虽然这条路线看似更佳。然而,三人中有一位无视警示,经由泥地走,却发现腿越来越深地陷入那片吞噬一切的泥沼。经过一番惊险的挣扎,他把腿抽出,顾不上尊严,趴在泥面上,把自己平推到安全地带。他走到站长家时,不仅从头到脚浑身泥浆,活像一头从村庄池塘里爬上来的水牛,而且处于极度憎恶的心情。他发现端来的茶(站长费尽周折才备好的),竟然装在一只平常专用于清洁私处的旧壶里,理由很充分,因为厨房成了孤岛,其他厨具全被洪水冲走了。 这种“希贵”饮品,装在一只这样的壶里端给他,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冲着这壶难以启齿的茶一通谩骂,为了这壶茶他跨越了一片炼狱般的泥沼,险些葬身其中。 幸运的是,化现为善恶二元的摩耶,最终离去。当晚他们征雇了一辆牛车,将他们载到特里奇诺波利的蒙福避难所。二人在此辞别萨达·萨赫伯,最初从特里奇诺波利出发,在这些艰辛的日日夜夜,他一直是他们的不倦旅伴及向导。他们飞快绕道至拉姆斯瓦兰,依旧未果,两手空空,失落地返回班加罗尔。 考虑到洪水造成的破坏,就埃瑞奇和卡卡而言,哪怕随身带一名玛司特,要从奈伽帕塔姆穿越归途上的重重危险,都需要超人的能力。就他们经历的艰辛而论——读者不该忘了他们只在日落后吃一顿固体食物——他们身边没有玛司特增添负担,可能实乃大幸,因为即使情况最佳时,面对一个玛司特的不可预测怪癖也要求付出英勇的耐心。 巴巴,鉴于卡卡和埃瑞奇未能完成使命,后来率领一批弟子,从班加罗尔出发,去联系卡卡和埃瑞奇见过的那些玛司特,如果可行的话,带一个或更多玛司特一起回埃舍。 巴巴、卡卡、埃瑞奇、嘉尔·科罗瓦拉和古斯塔吉,途经特里奇诺波利联系了尤素夫,之后一路未遇大事,来到奈伽帕塔姆。最后一段坐出租车,因为虽洪水已退,铁路尚在抢修。未遇大碍,便与莫提巴巴建立联系;在旅馆做了必要准备,巴巴为他洗脚、喂饭,同他静坐一会儿。 然而,前辈恰提巴巴,并不那么容易被神圣大师的网诱捕,只有靠那些被派去寻找他者的耐心与坚持,最终才把他带到巴巴跟前。德高望重的圣人们,很少留意普通民众的奉承及邀请,正常他们不会按任何人的要求离开自己的环境。有时被一股更大的灵性力量牵拉,才会迫使他们放弃多年的惯常生活和住所。两大灵性力量之间的这种拉锯战,在恰提巴巴的事例中尤为突出,是他和巴巴长达两年亲密关系的一个特点。 三名巴巴弟子乘两部出租车,从奈伽帕塔姆城区行驶约5英里,来到据说通常可以找到恰提巴巴的那段公路。一开始他断然拒绝他们的邀请,不肯坐上车,提着他的包袱和“恰提”,闷闷不乐地往前走,直到因疲劳在路边坐下。他们接着又说尽好话、苦口婆心地恳求他跟他们走,即便只一小会儿,他最终同意,坐入一部出租车,被送到旅馆,立即给他喂食。 在奈伽帕塔姆本地,他似乎默许巴巴对他的所有要求,并答应去班加罗尔。于是大家乘两部轿车前往坦焦尔,日落时分抵达,在一家免费客栈*宿夜。夜间恰提巴巴焦躁不安,凌晨2点,告诉大家他饿了。卡卡为他做饭,当时按巴巴要求,他们随身携带补给品和行李。饭后,恰提巴巴表示想去散步,遂在嘉尔·科罗瓦拉的陪伴下,在黎明前的微光中出发。四小时后,二人未返,但嘉尔派人给巴巴送来一张绝望的字条,称恰提巴巴在大街小巷不停地溜达,不肯朝客栈方向走。于是卡卡坐出租车,赶到嘉尔寄出紧急字条的地方,他也试着哄恰提巴巴回到大家身边,却失败了。二人跟随老人走了几英里,远离多沙而臊臭的城郊,渐渐来到清新的乡村地带。到这里,恰提巴巴终于疲惫不堪,在路边坐下,出于自己的原因,他给了嘉尔10安那,表示这是给他的薪酬,因为嘉尔陪他走了这么远。卡卡现在风尘仆仆,疲惫又绝望,就告诉恰提巴巴:他要么带他回家,要么去班加罗尔,但无论如何,不会把他留在陌生地的路边。