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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与伦比,”赛巴巴宣称,“他的价值只有我知道。把整个世界放在一边,他在另一边,他的价值更大!”* 1890年,印度纳西科郊外,20岁的求道者卡希纳施陷入绝望,痛苦无助中,决定禁食至死。他绕过城市,进入森林,走到岩石遍布的山中。这里杳无人烟,粮水断绝,是等死的理想之地。 卡希纳施攀上悬崖,进入一个小山洞,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眠,渴望死亡——挑战死亡来临。一时死不了,就投身悬崖。第三日,他自忖何故浪费生命,想死却不想神!遂开始默念神名,连续数日,渐渐沉浸于神圣冥想,忘记一切——绝望、家庭和世俗生活。他进入深深禅定,一连数月处于极乐陶醉状态。 然而,卡希纳施不能够就此了结一生;这位年轻人注定有更多要做的,不会默默无闻地在一个偏僻山洞里,沉醉于神圣冥想。有个人影附在他身前,将他从禅定中唤醒。让他惊恐的是,这人抓住他,显然剥开了他的皮肉!不一会儿,人影消失不见。这个恐怖的幽灵将卡希纳施带回身体意识。他摸了摸身体,发现皮肤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卡希纳施下一个身体感觉是强烈的干渴;好像舌头被拉出口外!感觉行将渴死;却喊不出,即便喊了,这么荒远的地方,谁能听得见?用一种姿势连坐9个月,他整个身体僵得动不了。他不堪焦渴,陷入半昏迷,又恍惚看见自己死去。他进山洞时所寻求的死亡,现已来临。他顺从神意,因很快将与至爱合一而感到安慰。 但有人在看守着这个年轻人。那就是100英里之遥,舍地的苦行僧赛巴巴。赛不会让卡希纳施就这样死去;苦行僧另有计划——他打算以不同的方式杀死卡希纳施,让他成为活死人。在卡希纳施躺在洞里昏迷不醒的同时,赛巴巴派遣其阿卜度——灵性特使——聚集乌云,将如注大雨倾泻到山上。水!活命的溪水流进卡希纳施躺卧的山洞,在他身边汇成一个水池。卡希纳施被电闪雷鸣惊醒,发现水流到嘴边,缓缓润湿舌头。他静静躺着,任水复活其枯干的身躯。 时代呼叫:“卡希纳施啊!你希望死去,却喝下水!为何喝水?难道不记得你想死去!你不得不喝,你不得不活。有人让你喝,你掬起一捧捧水。焦渴终于得到满足。舍地的苦行僧赛在关照你,你注定继承他的爱宝,但那时你并不知晓。你怎样努力,都无法自愿死掉。” 这个心坚意决的青年卡希纳施是谁?他就是至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 虽出生平凡,卡希纳施的一生却不凡。1870年5月15日星期日,他出生于印度纳西科地区萨塔纳村,一个印度教婆罗门牧师家庭。父亲名叫高文德·夏斯崔,母亲叫茹弥妮。父母在父亲在杜利亚找到工作后搬到那里居住。卡希纳施跟祖父母一起生活。祖父高帕·劳·夏斯崔是位博学的班智达(学者),性情如圣人。他去世之前,离家求道,成为弃世者,全然不知日后神性将在孙子卡希纳施身上显现。 卡希纳施在五兄弟中排行老二,自幼性情就迥异于兄弟们。他憎恨上学,勉强读到三年级。令父母头疼,却深得祖父宠爱,教他婆罗门典籍,他对此兴趣甚浓。那时萨塔纳村住着一位被视为异类的老妪。虽为寡妇,她胳膊上却仍戴着一串镯子,有违当时一旦死了丈夫,女人就得打碎镯子,不再戴手镯的习俗。人们嘲笑这个老妇,管她叫“女巫”,孩子们也骚扰她。