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克莉斯汀·基勒
我生长在新英格兰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有一个声称无神论者的父亲。母亲大学生时代参加了葛吉夫的团体,但嫁给我父亲后放弃了灵性方面的兴趣。在我青少年和成年时期,我效法父亲,对宗教表现得极为轻视。对心理学倒深有兴趣,年少时就规划做精神治疗师。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美赫巴巴的照片是在1970年代初期。这段时期我辗转于加利福尼亚各个公租房,尝试毒品及其他形式的异类行为。一天在伯克利,我看到一张美赫巴巴年老时期的海报,脸庞圆阔,目光闪烁。底部以黑体字写着“别担心,要开心”字样。我的反应是对那些被冠以古鲁者的习惯性厌恶,并没仔细看照片,愤然断定“别担心,要开心”公然写在海报上,是多么高度不负责任的言论。
“他难道不知道有大量事情需要我们担心吗?”我质疑道。“难道他无视世间疾病、饥饿和战争等难题吗?发生这一切时我们怎么可能开心?不应该允许人们说这类话。”
我在加利福尼亚的圣克鲁兹又生活了多年,做临床医师工作,没有再听说美赫巴巴,直到1978年遇到帕特里克·卡尔森。第一次到帕特里克家,一张异样的照片吸引了我的视线,一位男子躺卧床上,身穿白衣。我问此人是谁,吃惊地听到美赫巴巴的名字。我刚与帕特里克恋爱,希望这位美赫巴巴不会在他的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我曾目睹拉吉尼希的人们在黎明的海滩舞蹈,不希望帕特里克涉入奇怪的教派。
我失望地得知,帕特里克实际上对美赫巴巴最上心。甚至早在1970年代之初在美拉巴德生活过四个月,将之描述为他此生中最美妙的经历。我私自认为帕特里克需要有人扮演父亲的角色,因为他自己的父亲是个酗酒者,家庭生活很悲惨。
帕特里克与我开始一起度过大量时间,向我介绍了他的许多朋友,他们也知道美赫巴巴。一天晚上,贝弗莉·史密斯给我们播放她去美拉巴德旅行的幻灯片。约翰和雷内·巴萨尼敕过来观看,他们都热烈地谈论着巴巴和印度。我听着,每句话都想批评,再次断定他们都有过不幸的童年,成年生活中需要这样的“拐杖”。我发现他们相信美赫巴巴是人身上帝,这尤其令人惊骇。“神”这个词本身对我就很刺耳,正如正统基督教传教士叫嚷的声音。
“你要是需要靠幻想生活,”我一时对帕特里克说道,“美赫巴巴听起来不错。我却不需要借某个故事建立生活。我的童年不像你的那样不快乐:我不需要到印度建新家,也不需要靠神话过活。”
我提防着帕特里克和他的朋友们转化我的企图,但他们只是礼貌地听完我的异议,继续谈论美赫巴巴,热情依旧。我发现自己被人们家中美赫巴巴的照片和画像困扰。眼光无意中撞到一副,赶忙转开,几近难堪。他的眼神让我不安,我不想看它们。
有天晚上,帕特里克和朋友们想去参加菲里斯·弗雷德里克举办的聚会。我想跟帕特里克在一起,于是十分勉强地随他们去了。聚会结束时,所有人站起来念一个祷文,我感到强烈排斥,发誓绝不再参加美赫巴巴的聚会。我告诉自己这些人遭受着可怜的错觉,他们对此人的信仰表明尚有未愈的童年创伤。
对有关美赫巴巴的谈论,虽然多数时间抗拒,但偶然也有软化的时刻。当帕特里克演唱美赫巴巴喜欢的科尔·波特的歌曲,或讲巴巴的妹妹玛妮,晚间给他朗读侦探小说为他消遣时光的故事时,不知为何我又被这个奇怪的人所吸引,尽管我从不会向别人承认。一天晚上我与帕特里克及朋友们去看一部有关美赫巴巴的苏非剧,有几场戏我发现自己潸然落泪。“我一定是太累了,”我自忖,“毕竟剧情伤感,动情流泪也属正常。”
一年春天,我遇到美赫巴巴的侄女希琳,她刚嫁给帕特里克的老友杰伊·邦纳不久。希琳感觉到我的矛盾心理,为消除我的疑虑,讲了巴巴禁止她读任何有关他的书的故事。我立马来了兴趣——美赫巴巴希望希琳通过别的方式认识他,不被文字和概念所影响。她建议我也不必读任何美赫巴巴的书,我感到莫名地放松与开心。我再不用去衡量那些话的对与错了!