这个最后通牒,幸运地解开了他拒不服从的魔咒。恰提巴巴被带上一辆车,终于被送回客栈的荫凉院子。 [*注:免费客栈dharmashala,是旅行者住的免费招待所。通常由慈善家所建立且维持。] 在几小时的等待期间,巴巴抓紧机会,联系了坦焦尔的阿卜度·卡迪尔·吉拉尼,第六层面的高斯式玛司特,之后回客栈,等候逃离的恰提巴巴归来。 恰提巴巴一被送回客栈,巴巴就用了近50桶水为他洗澡,之后喂他吃饭。恰提巴巴伴随巴巴旅居期间的显著特色之一,就是这样每天用大量的水给他洗澡,该先例是从坦焦尔的客栈开始的。 从坦焦尔,巴巴一行前往特里奇诺波利,带上那里的尤素夫,然后赴班加罗尔。他们乘三等小车厢,到了某站,顾不上铁路规章,在车厢内用大量的水为恰提巴巴洗澡。 在某个车站,大家有数小时可以消磨,发生一起跟恰提巴巴有关的事,令人耳目一新。巴巴显然在城区忙于寻找玛司特,伴随恰提巴巴的其余人决定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食物从茶点室送来后,按印度风格,大家坐到月台上,并认为应该让恰提巴巴给每人分食物,这样比较合适,满德里就把一盘盘的饭菜放在他前面。 其中有一种南印度人非常喜欢的酸汤,特别加了罗望子和各种辛辣佐料,被称作拉萨姆(rasam)。恰提巴巴是地道的南印度人,打骨子里爱喝拉萨姆。一道道的米饭、豆糊、蔬菜、普里饼等摆在他面前,他逐盘细瞅,发现有一只铜盆满满装着拉萨姆。给大家分餐前,他一手端起这盆汤,对围坐身边的人咯咯地笑,将盆子绕过胖胖的身子,放到背后的地上。把其余的饭菜分给自己和满德里之后,他从背后端起那盆拉萨姆,又哈哈大笑,头往后一仰,将盆子举到嘴上方,把整盘酸汤灌下喉咙。喝完,他第三次大笑,笑声中充满对酸汤本身、还有其策略成功的心满意足,然后开始和其他人享用其余的美餐,若我们撇开拉萨姆不谈,余食皆均分给了大家。 这种乐趣感,你喜欢的话,也可称为有点孩子气的自私,结合偶尔闪现的怒火,给他的可爱性格增添了浓郁风味,使他令人敬畏,同时又招人喜爱。 大家返回班加罗尔后,马上让恰提巴巴住入特别的玛司特埃舍,开始例行的日常洗澡和喂食。每次洗澡都是一场庞大的工程,为此大概要用50桶水。洗澡按印度的方式,洗浴者蹲在一个小房间里,地面排水通过斜坡,以及最依赖排水处的出水口。洗浴者把身边桶里的水倒入一只小盆,用肥皂擦身,最后用小盆往身上冲水,洗净肥皂的全部残余。这一套悠久而有效的系统,总是用在巴巴给玛司特洗澡时,对一个像恰提巴巴这样的玛司特来说,唯一的不同是没有隐私可言。巴巴给他擦肥皂,冲洗身子,周围有人端水、递肥皂、拿着毛巾和干衣服:换言之,巴巴实际给玛司特洗澡,其他人则为他揩干穿衣。且不说浴室的昏暗光线和家庭式氛围,现场全神贯注的活力,会使人联想到正进行一场外科手术;“病人”(由于他是玛司特)被麻醉,没有任何不得体的感觉,而助手们太忙于眼前的任务,对进行中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超出技术及非个人层面的东西。 叫他洗澡时,恰提巴巴通常会提出异议,声称身体不适,有时会轻骂被派去他房间唤他的人。但如果巴巴亲自去叫他,他立刻笑容满脸,样子像个可爱的孩子,支支吾吾犹豫片刻后,会乖乖地跟巴巴去浴室。 一开始在班加罗尔,看起来似乎巴巴、男子们和其他玛司特的在场让恰提巴巴心烦,他会沿着一间小屋背后与花园围墙之间的窄弄,慢慢移动。那是一条潮湿昏暗的小弄,杂草丛生。他会独自坐在小弄里,低声咕哝,发笑,在地上比划,显然享受他的隐居,远离他人,想做啥就做啥。 