卡希纳施本就调皮无礼,常取笑老妪,在她经过时说:“老巫婆,你干吗戴手镯?不知道你老头儿死了吗?” 年幼的卡希纳施经常生病。整个童年一直患有严重的胃痛,百般医治也不见效。健康一时堪危,医生诊断说他已无药可医,存活的希望渺茫。父母不甘心孩子这样死去,医治无效后,把卡希纳施带到“女巫”那里。老妪见了他很生气,诅咒他:“让他死!他老欺负我,就为这个才受罪。该死!”卡希纳施惊恐万状,请求老妪宽恕。 老妇狠训他一顿,警告说:“你要想好起来,就每天来看我。”卡希纳施答应遵从,开始到她家拜见,两人关在屋里一起独坐。 卡希纳施服从老妪的指示,慢性病逐渐好转,但另一种疼痛在内里升起——心中点燃的火焰之痛。与老妪相伴期间,他很快发现她不是什么女巫,而是神的真正爱者。她的影响使男孩性格转变,对世俗物升起强烈厌恶。他退居内心,开始秘密求索。 男孩拒绝上学,离群索居,冒险到森林里静心。(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后来谈到自己时说:“我从小就厌恶这个世界,因此总到山洞和丛林进行神圣冥想。”)他10岁时有一次,叔叔达莫道见他在房间里垂泪,询问缘故。卡希纳施好不容易控制住感情,说:“想到要靠你们的劳动生活,我感到难受。我什么都不做。对家一点贡献都没有。” 叔叔被小男孩的体贴深深打动,安慰他说:“我们的责任就是照顾和养活子女长大成人,直到他们准备好自食其力。” 卡希纳施被送到敦里亚,同父母生活了一年,负担之念让他良心不安。他深感抑郁,决心离家过流浪生活。但这注定几年后才发生。 尽管卡希纳施内心厌恶世俗牵挂,家人却为他安排了婚事。他违心同意,和一个叫杜佳的印度教女孩结了婚。依照当时的习俗,新婚伉俪尚都年少,直到年龄大些再一起生活。当时卡希纳施14岁,杜佳年仅8岁。 卡希纳施很消沉,对生意和家庭没兴趣;后来也很少注意妻子。他在经历强大的内在体验。有人,他不知是谁,在他心里唱。他急于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渴望瞥一眼歌者,却茫然无措。困惑中,他听从内心驱使,一天不告而别,离开家和妻子,徒步流浪到纳西科。 卡希纳施在纳西科生活数月,结交了一位碰巧是他祖父熟人的朋友。祖父写信让他父母莫担心,他一切都好。一个月后,他父亲来信说母亲病重,恳求他回来,他只得听从。结婚一年后,他的童养媳妻子去世。不久,家人又说服他接受第二桩婚姻。 1885年,卡希纳施娶了另一个女孩,但过世俗生活,仍让他难以忍受。他对第二任妻子也漠不关心,因圣歌在心灵不断回唱而躁动不安。仍对所感所听茫然无解的他,再次离家出走。但他的找寻无果,内心询问:“谁在对我唱?”没有回答。未得到内在体验答案的卡希纳施,返回家中。 体验加强,精神痛苦也加强。时代听见他的心灵一遍遍地痛苦发问,直到留下创痕:“谁在唱?谁在唱?” 这个问题撕裂他的头脑,愈令他躁动不安。“你听到问题了,不是吗?那为什么不去找答案?为什么不尝试?”但年轻人迷茫得不知道自己身上在发生什么。“如何找到答案?我该去哪儿?谁能帮助我?” 终于卡希纳施再也无法忍受,借口外出学医,离开妻子和家。四处流浪寻找答案。 无限上帝超越人的理解。若非如此,卡希纳施的心何以如此焦躁?神明白年轻人的心,卡希纳施的头脑却不能理解他! 卡希纳施流浪到普纳,但不喜此地,继续步行至卡延(孟买附近的一个镇子)。也就是从卡延返回萨塔纳途中,他被绝望征服。在那时他进入纳西科10英里外,宝伽德堡废墟附近峭壁的一个洞穴。