几年后,帕特里克和我决定结婚,计划在缅因州海滨举办婚礼,有家人并几个朋友参加。因偏好于非正式的个性化仪式,一天下午我们坐下来写结婚誓词,几乎立刻在婚礼上提及神这个问题上争执了起来。
“我绝不允许在婚礼上有神这个词,”我激烈抗议,“我不信神,我的家人不信神;我的朋友们不信神。神不可以参加这个婚礼!那会非常尴尬!”
“那么,你认为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帕特里克有些震惊地问。
“我不知道,但肯定与神无关,”我语气强硬,“我也绝不会与那种事关联,除非死亡把我们分开!”
帕特里克在海滩上走了很久整理心绪。后来才对我说,散步中他质疑了整个婚姻,不过最终回来向我提出一种可行性妥协方案。
“我们不提神这个词,但在仪式中让卡尔·恩斯特读几段美赫巴巴的短文。”
“可以,”我同意,“只是穿插在中间,并且要简短。”暗自希望短文混夹在一片音乐声中,没人会注意到。
婚礼如期举行,念巴巴短文时我设法堵上耳朵。新婚燕尔,我们开始计划国外旅行。帕特里克经常说起想再到印度的愿望,对此我提不起兴致,但既然对他显得那么重要,我认可了。我们决定在欧洲旅行两个月,然后向东进发。
“我们可以去美拉巴德两个星期,从那里去斯里兰卡,然后去尼泊尔,”我表示,“我不介意见满德里,既然他们对你这么重要,但别指望我进美赫巴巴的陵墓,或其他类似的怪异事情。”我警告帕特里克,帕特里克说我可随己愿行事。我打算阅读一些资料补补课。
在伦敦,我们住在皮特·汤曾德的住处——海洋美赫。迪莉亚·德里昂和小阿迪有意要我参加美赫巴巴的谈话,我避开了,有时我真希望没有答应过帕特里克随他去印度。虽然多数时候戒备和恼火,偶尔柔软的一刻也会不期而至。一天晚上有人看美赫巴巴的录像,我受好奇心驱使也一同看,但只看了一两分钟就走开了。有人丢下一本珍·艾德尔的书《阿瓦塔》,我读了几页,才有点兴趣,突然又抛到一边。
我不要进入这种美赫巴巴狂热崇拜的圈套,我对自己说。只有无法独自面对生活,无法独立思考,生活不幸寻求安全感,要么孤注一掷、执着虚假承诺的人,只有这些人需要,我不需要,我给自己打气:我已经很快乐了。我的生活很完美。我刚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我们正一起周游世界;我有工作、家庭和朋友,我很满足,不再需要其他的了。
我们前往印度的时间终于到来。我们在法国和英国的整个旅行期间,我已注意到帕特里克想去美拉巴德的无言焦躁,对他不安心永居法国郊外,我感到失望。他为何一定要对这个美赫巴巴如此着迷?在其他任何方面他看起来都是一个理想的伴侣。
1980年10月的一个晚上,我们飞往孟买,或者至少说努力飞往孟买,飞机因大雾无法着陆,被迫继续飞往马德拉斯(金奈)加油。我一直害怕坐飞机,尤其是起飞和降落时。这次航行很受折磨,时长、混乱,在马德拉斯地面等待加油时,机舱里闷热不堪。
然而情况变得更糟。返回孟买起飞过程中,一部发动机失灵。一只鸟飞进发动机,飞行员被迫用平时一半的动力完成起飞。发动机吃力,我们低空飞过机场附近的棚屋,难以升高。所有人都扣紧皮带坐在座位上,知道一定是出了严重问题,希望能躲过空难。最后经过努力,飞机升空,飞行员颤抖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告知我们刚发生的灾祸。“一旦抵达孟买,”飞行员相当不圆滑地继续说道,“飞行将不再继续。”乘务员在飞往孟买的三个小时中,脸贴窗户观察,警惕发动机爆炸。许多人在祈祷。我希望自己相信上帝。