巴巴,会细致地体察玛司特的心血来潮,看到恰提巴巴为了隐居而忍受不便,就为他安排了一间小屋,他可在屋内独处。屋内铺了大床,请他愿意时上床休息或睡觉。然而恰提巴巴不是贪图逸乐之辈,迄今一直睡的是硬地,不肯用这张床,直到巴巴反复地邀请及鼓励,最终遵从巴巴恳请,用了几天,之后恢复旧习,蹲和睡在地上,并到屋后的小弄独坐。 为玛司特埃舍保留的花园区域,由竹席围起边界,面积不会超过三十平方码。因此,为了不让玛司特感到无聊或受限制,巴巴时常注意他们的愿望,尽可能让他们感到有趣。设计建造了一个茶铺,刻意做得粗陋,以符合玛司特对破旧茶馆的喜好。用竹席搭建,摆了两三张瘸腿桌子,三四条旧长凳。茶、嚼烟、烟叶、香烟和比迪烟,任何玛司特有需要,随时免费供应。从就近的电路接线,提供电灯,屋前钉了一块旧木板,上有手绘告示牌,宣告此为“玛司特酒店”。氛围确实使人联想到,在印度拥挤城市的贫穷街区,可大量找到的那种简陋餐馆。这座特别的玛司特埃舍(恰提巴巴是其中的主要人物),最终收容了六七个玛司特,大多数来自南印度,本书的另一部分对此有描述。不同的玛司特,都有其个人特点,每一位都给埃舍贡献了欢快活跃的气氛,他们不分昼夜,随时会聚在“玛司特酒店”,索要茶、香烟、嚼烟或者他们看中的东西。 “酒店”开张前,恰提巴巴基本上独来独往,白天大部分时间,自个儿待在那条潮湿的过道里。可是,当“酒店”成为埃舍的社交中心后,恰提巴巴会站在它前面,有时好几个小时,显然被玛司特同伴们的举动逗得大乐。 恰提巴巴被带到班加罗尔后,大约过了两周,从阿美纳伽请来一名歌手。在约定时间,巴巴会把全体玛司特召到他自己的房间,为恰提巴巴则提供了专用长榻。最初三四天,恰提巴巴出席这些非正式的音乐会,随着一首接一首的歌,狂喜之泪盈满他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过了最初的三四天后,他不再出席这些音乐会,似乎听音乐的苦乐交织太过强烈,故他宁可待在屋外。 据我所知,巴巴从未解释过,为什么他和玛司特同坐时,他要求其他任何人不得在场。不过,从埃瑞奇讲述的经历,说明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可能有某种有形的、身体的危险,这发生在恰提巴巴在班加罗尔的期间。巴巴多次劝说恰提巴巴,到他房间与他单独静坐,恰提巴巴拒绝多次后,有一天终于同意。 他们二人关在巴巴房间里,在寂静中待了近两小时,那段时间结束时,埃瑞奇听见巴巴开门的动作后,便起身从外面松开门闩。恰提巴巴随后出现,从他身边擦过,回自己房间。他走过时,埃瑞奇说,他感到一股可触而剧痛的震动穿透他的身体,类似于电击。印度有许多传统说法,述及打扰那些处于超意识状态中的圣人的危险性,也许这个经历只是略尝了两人会面期间曾达到的最强大能量的微量残滓。 1940年4月初,巴巴一行将全部家当迁往美拉巴德。巴巴和一直伴随他在班加罗尔的绝大部分人,乘轿车沿着曲折迷人的路线旅行,穿越高山峡谷,在卡沃、果阿等沿海中心涉足各地,并于5月初抵达美拉巴德。 恰提巴巴和玛司特同伴一起乘火车,被送到阿美纳伽。巴巴抵达时,他们已被安置在山上的专用房间。马上恢复日常洗澡的惯例,每天用150至200桶水为每人洗浴。像以前一样,总是需要哄恰提巴巴去浴室,不过一到那里坐下,当一桶接一桶的水倒在他身上时,他会咯咯地笑、叹息并且轻笑。 恰提巴巴的一个特点是,不喜欢把他的头发吹干。他一头乱蓬蓬的乌发,夹杂着少许银丝,浓密地缠结一起,长得足以遮耳,给人深刻印象。每天通常洗完澡后,他会坐到可找到松土的地方,手捧泥土举高,将土撒到头上。看着这位老人将一把又一把的泥土撒到低垂的头上,碎泥块从他的肩膀散落地上,令人感到奇怪。