死亡似乎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年轻的卡希纳施决定自杀,要么禁食至死,要么投身悬崖。他躁动难耐,为神绝望。 宝伽德山麓有个叫伽沃瓦迪的小村。村民见卡希纳施爬下山坡,被他的虚弱状况感动,救了他,护理他身体复原。一个月后,卡希纳施返回萨塔纳家中。时间为1890年7月22日,卡希纳施时年20岁。(美赫巴巴一次评论说,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成道前,在宝伽德山洞不吃不喝活了近一年,是个奇迹。) 卡希纳施回到萨塔纳不到一年,他的父亲、祖父和第二任妻子相继去世。他很快再次离家,心里清楚母亲和亲戚会强迫他第三次结婚。卡希纳施流浪一段时间,返回萨塔纳。体重和体力恢复正常,但眼神依然痛苦不宁。 现在心中歌者之歌比以往更清晰,但犹不见其人。卡希纳施哭诉:“歌者啊,你意欲何为? “你若希望隐藏,又何故吟唱?你的歌让我发疯!” 然而,卡希纳施尚有家庭系缚需要割断。这个业缘不断,歌者如何透露容颜?虽然卡希纳施在传统的成婚季节结束后回到萨塔纳,但亲戚们又为他安排了第三次婚姻。不过,卡希纳施新的世俗联系并不能阻止他的求索。看不见的歌音不让他休息。圣歌不歇,其曲撕裂着卡希纳施的心。 为了谋生和赡养妻子,1892年卡希纳施夫妇搬到桑格利,学医三年。1895年他学成返乡,在萨塔纳行医。但心灵之歌让他不得安宁,1895年,他又和妻子迁到阿姆饶提,设立诊所。他还开始为一家马拉地语印度草药月刊撰稿,并做了三年的编辑。职业上他相当成功,印度草药圈子里的名医,事业婚姻顺利。29岁时,儿子出生,但几个月后夭折。(至师鲜有子嗣。图克拉姆和库特博·姆伊奴丁·齐西提都有子女。卡比尔有一子名叫卡马尔,极其虔诚。) 很多年,卡希纳施的灵性痛苦隐秘不露。无人知晓他内在的痛苦不安状态。歌者不会让他自在,圣歌不会停下!有时他显然举止怪异,他在这种状态时,妻子会耐心忍耐,尽力减轻他的痛苦。 世故常情是,人获得成功又想致富,卡希纳施也不例外。在瓜廖尔,有个自愿耕种即可获荒地的机会。1906年,卡希纳施投资上万卢比,购置几百亩地,投入大量时间,做了地主。但不到两年,情况大变,打了数不清的官司,失去土地、金钱和名誉;健康也受损。1908年,破产的卡希纳施回到阿姆饶提,重操医业,却完全失去兴趣;他感到幻灭,内在渴望又令他绝望不安。 最后,卡希纳施征得妻子同意,放弃行医,关闭诊所。夫妻二人于1910年4月10日踏上朝圣之旅。游历期间,夫妻俩到了印度中部曼达塔山上的奥姆卡里希瓦寺庙——纳尔默达圣河边的印度教圣地。 一天,在附近的一处偏僻森林,卡希纳施沉浸于禅定,突然身体受到强大震击晕倒。呼吸停止,似已死亡。妻子恐慌不已,向他身上洒水。不一会儿,他醒了过来,身体虽经住了内在三昧体验,呼吸却变得困难起来。 圣歌回响增强,有个声音问:“卡希纳施啊,谁在唱?谁在你心里唱?”卡希纳施仍茫然不知。他愈加躁动不安地寻求答案。 卡希纳施和妻子艰难地离开奥姆卡里希瓦,行至那格浦尔,接受呼吸障碍治疗;但治疗无明确效果。卡希纳施要见歌者的强烈渴望之深,这种躁动不安才是他呼吸障碍的内在致因;没有医生明白这点。卡希纳施在渴望中哭泣:“歌者啊,您为何如此残忍?竟不许让我见您一面?为何让我在分离之火中焚烧?您的爱火已让我的心化成灰烬。您难道不在这灰烬中揭开真容?” 赛古鲁纳拉延·马哈拉吉到访那格浦尔,卡希纳施受吸引前去达善。