大雾散去,我们在巨大的欢呼与掌声中着陆。印度显得神奇;我们急切走出飞机的牢笼后,我想亲吻大地。我立刻爱上了孟买,其活力、喧闹和气息。它让我想起非洲西部,我年少时在那里生活过;我有种到家的奇异感觉。我们去了美赫巴巴的长期弟子蔻诗德·伊朗尼的公寓。街上在庆祝印度教节日,年轻人游行舞蹈,举棍与伙伴手中的棍相敲击。喧闹声醉人,我在沿街的一个小门廊伫望,感受到一种野性的兴奋,几乎难以入眠。我们住了几天,安排去阿美纳伽的行程。我仍对祈祷和美赫巴巴的照片感觉不适,但总体环境让我激动不已,其余的都能忍受。蔻诗德看上去那么可爱可亲,我不愿祈祷时不起立而冒犯她。
一天夜间,我们乘坐公共汽车去阿美纳伽。整晚我都清醒无眠,充满莫名的兴奋,而帕特里克在我旁边打着瞌睡。凌晨四点我们在阿美纳伽的阿肖克旅馆下车。有几人在夜里游荡,但城镇大部分人仍在沉睡。帕特里克已有近十年没来过这里,辨不清方向。黑暗中我们拖着行李,蹒跚寻找着信托办公室。灰尘迷了我的眼睛,公厕的味道让我恶心。狗在我们路过时使劲吼叫,我紧张得要命,害怕某种动物趁黑暗冲出来袭击我们。我越想越气恼,本想在旅馆睡一觉,帕特里克非要找能代表美赫巴巴社区的地方。
在那片区域绕了半小时,我们找到了信托大院,但大门关着,门前地上睡着几个人。帕特里克建议我们坐嘟嘟车直接去美拉巴德。他找到一个司机,不懂英语,似乎从未听说美拉巴德,提到阿冉岗时把头晃来晃去。
“我记得美拉巴德在阿冉岗村附近,”帕特里克对我说,“因此如果我们朝那个方向走,也许能找到。”我知道与帕特里克争辩无济于事,他可以固执得无人能强,显然不到美拉巴德地盘绝不罢休。我们上车出发,驶入茫茫黑夜,很快转入荒僻的乡间马路,巨大的黑色天幕上繁星点点。帕特里克和司机都对路线不十分确信,我真后悔早该多争几句,留在镇上,至少等到天亮。就算阿美纳伽满街尘土,到处是狗,气味难闻,也比迷失于印度乡村的黑路上强。就在我开始游说返回镇上时,帕特里克叫道:“美拉巴德!美拉巴德!”指示司机拐入一条模糊难辨的车道。
我们在一长排矮建筑边停下,从嘟嘟车向外张望。黑暗中,一扇门砰地打开,从房子一头传来怒吼声。
“你们怎么想的,一大早4点半吵醒所有的人?你们这些愚蠢的朝圣者!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你们应该去朝圣中心,而不是大半夜……”一个高大痩削、一头浓密白发的男子大步走过来,发出一连串的咒骂。蓦然间他好像认出了帕特里克,张开双臂将他抱住,长串的骂人话骂到一半戛然而止。我仍在动摇,好想跳上嘟嘟车速速离去。又一扇门打开,一名女子冲了出来。“帕椎!海德!帕特里克!”每个人都在黑暗中大叫,又拥抱。拥抱过程中,帕特里克介绍了我,而我已经不喜欢这个地方。
帕特里克问起艾瑞克,听说他的老朋友仍在山上陵墓旁守夜,想再次冲到黑夜里去。我又激愤,又精疲力尽,现在面对二选一:要么在下面与帕椎和海德在一起,要么随帕特里克上山去陵墓。我已决心不靠近陵墓,以防有人想让我进去顶礼,我发现这个想法特别可怕。不过黑灯瞎火与帕椎待在山下,更让我感觉恐怖,于是心情极坏地陪帕特里克上山。
到陵墓时,帕特里克找到了艾瑞克。他们拥抱后开始愉快地低声交谈。我站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一动不动,不想有人看见我,不知道多久才能离开。等待中,我预想了几句话跟帕特里克说;我要告诉他无论如何我不想待在美拉巴德,建议我们去斯里兰卡,或至少去阿美纳伽,立刻。