似乎他必须以某种方式受苦,这点我们可能永远无法领会,这种貌似幼稚的游戏会给他带来平静和安慰。鉴于该习惯,巴巴指示玛司特的侍者克里希那,每天在恰提巴巴的房间准备15筐泥土。 恰提巴巴在灵性觉醒之前,据说是一名火车站站长,他早年职业的记忆,时不时会以支离破碎的方式复苏。比如,他会用固定窗户的钩子敲击摩尔斯电文,在夜间或白天无规律的时间,他会用英语或泰米尔语对想象中的铁道部门下属发号施令,仿佛正从记忆深处挖掘某些生锈的遗迹。有时,他会呼喊“Allah hu Akbar, Allah hu Akbar(神最伟大,神最伟大)”。 他习惯说巴巴是他的大哥,一天他告诉克里希那,巴巴是一位富有的伟人,全世界都没有像他那样的人。 1940年在美拉巴德期间,是欧洲遭受蹂躏和可怕事件的黑暗时刻,当时法国沦陷。 我不想提示,我将要描述的事件会证明,巴巴通过他对玛司特的工作,影响了世界时事;但我相信,至少它表明:伟大的圣人们与人类和谐相处,与后者一起承受着痛苦考验的时刻。巴巴明确说过,在他联系玛司特的过程中,他们帮助了他,他帮助了他们,他们爱他,他爱他们。并且同意说,弟子们对他的工作之意义的推测,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但除此之外,他没有进一步解释。每个玛司特为巴巴做了什么,是巴巴与该玛司特之间的私事,与我们无关。他说过,他的工作类似于20年代中期在美拉巴德学校做的工作,但是玛司特,由于他们的高级状态,知道他们在为他做的事,因此对他的帮助更大。 在美拉巴德有几周,恰提巴巴反复告诉克里希那,欧洲人正经受大苦大难,不过他们会得救,再享幸福时代。恰提巴巴虽然识字,据大家所知,从不读报,表面上对任何时事完全脱离接触,尽管如此他似乎知道欧洲当时发生的可怕事件。一天他一边往头上撒土,一边说:将出现大麻烦大困苦,很多人都将死于饥饿,但巴巴最终将缓解世界的苦难。 1940年6月9日夜间,恰提巴巴突然变得暴烈、吵闹、骂骂咧咧,从他的小房间出来,处于混乱发狂的状态。他直奔巴巴的房间,宣称他的房子现在彻底毁了,他来巴巴这里避难。这番话从字面来看根本讲不通,因为他的房间还是原样,小而空,却整洁无损,他喜欢一连数小时独坐的地方。巴巴立刻下令,让他单独和玛司特在一起。可以听到恰提巴巴对巴巴诉说争辩了几个小时,最后他安静下来。他单独和巴巴度过这一夜。 次日早晨他平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小屋,巴巴后来解释:恰提巴巴与法国有着灵性联系,在命运攸关的这几天,由于法国遭受大灾难,他极度紧张绝望。也许需要提醒读者,大约6月5日法国军队开始溃败,德国人于八天后,6月13日进入巴黎。 1941年7月,恰提巴巴伴随巴巴一行前往兰契,从此时起,直到他最后回奈伽帕塔姆,他与巴巴的联系史,是伴随巴巴旅居印度和锡兰的诸多城市。各地之间的旅程通常是令人忧虑的事情,因为恰提巴巴几乎总有一次或多次试图逃避大家,让他住进为他准备的房间尤其困难。 在兰契,大家携带全部行李抵达住所,各自马上安顿入住。在忙乱中,恰提巴巴举止像个孩子,不愿去睡觉,哭哭啼啼,转来转去,到处乱逛。有人被派去哄他,恳请他入住巴巴为他挑选的一个简朴小房间,对此他充耳不闻。这样持续了两小时,直到他明显疲于继续抵抗,最终像个任性的孩子,闷闷不乐,不情愿地让人领他去房间。 在兰契,日常工作继续进行,但尽管巴巴努力想让恰提巴巴感觉像在家里一样,后者却似乎很不安,自称背负着巨大的麻烦。巴巴一向很少讲起他的玛司特,在兰契却有一天告诉满德里,全世界没有人比得上恰提巴巴,他在巴巴的工作中提供的帮助极其宝贵。 