活动尚未开始,许多人列队等待,卡希纳施加入队伍,达善将要开始时,纳拉延示意一名弟子把卡希纳施带过来。卡希纳施拜倒在纳拉延·马哈拉吉脚前。他起来后,纳拉延从脖子上取下一只花环,当着数千会众,为卡希纳施戴上。卡希纳施接受了纳拉延的这个恩典礼物,默默退出人群。 歌者找到否?卡希纳施未见其容。他感受到歌者的一触,圣歌回响却愈加响亮。强烈旋律将他摧垮,泪化爱火。 卡希纳施和妻子行至敦里亚,住在他兄弟宝·克里希那·劳家。卡希纳施呼吸病恶化,呼吸异常困难,他决心若再治疗无效,就自杀。自杀之念令他不堪其扰,1911年4月独自离开敦里亚。卡希纳施有所不知,他的病只有达到无限程度才会减轻。疾病本身成为治疗!困惑无措的卡希纳施此时能做什么?他呼吸不能,停止呼吸亦不能。唉,这是种什么生活?火海必须跨越,同时却步步没顶!卡希纳施被此火吞没,他的痛苦无法想象。 卡希纳施独自流浪,前往帕坦。途经阿美纳伽,他听说有个名叫库卡尼·马哈拉吉的大瑜伽士,住在约50公里外的拉乎里。库卡尼·马哈拉吉还是公认的大疗愈师,对健康绝望无助的卡希纳施,没去帕坦,转而去了拉乎里。卡希纳施到后,瑜伽士无比崇敬地接待他,用油按摩卡希纳施的身体,为他洗浴,服侍他用餐。吃饭中间,瑜伽士叫卡希纳施去舍地见赛巴巴。卡希纳施知道赛巴巴是穆斯林大师,不喜欢找穆斯林帮忙这个主意,便谢绝了瑜伽士的建议。 后来,库卡尼·马哈拉吉对卡希纳施解释:“你的这种呼吸障碍,不是身体疾病。而是高级瑜伽修炼的结果。你没有修习,就远远超过了经年苦修的瑜伽士们。”又重申:“拜访赛巴巴,对你再好不过,他能让你在道路上进一步前进。这方面我帮不了你。现在只有赛巴巴能帮助你。”然而,卡希纳施认为赛巴巴是穆斯林,因有很深的婆罗门偏见,仍拒绝瑜伽士的建议。 卡希纳施离开瑜伽士,在拉乎里遇到一位老年医生。卡希纳施讲了自己的病情,医生建议他只喝热水,不要喝冷水或温水。卡希纳施的健康渐渐有了改善,但好转实非因饮热水,而是因召唤他来见并最终施与慈悲的歌者。卡希纳施的呼吸疾病减轻,继续在马哈拉施特拉邦流浪,决心找到歌者。 1911年6月,卡希纳施想再次拜见赛古鲁纳拉延·马哈拉吉,遂来到孟买。纳拉延无比热情慈爱地接待了卡希纳施,让他坐在身边。纳拉延给卡希纳施包着槟榔的烟草叶嚼食,说:“今天我已从里到外为你彻底上了色。现在什么都不剩了……我们之间已没有进一步接触交谈的必要。你在这里的事情已完毕。” 卡希纳施大为吃惊,说:“何时我能再见您?” 纳拉延回答:“我会亲自来见你,我再来时,会以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方式见你。” 完全“染色”的卡希纳施回到拉乎里的瑜伽士库卡尼·马哈拉吉那里。瑜伽士再次督促他去见赛巴巴,还进而解释说,他见过舍地的苦行僧,赛巴巴不是一般的古鲁,超越了一切种姓和信条。他还向卡希纳施保证,赛巴巴是赛特普如希(完人),内在如同纳拉延·马哈拉吉。这次卡希纳施同意了。纳拉延·马哈拉吉做的内在工作生了效。 赛巴巴已是70中旬的古稀老人,他就是一直指引卡希纳施的歌者。这一天苦行僧耐心等了41年。赛巴巴对他的无比之爱,卡希纳施一无所知。1911年6月27日上午,卡希纳施来到舍地,直接到赛巴巴跟前达善。洗浴后,参加对赛巴巴的阿提仪式,同别的信徒一道吃了午饭。晚间,卡希纳施找到老苦行僧,请示离开。赛巴巴笑道:“你最好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干吗这么急着走?” 卡希纳施说他在家有要务处理。