一个女子拿着一个小盆和几块抹布,打开陵墓的门走了进去。从我在外面站的位置,我看见她开始擦一块大理石,仔细地把水滴在布上。另外几个女子从我们来的方向摸黑来到,开始帮忙清理。我盼望帕特里克早点结束谈话,我们好离开。女子把头探出门外,看到站在黑暗中的我,招手让我近前。我微笑着摇头,不谢谢,我打着哑语。女子将头一歪,微笑着,更加急促地招手。
我想对她说我对美赫巴巴不感兴趣,不想进入他的陵墓,但门外一个大指示牌上写着“安静”字样。我想告诉她我根本不想来这里,只是等帕特里克与朋友谈完话。她仍旧无声招手,敦促我进去。即使允许我说话,我推断,她也有可能不懂英语。她再次示意我进去,用布做着清洁的动作。
这比我留在山下更糟,最终我决定干脆拿过布,她指哪儿擦哪儿,赶着做完,这样还容易些。也许那时她就会让我一个人待着了。我脱掉鞋,走上石门檐,接过棕色小抹布,迈过门槛进入陵墓。我发现自己进入画着壁画的小空间的一刻,开始流泪。其他人都没注意,那位女子微笑着示意我擦拭大理石,我猜想那覆盖着美赫巴巴的肉身。我感到虚弱,便跪下来擦拭大理石面。
我边擦边流泪,不知因何哭泣。不觉得难过,只是眼泪不断淌下脸颊。我认定是时差的缘故。内心有个声音说:“这即是世间每个人在寻找的!这即是人人所求之爱!”我的其余部分争辩说是疲劳和时差之故,催促我走出陵墓去睡一觉。我在里面待了感觉有几个小时,然而我出来时,帕特里克和艾瑞克还在原地交谈着。后来我走下山,晕乎乎的,把要离开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远离陵墓的决心烟消云散。我像磁石一般被吸引,一天回去几次坐在里面的地板上,甚至用之前自己感觉恐惧的方式顶礼。我发现自己在阿提时间唱歌,倾听祷文里的话语。眼泪依然流淌,有时在陵墓内,有时在听别人提起美赫巴巴的名,看到他用过的物品,或想象他曾走在我正在走的路上时。“时差反应,”我自忖,“疲劳过度。”
一天早上,我盘腿坐在陵墓内,抬头看见美赫巴巴站在角落里,挨着一瓶花。他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白色长袍,非常美,微笑地望着我。形象清晰,虽然并非固态,我可以把手穿过去。“幻觉,”我警示自己,仍不移目光凝望着他。“一定是因为旅途太过劳顿,还没缓过来。”他美得令我屏息,我只想尽情地哭泣,不要停下来。
我一次次回来,以期更多的瞥见。很多次我可以看见他在窗户之间的角落里,有一两次看见他经过右侧的窗户,长袍飘拂。他大步走过时,目光会透过窗户与我的相碰,我感到晕眩。我一定是在想象,我自思。似乎每当我看向角落,都能看见他的形象出现。我告诉帕特里克,他建议最好不要过多谈论此事。我跟保·纳图谈起,他说我能见巴巴很幸运,可我不完全相信他的话。有时,我疑惑自己是否被洗脑了,因为周围有那么多美赫巴巴的照片,但我仍然喜爱看他。
一天我坐在陵墓里,开始听到巴巴对我说话。似乎是无声之声,来自外部,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因阿瓦塔的概念困扰吗?你不能相信这个?”
“是的,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有人成为神,这听上去很疯狂。我甚至不知道神是什么。”
“这无关紧要。你不必使用任何那类词汇。你只要接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现在对心理学感兴趣——你相信高我这个概念吗?”