这位伟人的心境不同凡响,表面上无缘无故,会从乐天豁达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蛮横无理。他像个孩子,为一点琐事快速变脸,但他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魔力,获得所有人的喜爱。其他重要的玛司特都有其魅力,有某种性格使他们具有吸引力,但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博得大家的一致喜爱。恰提巴巴在这方面独一无二,即使如今,他离开巴巴多年后,满德里,还有巴巴本人,都经常愉快地回忆起他的点点滴滴,特别是他那轻快而富有魔力的笑声。巴巴后来解释说,恰提巴巴是一位完美的贾玛里型玛司特,有少许贾拉里型的特点,是第六层面的高级玛司特。 当时,由于恰提巴巴显然很不自在,让人以为他会很高兴从兰契返回美拉巴德,因为从他的话中听出,好像是这个地方使他不快。然而并非如此,下文描述把他送回美拉巴德时遭遇的困难,将说明这点。因此,这种痛苦的心情,一定是与他的灵性工作有关,该工作显然关系到他与巴巴的联系。一开始回美拉巴德的行程,没太费事就把恰提巴巴和他的玛司特同伴,从兰契埃舍送到火车站,尽管需要一趟近60英里的巴士之旅。车站很普通,位于加尔各答与孟买之间的主干线上。在昏暗中找到铺位,并带着全体人员和零杂行李上车,该联合行动必须在20分钟内完成,这是列车预定的停靠时间。乱中添乱的是,捉摸不透的恰提巴巴拒绝上火车,坐月台上,背对火车,一脸倔强,眼里含泪,将床单盖在头上。多名满德里成员,单独或协力,试了又试,想把恰提巴巴带上车厢,可每次恳求都遭到更固执的拒绝。20分钟结束了,这对我们来说,似乎只是喘息之间,警卫的哨声在我们耳际响起,他在月台尾端的黑压压人群中间,来回挥动绿灯。火车缓慢而巍然地加速,开始驶出车站。经飞快协商,拜度、考特沃和我,决定将我们的行李留给其余同伴照管,待在恰提巴巴身边。我们目送列车深红色的圆尾灯渐远缩小,之后把视线转向可怜的恰提巴巴,发现他仍弓着背,床单盖头,坐在站台上。他毫无做作地哭泣,就像个孩子,以此方能表达他的痛苦和绝望。看到这位前辈处于这种境地,让人感觉好像心窝处压着一块石头,我们三人都深切感受到他的痛苦。 拜度和卡卡,他们所做的玛司特工作可能比其他任何人都多,认为只有巴巴给他们“钥匙”,他们才能够带着玛司特跟他们走。他们拥有的这个钥匙,是一种看不见的强制力,迫使玛司特跟他们走,即使违背其意愿。或许钥匙当时没在我们身上,或者锁暂时出了故障,因为我们不得不诉诸低劣的手段,将恰提巴巴一起带走。不过我相信,尽管恰提巴巴很想逃避我们,我们的坚持是正当的,因为要是把这位亲爱的老人留在一个离家至少900英里的火车站月台上,那是说不过去、不仁道的。 他以同个姿势在站台上坐了一整夜,次日,又拒绝乘下一班列车,我们只能说服一名警察将他赶进车厢,不是靠肢体上动粗,而是通过治安警员惯用的咆哮。然而,这远非故事的结局,因为我们遗憾地选了一班令人昏昏欲睡的慢车,蜿蜒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印度景色中,每站都要停15分钟到两小时不等。一整天,每到一站,以及列车行驶速度比平常慢的时候,恰提巴巴都会挤到一道或另一道门前,试图下车。拜度坐守一道门,我守另一道门,我们不仅得面对恰提巴巴的愤慨情绪,还得面对其他乘客的指责,他们认为我们对恰提巴巴的管制是侵犯他的人身自由权。 这趟单调漫长的旅程持续了三天,不过每过一天,恰提巴巴都变得容易管些,偶尔心情愉快。