赛巴巴说:“你要走,可以,但8天内要回来。” “我无法保证8天内回来。”卡希纳施回答,“不大可能。” 赛巴巴保证说他会的,补充说:“我会看看能做什么。”征得大师的同意,卡希纳施离开了舍地。 时代讶然:“卡希纳施啊,你难道没认出歌者?你为何离开他?你只要张口,他有财富倾注给你!” 但卡希纳施不喜欢在舍地。继续到考帕岗见印度教古鲁巴玛查瑞·马哈拉吉。见面时,巴玛查瑞询问:“你去了舍地?” 卡希纳施吃了一惊,回答:“是,我最近去过那里。达善了赛巴巴。” 巴玛查瑞责备他:“可你目的尚未达到。最好尽快回去!”卡希纳施不同意。他不想回舍地,不喜欢那里的气氛。于是在考帕岗的一座印度教寺庙住下,每日拜访巴玛查瑞·马哈拉吉。 一天,巴玛查瑞正在劝说卡希纳施,回去见赛巴巴很重要,几个求教巴玛查瑞的访客乘一辆马车来到。他们原来是赴舍地途中,得知卡希纳施到过那里,认识路,坚持要他随往。卡希纳施无奈,只得同意带他们到舍地村。 下午到达舍地,直接到清真寺达善赛巴巴。又见卡希纳施,老苦行僧很高兴。达善后,赛巴巴问:“卡希纳施,自我上次见你,有几天了?” 卡希纳施想了想,回答:“8天。” 赛巴巴说:“记不记得你说过,你不可能8天内回来?” 卡希纳施意识到苦行僧的先知先觉,说:“您是对的,大师,您的方式超出我的理解!” 那一刻,卡希纳施终于认出了歌者!赛的声音恰似歌者!他决定留在舍地赛巴巴身边,以便日日参加阿提,达善苦行僧。虽然他认出了歌者,但歌者的圣颜依然隐藏不现。卡希纳施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渴望见之。 过了几天,赛巴巴问卡希纳施:“你有没有钱,给我作达克希纳?” 卡希纳施从自己的零钱里,捡了一枚发黑的卢比旧币,递给苦行僧。赛巴巴接过看了看,说:“瞧这家伙给我的这枚硬币。他故意选了枚最黑的给我!” 卡希纳施很窘迫,恳求道:“赛,把硬币还我,我再给您一枚。” 大师却说:“我只要这枚。就让黑币留我这儿好了。”后又说:“你给我这个不值钱的硬币,我却要保证你成道。” 晚餐时,卡希纳施深感不安,挑了枚崭新的卢比硬币,返回清真寺。将硬币交给赛巴巴,说:“给您黑币,我犯了严重错误。我给您带来一枚新的。请收下,原谅我。” 赛巴巴接过硬币,系在自己的布包上。这时一个叫哈瑞宝·查乌巴尔的人进来,交给赛一大沓卢比。老苦行僧面带怒容,还管查乌巴尔要钱,可他已交出所有。赛巴巴于是指示查乌巴尔即刻回家,把他所有的钱都带来。这人欢喜而去,因为得到了向赛巴巴交出全部财产的机会。卡希纳施见此,回去把自己所有的钱取来,全部交给了赛巴巴。 每日阿提前,赛巴巴都会开示,讲解的灵性话题只有相关者才明白。卡希纳施发现赛所讲的,大部分都与他个人以及他生命中发生的事件有关。他渐渐确信,大师无所不知。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卡希纳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因身无分文,希望离开舍地,不再靠赛巴巴的接济生活。他请赛的一个亲密弟子,当地的小学教师马达乌·劳·德希潘达,替他说话,征得赛巴巴同意。赛听了德希潘达的解释,回答:“告诉卡希纳施,等账全结清了,就准他离开。”赛巴巴指的是卡希纳施的全部业相。 过了些时间,卡希纳施为赛巴巴按摩一只脚,德希潘达按摩另一只,德希潘达又提卡希纳施要走的话题。赛没理他。不过后来,赛对德希潘达说:“听仔细,我来告诉你卡希纳施的事。他不是要在这里住一年,或一年半,而是四年。