“是的……那对我讲得通。”
“那么那就是我所是的。我是你的高我,最重要的是倾听并服从这个高我。”我一直困扰于人们谈论服从美赫巴巴。以一种西式背景,我无法理解服从大师的概念。现在我感到符合自身逻辑,简单而有力。
“现在站起来走到外面去。”
“什么?我刚刚在这里坐下。”我抗辩。
“学会听从这个声音,服从它。”他命令,我开始担心自己出现幻听,不过还是服从了他。我从变态心理学课程知道,幻听比我一直经历的幻视症状更严重,尤其是错觉为听到神的声音。我怀疑自己在经历某种精神衰弱。但我感到很快乐,继续跟随这个声音,引导我进行各种看似无意义的训练,练习倾听与服从的艺术。最后,这个声音变得更内在,语言也更不明晰,直到它成为一种知道,而不是命令。
时间流逝。帕特里克和我在美拉巴德度过两个月而不是两周。我没有过多谈论我的体验,经常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最终放弃了自己出现过精神病症状的观点,断定只是想象,自我乐做的小游戏。
我们回到美国,定居新英格兰。我于内心保持着一种对巴巴的安静而个人的感情,仍不喜读书与讨论形而上理论。起初朋友们认为我这次从印度回来,可能会发生转变,但很快接受了我还是老样子。而我也感觉确实没变,又完全不一样了。
几年后,帕特里克和我带着一位朋友一道,重回美拉巴德参加永恒日。我盼望在巴巴的陵墓中再次见到他的形象,我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使之重现。我坐下盯着墙角,但没有形象出现。也许失去了诀窍,我寻思,失望于只看到画着壁画的墙面。我多次尝试想象看见巴巴,都没能成功。不管怎样,我喜欢待在美拉巴德,这将成为帕特里克最后的朝圣之旅,第二年他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在那次拜访中,他手持火炬,于清晨从美拉扎德跑步至美拉巴德,在黎明时点燃永恒日度内火。后来他说:“如不出现意外的情况,这此行动之后,我今生已无遗憾(圆满)。”
1984年6月1日,我下班回家,在门口发现一张纸条,让我联系警察。我知道帕特里克出事了。电话中,警官让我去警局,帕特里克发生了车祸。朋友开车送我去警局,我一路念着巴巴的名,知道帕特里克已去。我仍处于麻木状态,意识到自己一直知道这件事会发生,就好像名叫帕特里克、克莉斯汀以及卡车司机(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的三人,曾经相约在此生如此交集。我感觉冥冥之中有准备,知道美赫巴巴会帮我渡过接下来难以想象的痛苦。
当天,我同朋友们带着美赫巴巴的照片,以及巴巴一次在美拉巴德点的一些度内火灰,到殡仪馆看遗体。我以前从未见过遗体,第一次走进房间时,看见帕特里克躺在医用床上,双手不同寻常地合抱于胸前,我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显然这个僵硬的身体不是帕特里克,或者不是我最熟悉的他。我默默问巴巴帕特里克遭遇了什么。我站在床边触摸他僵硬冰冷的手,抬头向左看,因为我看到他的头旁有光。巴巴站在那里,再次微笑望着我,这次是年老形象,穿着优美的白袍。
随着视像聚焦,我还清晰地看到帕特里克,站在巴巴身边。我惊讶地发现他穿的衣服不是我带给殡仪师为遗体穿的那件。不相干的小细节让我心有所动。他为何穿着蓝色牛仔裤和深蓝色衬衫?而我带来的是深红色衬衫。
帕特里克在巴巴身边站了有几秒钟,同样微笑着,轻松而无忧。他的形体无碍无声地移到巴巴前面,接着消失不见。我仍然凝神注目,凝视巴巴有几分钟,他的眼睛反映出一切,我所知和未知的。他承受着我所感受的所有痛苦,以及在将来的日子里我将会感受的一切。那一刻我明白在陵墓中看到的那些形象,从来不是我所创造,而是巴巴给的珍贵礼物。几分钟后,巴巴的形象消退,但他的在让我感到安慰。
我再也没能像早期那样看到巴巴的脸和形象,那时我最需要他;有时巴巴以其他美好的方式,让我知道他的临在,教我在每一处见他。比如有一天,那是在帕特里克去世后不久,我去洛杉矶附近的西海岸参加一次撒唔斯。我想和巴巴爱者在一起,但在那里认识的人很少。这也是自从帕特里克去世后,我第一次离开亲密的朋友和家人。有一刻我突然感到异常孤独,不确定来这里是不是个好主意。我请求巴巴离我更近些,让我知道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正如在许多痛苦时刻他做的那样。
休吉·麦克唐纳突然向我走来,头戴魔术帽,在我面前展开一叠扑克牌,牌面向下。他无言地邀我抽一张牌,任意一张。我全都触摸一遍,专心地选择,参与休吉的把戏,最后抽出一张。我翻转纸牌,再次意识到美赫巴巴比亲近更近。牌面是红心国王。在与帕特里克最后一次去美拉巴德的旅途中,我曾为巴巴写下这样的歌词:“我哭了又笑,我伸出手,他给我发牌红心之王!”