对此我们的心情多少会有反应,他高兴时,我们也感到欣慰,虽然身子脏又累。可怜的考特沃第二天患了急性痢疾,由于我们一心顾着恰提巴巴,无暇给他很多同情,也提供不了很多帮助。尽管如此,他以斯多葛式的坚忍,忍受着病痛和虚弱。这群衣衫褴褛、满脸汗垢、胡子拉碴的旅者,于第四天抵达美拉巴德的安身处,而恰提巴巴,就像对睡眠食物漠不关心的所有那些玛司特一样,明显是众人中气色最好的。 接下来三个月,恰提巴巴住在美拉巴德,每天洗澡的用水量比以往还要大。正是这段时期,他开始在洗澡之前就往头上撒土,而且总是很难说服他去浴室;不过一到那里,随着一桶接一桶的水往他身上浇,他会开心地坐着,咯咯地轻笑,因为在这个时期,每天大约用200桶水为他洗澡!也是在这个时期,他食欲大增,不知饱足,不管给他多少食物——在用配给卡之前的那些丰足日子,也不是小数量——他反复地要更多,反复地抱怨没有吃够。 1940年11月初,巴巴开始一系列的旅行,先去锡兰,后去印度的不同城市。为使读者免于难以消化的地名及日期部分,本章没有罗列太多细节;但在本书末尾大地图右下角的小印度地图中,读者可以了解不同旅居地点的顺序和日期。所有这些旅程中,恰提巴巴都伴随着巴巴一行,直到1941年9月他返回奈伽帕塔姆。 在锡兰,大家先在一个椰子种植园的荫凉庄园居住几天。恰提巴巴平常每天由巴巴给他洗澡,在那里他却说,因为巴巴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他现在要给巴巴洗澡。故近一周时间,恰提巴巴果真每天用十多桶水,给巴巴洗澡。 没多久,全体搬到康提周边的山间,某茶园山坡上的一栋房子。由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恰提巴巴的心情现在变得异想天开,不稳定。一天下午,毫无缘由,他勃然大怒,火气之大前所未见,敲碎房间的每一块窗格玻璃,把全部东西扔出窗外,开始用扫帚乱敲地面。巴巴被请来,可恰提巴巴将自己锁在房内,叫嚷说他感觉不舒服,叫巴巴走开。 可是就像一阵雷雨,很快雨过天晴,他又恢复一贯的开朗快活心情。到晚上,巴巴给他送去晚饭时,房门忽然大开,恰提巴巴温和地笑着。 或许正如法国溃败时期,他在美拉巴德的那次奇特重大爆发,现在恰提巴巴再次感到苦难世界的脉搏,因为他经常会喊道:“救救他们,噢救救他们!” 另一次,他说:“我很穷,我所拥有的,都是因为我大哥。”这番话被认为是指巴巴,他总是把巴巴称作他的大哥。 从此以后,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听话爽快,无论被带往何地,不会太抗拒就会跟随巴巴,但他似乎偶尔有一种感觉,他被释放的时间快要到了。在卡利卡特,他经常说:“我待不住,我得走。我快淹死了,我得走。”之后这些情绪会过去,他又像以往一样迷人可爱,好像乐意继续参与。 从卡利卡特去斋浦尔的旅途中,大家必须在马德拉斯换火车,恰提巴巴的不合作情绪又短暂发作,突发奇想地坐到机车旁边的站台上,谁也拖不走他。机车司机和司炉工,好奇地看到多位满德里竭力想把恰提巴巴弄上火车,便从司机室下来,加入一起劝说。这似乎扭转了恰提巴巴的心情,在他们的帮助下,他被哄进车厢。 在斋浦尔的住所,一月的夜晚气温寒冷,恰提巴巴常光着上身,彻夜坐在露天庭院里的璀璨星光下。我们这些人睡楼上,盖着三四条毛毯,会听到他的笑声,偶尔自言自语,常大声咕哝说“Thanda hai. thanda hai(天冷,天冷)。”尽管他有自己的房间,铺盖一应俱全,可他喜欢夜复一夜光着上身,坐在一月的寒冷天气中。