四年后,神恩会降临于他,他的帐会全部结清。” 赛继续说:“卡希纳施得到韦多巴(堪多巴)神庙独居。把他带到那里。不要打扰他。他的未来壮观无比。他无与伦比。他的价值唯有我知。若把整个世界放在一边,他在另一边,他的价值会更大!这就是他的价值!让他在韦多巴寺庙闭关独处。凡我需要为卡希纳施做的,我都会做。” 德希潘达把赛的话传达给卡希纳施,后者暗忖:“这怎么可能?这怎会是真的?我怎会这么幸运?”于是径自去找赛巴巴,恳求获准离开舍地。赛巴巴不让他走。他在为卡希纳施到堪多巴神庙闭关做内在准备。 赛巴巴安慰卡希纳施:“你无须再担心什么。我知道你是什么。你是纯金!我已追踪你多年。你迄今为止所做所为,好的坏的,实为我做的。你不知道我;我却完全知道你。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装着你。你无须跑来跑去。就和我住在这里。” 还告诉他:“如果你做不到我叫你做的,也不要紧。我会亲自为你购票,确保你坐上火车。我不会允许火车随便停下;火车会把你直接载到终点站。”(在此指直接通过内层面。) 卡希纳施听了平静下来。一名在场的孟买信徒听见,问:“赛,您把一切都给了他?” “不错,”赛巴巴回答,“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的即是他的!我们之间无分无别。我对他完全负责。”不久,卡希纳施离开,到村外的堪多巴神庙独居。由此开始了极其严苛的四年苦行。整天呆在蛇蝎满地的庙里。最初他每天离开两次,参加赛巴巴的阿提。一段时间后,赛巴巴连这个也禁止了。一天,赛巴巴来到寺庙,说:“留在这里。我遍及一切。除了我,没有别的存在。你会发现我无处不在。” 卡希纳施在堪多巴神庙经历了可怕的痛苦,几度想自杀;但每一次皆被赛巴巴的无形保护拯救。 在舍地,赛巴巴的弟子每天都朗读和讨论圣典。卡希纳施也来参加。一天赛巴巴见他拿着斯瓦米·韦迪亚拉尼亚所注的《盘奇达希》〔《五奴隶》〕一书,说:“有关神的一切知识都在这本书里解释了。” 卡希纳施承认自己对书中内容理解甚微。赛巴巴说:“你将缓慢而稳定地知道。”意思是他会获得对神的体验,而不仅是智力理解。卡希纳施逐渐地对听密意智慧失去兴趣,故停止参加读书讨论。沉浸于内在体验的他,已超越语言文字。他自己已成歌者,但圣歌荣耀尚待显现。 1912年2月,卡希纳施第三任妻子去世的消息传来,他未示悲哀。世俗系缚不再羁绊他。苦行者一心专注圣歌音符,他在获取把圣歌教给别人的秘知。 一名信徒遵赛巴巴指示,到寺庙为卡希纳施送饭。但没过多久,赛下令停止,说食物不是怀着爱做的。卡希纳施停止吃食物。这次禁食持续了一整年。这期间他变得瘦骨嶙峋,但也受到当地人的崇敬。人们出于敬意,叫他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因为乌帕斯那(崇拜)和乌帕斯(禁食)。(美赫巴巴曾把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称作瑜伽之王。) 因长期禁食,卡希纳施身体衰弱,脉搏微弱。但他总是容光焕发。赛的信徒会给他带来食物,但他一概不吃;留给狗和乌鸦享用。 在长达一年的禁食期间,乌帕斯尼对到堪多巴神庙拜访他的人,态度粗鲁,并拒绝一切供奉。(据当时在舍地居住的古斯塔吉说,乌帕斯尼把人的粪便铺在路上,不让人来寺庙看他。)但这只是乌帕斯尼的一个借口。他已终见歌者圣颜!他自身也在成为圣歌!