译自保·纳图编录的《美赫巴巴的爱的故事》
翻译:美赫锋 校对:美赫燕
- 《美婼》
- 《美婼》序言
- 第一章 最初的一瞥
- 第二章 童年
- 第三章 等待巴巴召唤
- 第四章 第一批女子
- 第五章 在邮局的日子
- 第六章 修爱院年间
- 第七章 纳西科
- 第八章 美拉巴德山
- 第九章 总是在迁移(上)
- 第九章 总是在迁移(中)
- 第九章 总是在迁移(下)
- 第十章 新生活
- 第十一章 访问西方
- 第十二章 德拉敦
- 第十三章 美拉扎德
- 第十四章 永远在一起
- 曾经如斯【作者:埃瑞奇】
- 你们都听我说过
- 这件事
- 这件事儿发生在
- 蒙辱与荣耀
- 美赫巴巴时常提
- 神秘学没有位置
- 他们骂我时,却在想念我
- 克里希纳·奈尔的故事
- 萨洽·莽的故事
- 独处
- 浆果
- 规则
- 德希穆克
- 爱因斯坦
- 金德
- 古斯塔吉
- 健康
- 不可能
- 基泊尔·辛
- 金钱
- 帕瓦蒂伽
- 巴巴被捕
- 直接回家去
- 无私服务
- 睡眠
- 不可测量
- 美赫巴巴是谁?
- 策略
- 污染海洋
- 要求爱
- 静心
- 跟随巴巴旅行
- 古鲁帕萨德事件
- 拜度
- 我们应该怎么做?
- 痛苦
- 抛锚在世间
- 巴巴大笑
- 帮助他人
- 业相
- 亲密
- 黑伽亚
- 珠宝商与骗子
- 天堂里的宫殿
- 早年
- 秘密
- 愤怒
- 檀香山邂逅
- 取悦巴巴
- 辟尔法如·夏
- 美与丑
- 阿亚兹
- 奎师那玛司特
- 度内
- 嘉尔·科罗瓦拉
- 机智
- 新生活
- 祈祷文
- 爱池
- 丢失在他的海洋里
- 诚实
- 摩耶
- 克里希纳·奈尔
- 是那样吗?
- 该怎么做?
- 石板
- 神兄【作者:玛妮】
- 放风筝
- 莫后拉
- 被遗忘的玩具
- 牛眼糖
- 上帝的小衣服
- 妈母与爸伯
- 他的莲足
- 圣克鲁斯记忆
- 小王冠与便鞋
- 愿您知晓
- 幸运的鸭子
- 漫漫归家路
- 惟有巴巴是
- 愿望实现
- 还有一年
- 水牛
- 树屋
- 真正的修女
- 沉默未破
- 最好的朋友
- 来自海洋的邀请
- 上帝的衣橱
- 神人剪影【作者:伊丽莎白·帕特森】
- 多年前的今天
- 首访澳大利亚(一)
- 首访澳大利亚(二)
- 不管你是否跟随我
- 神秘地精确
- 爱之湖
- 承诺
- 神圣游戏【作者:库玛】
- 上帝先生
- 不是善人是神人
- 千万替我保密
- “我把她搬走!”
- 你必须先走第一步
- 迪娜的故事
- 瑜伽师
- 鞋子与花环
- 寻找,你将被找到
- 什么都不要,你将得到一切!
- 谁是圈子成员?
- 大英帝国的死亡令
- 好的坏的都是我的
- 门徒回忆
- 开始的时候(上)
- 开始的时候(下)
- 《神曰》的写作
- 在石头上播种
- 受辱–因祸得福
- 纬露与萨若希
- 让爱成为唯一的祈求
- 第一次达善
- 大师是怎样工作的
- 美赫巴巴看电影
- 打井与信心
- 特殊的大师
- 母亲与女儿
- 爱给巴巴戴花环
- 巴巴与科学家
- 上帝会照看结果
- 服从之礼物
- 当他接管时
- 问题是怎样解决的
- “你难道不信任我?”
- “让我永远伴随你”
- 爱的呼唤不可思议
- 受苦的另一面
- 在神人身边长大
- 爱之舞【作者:玛格丽特·克拉思科】
- 第一个命令
- 幽默的一课
- 第一次跳舞奇遇
- 你永远赢不了
- 巴黎与马赛
- 违令—梅瑞迪施
- 一个离开巴巴的人
- 第一次印度之行
- 王后,红衣主教与郡主
- 戏剧方面的事情
- 第二次跳舞奇遇
- 爱丽丝·索·菲舍
- 鬼魂
- 暗夜
- 镜子
- 图表
- 昆廷
- 与神共舞
- 纳西科的故事
- 在困难条件下访问
- 向他臣服【作者:罗妲·阿狄·杜巴希】
- 前言
- 第一章
- 第二章
- 第三章
- 第四章
- 第五章
- 第六章
- 梦见至爱【作者:玛妮·伊朗尼】
- 闭关山的灯火
- 修道院地震
- 梦见至爱1
- 神圣门卫
- 美婼减轻我的负担
- 上帝的朝廷
- 无双的队伍
- 雌鹿也做过
- 上帝的衣橱1
- “我爱你,我的姐妹”
- 娜芙蒂蒂
- 他们在哪儿?