正如多数玛司特那样,他睡得很少,身体能抵抗各种各样的外界条件和疏忽,却仍处于强健有力的状态。 在斋浦尔有一天,他又讲到巴巴(如前所述,通常称作他的大哥),说道:“我大哥在世间还有大量工作要做,但我自己没有力量做这样的工作。” 在奎达时,天气更冷,他会把冰水倒在铺盖上,坐上面。一天,有一场可怕的强冰雹风暴,冰雹用了三四天才融化,就在风暴过后的那天夜里,恰提巴巴光着上身坐在冰雹上,从凌晨4点坐到7点。当天他说:“世界上将发生大灾难,大得谁都想象不到;甚至兄弟之间都会自相残杀,将有大苦难。那时全世界都会想念我大哥(巴巴);那时他将拉开面纱,所有的人都将向他俯首称臣。”他经常高呼“神最伟大,神最伟大。”有一天,当时巴巴外出几日,恰提巴巴说了句哀怨的话,也许表明他怎样有所分担巴巴的灵性负担,因为他说:“巴巴要回来了,到时我会有更多麻烦。” 离开奎达的时候,巴巴和大部分人乘巴士,让恰提巴巴随其余人坐火车。在拉克萨尔联轨站,他顽抗不从,旧习复萌,拒绝上车。一名旅伴找到两个警察,往他们手里悄悄塞了四安那,请他们吓唬一番恰提巴巴,用威胁痛骂把他赶进车厢。恰提巴巴遵从了他们的命令,虽然他似乎不可能看到暗中给警察的小费,却指责警察说:“哦你们这些家伙,为了四安那就找我麻烦。” 下个阶段,在德拉敦,看来似乎他和巴巴在做某种奇特的内在工作,因为这21天期间,巴巴禁食,在此期间他继续每天给恰提巴巴洗澡。巴巴还下令,把恰提巴巴的房间窗户用纸糊上,有两天恰提巴巴也拒绝进食,说:“他(巴巴)不吃,我也不吃。”一天他还大声说:“现在路被堵了,我没法去。” 之后一个月左右,在下一停靠站阿杰梅尔,克里希那——他专职照顾恰提巴巴,那里住宿条件差而且气候难熬,使他的工作格外困难——有一天十分恼火,打算离去。那时恰提巴巴轻声责备他,说:“你想离开是不是,但那有什么好处;整个世界都在巴巴的掌控中,你能去到哪里?现在就服侍他,他是海洋,因为有朝一日当众人都蜂拥来看他时,你可能再没有机会遇见他了。所以现在就抓住你的机会吧。” 从那时起,恰提巴巴似乎比以往更渴望返回他的家乡,因为不管在阿杰梅尔,还是几周后在美拉巴德,他都反复表示想要离去。 不过,高潮一再推迟,直到1941年9月,巴巴一行在盘奇伽尼。就在这里,某种内在危机导致巴巴与恰提巴巴之间亲密联系的中断。一天,恰提巴巴十分生气,拔腿朝房屋周围的光秃山顶走去。几个人紧追其后,他对他们大声说,他现在必须走了。 经多番劝说,他答应再待一周,但在第八天的夜晚,他沿着漫长山坡,朝山下的瓦伊走了3英里。几个满德里乘出租车跟着他,以承诺马上送他去奈伽帕塔姆,引诱他上车。他们先驱车下山到瓦伊,再沿漫长的山路,上山返回盘奇伽尼。巴巴当时在闭关,出来看望他,可恰提巴巴拒绝下车,大声哭泣,并告诉巴巴他非常非常累,是时候让他走了。巴巴随后在车内给他食物,亲手喂他,同时拜度和克里希那匆匆收拾铺盖卷,立刻前往奈伽帕塔姆。 就这样,近两年的亲密联系后,告别时刻到了。随着车影消逝,飞扬尘土在路边落定,在目送恰提巴巴离去的人们心中,笼罩了一层忧郁的灰色面纱,因为大家深爱的这位老人已经离去。他们感到,正如巴巴一定远远比他们更深地感到:一位不可替代的人离开了他们的生活*。 [注:关于恰提巴巴伴随巴巴生活的日期及其他细节,以及他离开盘奇伽尼后,在奈伽帕塔姆的三次联系,请参阅附录的奈伽帕塔姆部分。] 译自威廉·邓肯著《行道者——美赫巴巴与神醉者》第二章(The Wayfarers-Meher Baba with The God-Intoxicated by William Donkin, 1948)翻译: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