- 呼拉圈
- 发大水
- 巴巴,请别叫醒我
- 胜利的呼声
- 我的金鱼朋友
- 树洞
- 最后一个讯息
- 巴巴简关店
- 沉默
- 我的永恒时刻
- 为王后跳舞
- 看不见的礼物
- 真正的珍宝【作者:鲁斯特姆·法拉提】
- 祈祷的秘密
- 神圣意志
- 佯装生气
- 通过恨来记住
- 婚姻
- 唯有念记重要
- 生活的热忱
- 灵性健康
- 仪式教规
- 纯洁的爱
- 莫忘目标
- 怀着感情念记
- 美赫巴巴之道
- 羯磨与恩典
- 巴巴独自做工作
- 说真话讲策略
- 控制头脑
- 灵性训练
- 和谐
- 死亡
- 化工厂之战
- 巴巴形体的重要性
- 牺牲
- 神爱
- 经济大师
- 危机即机会
- 神圣淹没
- 减速器故事
- 强过你的痛苦
- 无限珍宝
- 和宝吉捉迷藏
- 成与败
- 消灭自我
- 只依赖巴巴
- 平衡业相
- 三类生活
- 自由与奴役
- 蹈火
- 邀请他的恩典
- 想象实在
- 剑师
- 《真正珍宝》第2辑
- 不断忆念的礼物
- 巴巴知道什么最好
- 真英雄
- 神圣意志与自由意志
- 成为他的
- 这会把你引向神
- 胆敢要巴巴
- 邀巴巴参与你的弱点
- 放下小事
- 幻相势力
- 放下执著
- 燃烧的心
- 做出努力
- 猴心
- 心灵这般
- 心会长大
- 真正谦卑
- 巴巴要什么
- 超越对错
- 血之泪
- 只是服从他
- 冲出幻相
- 神醉
- 巴巴说话时
- 怎样祈祷
- 生发渴望
- 神名的力量
- 神名能转化
- 《真正珍宝第3辑》
- 真正珍宝的写作
- 续书的创作
- 美婼的关爱
- 巴巴救了我
- 懒惰的爱者
- 脑心和谐
- 用忆念战胜嗔恨
- 持续自如的忆念
- 正确的选择
- 永远的伴侣
- 真正的祝福
- 真正的恩典
- 准备的程度
- 生发创造“在”
- 重要的是忆念
- 幸运的疯人
- 假古鲁与垃圾桶
- 完人的作为
- 全能的上帝
- 失去的机会
- 完全的交托
- 碾磨过程
- 重要的是取悦他
- 无上真理
- 巴巴的沉默
- 背叛引向神
- 只要放开手
- 公义与仁慈
- 唯一的守诺者
- 当帘幕拉开
- 蔻诗德最后的日子
- 真爱史诗
- 分离之痛
- 艺术与神在
- 让头脑安静
- 祈祷的力量
- 坚定的信心
- 巴巴为世界受难
- 巴巴的礼物
- 应尽的责任
- 事实与真理
- 满德里读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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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耀主的工具
- 神的礼物【作者:阿娜瓦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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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予海洋【作者:娜玖·考特沃】
- 前言-
- 父亲梦想成真
- 美拉巴德山上的生活
- 巴巴,我们的大爹
- 他的陪伴甘露
- 服从的教训
- 接受他的意愿
- 守夜—父亲的不可能任务
- 我的西方巴巴家庭
- 惟有您是我的神
- 神永不死
- 美婼与至爱团聚
- 内在力量之礼物
- 后记 毕生的撒晤斯
- 努力与恩典【作者:达文·肖】
- 努力与恩典 序言
- 第1章 神圣至爱
- 第2章 美赫巴巴的工程
- 第3章 大师帮助
- 第4章 面纱制造机
- 第5章 溶化面纱
- 第6章 净化心灵
- 第7章 改变价值
- 第8章 改变焦点
- 第9章 交出一切
- 第10章 表现方式
- 第11章 改变范式
- 第12章 保持灵性流动
- 第13章 歼灭虚妄
- 第14章 重新编程
- 第15章 消除烦恼
- 恩典的雨露
- 他也是可怜的罗亚斯德!
- 巴巴脚前的一束花
- 有幽默色彩的秘密礼物
- 超出了理解的慈悲
- 关心、宽恕与慈悲
- 巴巴的捉迷藏游戏
- 全知遍在的至古者
- “一定是疯了!”
- 在巴巴的爱里无忧无虑
-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以某种方式!”
- 重温耶稣的临在
- 认出却又忽视
- 在他的看不见的手中
- 跳起比根舞
- 一个梦与两只鞋
- 活出众生一体真理【作者:克雷格·伊恩·拉夫】
- 爱的见证
- 关于穆罕默德玛司特
- 努力见到我的本来面目
- “做我的活花环”
-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 全知者美赫巴巴
- “我是爱之洋”
- 神奇的达善
- 革命者成为巴巴爱者
- 巴巴回应了我的祈祷
- 到至爱足前的旅程
- 他给予爱的拥抱
- 一个无神论者的神爱证明
- 蔻诗德的内视
- 用歌声荣耀主
- 与神的约会
- 遇见美赫巴巴
- 红心之王
- 收获他的恩典
- 首次见美赫巴巴
- 爱——心灵的语言
- 巴巴的全知
- 白血球
- 臣服于美赫巴巴
- 平衡与净化
- 阿瓦塔式巧合
- 辉光
- 娜迪亚·沃琳丝卡的灵性转化
- 确立对巴巴的爱
- 美赫免费诊所
- 美赫学校
- 马杜苏丹的故事
- 交谈
- 不为什么
- 同唤醒者交谈
- 回到中心
- 自我痼疾
- 放大权威
- 满德里
- 埃瑞奇
- 阿迪
- 帕椎
- 普利得
- 满德里为何受苦?
- 女门徒的角色
- 宝加入巴巴的故事
- 弟弟佳尔的故事
- 美婼-美赫,美婼-美赫
- 佳露和谷露【作者:嘉娜克】
- 佳露和谷露(1)
- 佳露和谷露(2)
- 佳露和谷露(3)
- 佳露和谷露(4)
- 爱者故事
- 毛拉巴巴之墓
- 在瑞什可什遥见闭关山
- 比利的故事
- 瑜伽,瑜伽师和圣人
- 弟子准备好
- 谁是巴巴爱者?
- 巴巴寇斯若
- 教导的时刻
- 巴巴帮我们改掉恶习
- 战争结束了
- 孰能无过
- 埃斯潘迪亚
- 比夫的故事:神圣时机
- 唐娜林的巴巴故事
- 心怀巴巴离世
- 在印度遇见奇异博士
- 保罗·柯玛的故事
- 从佛陀到美赫巴巴
- 巴巴在中国
- 美赫巴巴访问上海和南京
- 《语录》的翻译与其他
- 美拉巴德日记(一)
- 美拉巴德日记(二)
- 美拉巴德日记(三)
- 巴巴生日快乐!(1894年2月25日)
- 给美婼美赫的诗
- 美拉巴德日记(四)
- 美拉巴德日记(五)
- 美拉巴德日记(六)
- 美拉巴德日记(七)
- 爱者眼睛里的至爱
- 永恒者
- 三摩地的守护者
- “阿瓦塔之寓”之旅
- 巴巴纪念日之旅点滴
- 罗珊
- 美赫就是神
- 巴巴,生日快乐。
- 读书摘录
- 朝圣路上的心得
- 阿瓦塔的酒店
- 回忆印度的人和事
- 朝圣分享
- 朝圣随笔
- admin的美赫巴巴朝圣之旅
- 朝圣初旅
- 朝圣者之声
- 爱的朝圣
- 愛的朝聖
- 美赫文问答录
- 海瑟讲故事
- 安医生的故事
- 美赫纳施讲故事
- 朝圣感触
- 关于神名“呼”
- 一百零一个神名
- 20年后,我找到了梦中故地
- 为什么过去我一直不敢说自己是美赫巴巴的弟子
- 朝圣美赫巴巴三摩地之后
- 高速路上的生死日志
- 相信,就会看见(上)
- 相信,就会看见(中)
- 相信,就会看见(下)
- 相信,就会看见(后记)
- 灵性工作者的任务
- 灵性工作者的任务-
- 为自身灵性自由而工作
- 为人类灵性自由而工作
- 灵性认识导向灵性自由
- 怎样通过直觉服务
- 怎样通过灵性认识服务
- 通过灵性认识明智地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