在难以言喻的狂喜中,他不思饮食,因为他已失去与身体的联系;他已成道!大愿已满;卡希纳施其人终获死亡! 堪多巴神庙破旧肮脏,乌帕斯尼裸身坐在垃圾上,任蛇蝎爬满全身。对叮咬毒汁他已有免疫力。确实,他必须意识不到身体,才能在这种条件下生存!因为赛巴巴的命令,乌帕斯尼住在这间奇怪的寺庙里,从上帝状态向造物界意识下降,完全忘却一切,除了歌者——赛巴巴。 在这个期间,乌帕斯尼举止怪异。偶尔会往裸体上披一片麻布,离开神庙,在乡间流浪。有时会进入玛布比(雌雄同体)状态;乌帕斯尼感觉身体变成了女性的,短时期举止就像女子。有时他会给打扫街道阴沟的清洁工当帮手;还在农夫的田里,像牛一样拖犁耕地。一次,他为街上一个麻风病人洗澡,洗脏衣,之后将洗澡水饮下。还有一次,他躺在一匹死马边,亲吻爱抚被群鸦啄食的残骸。 在堪多巴寺庙,乌帕斯尼经历了各种神秘体验。证悟期间,有一次他突然见庙里来了两个巨人。他骇然想逃,他们将他抓住。一个打开他的头盖骨。另一个将脑子拽出扔掉,又将光倒入他的头颅。此光是萨特-契特-阿南达——无限知识、能力和极乐!这是卡希纳施的终极死亡,是乌帕斯尼作为永恒一切的证悟。 乌帕斯尼自己生动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有很多月,我坐在山上的一个凹洞或者舍地的寺庙里,不进饭食和水。身体骨瘦如柴,但内在力量增加。独自做苦力活,诸如劈石,耕地,打水,磨糖等等。连续数小时,不停地做这些。我还快步如飞,这很多人目睹过。 “我会感到没有痛苦的日子无聊。不断地找痛;疼痛对我成为享乐源泉。我坐在堪多巴寺庙,多次被蝎子咬,但我慢慢习惯了享受这种疼痛。憎恨快乐。有人送饭,我就扔掉。在禁食中感到快乐。我几年不洗澡,因为厌恶洗澡。身上形成厚厚的一层脏污。躺在地上吞土吞屎,我感到快乐。喜欢在烈日下干苦力活。喜欢品尝大小便。 “在舍地的堪多巴寺庙,有一天我拿一壶水,出去大便;到水井方向的地里。我低着头走路,心中没有念头,但有什么东西强加过来——对我工作——从内里。突然,我感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撤退,仿佛水流强有力地通过我的头中心喷出,像通过花园浇水管一样。 “当时的感觉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没有听见什么劈啪声音。我的内眼清楚地看见这一切……那是梵穴打开,内眼通过该开口,清晰地看见整个梵卵……我所说的头中水,在这儿,是指内光。就像强大的探照灯,一束强光从我的梵穴射出……随着梵穴的打开,也就是头破,大梵进入里面,或者说内外的大梵合一。 “有一次在勘多巴寺庙,我说:‘啊我丢掉了头。’我的意思是头还在,但它已经变空——里面什么都没有。新生婴儿和母亲子宫里的胎儿知道什么?一个人的头脑必须成为那样。” 有一年多的期间,逐渐地,歌者开始获得知识和能力,来教别人歌唱。乌帕斯尼往造物界意识下降,重获身体意识期间,赛巴巴遣一名弟子,为他送来咖啡和食物;一年的禁食结束。从那时起,乌帕斯尼开始定时少量饮食,直到完全恢复浊意识。1912至1914年为乌帕斯尼重获造物界意识的时期。那几年,他像个赤身裸体的苦行瑜伽士,生活于蛇蝎肆虐的印度教寺庙。到1914年,他重新获得正常的人类意识。凭借赛巴巴的恩典,在获得上帝意识之后,重获心、精和浊三界意识。 现在他被称作乌帕斯尼·马哈拉吉——赛古鲁——活着的至师。歌者完美,也能让别人听歌!赛巴巴向自己的信徒宣布,乌帕斯尼已臻完美,并遣人去听他的神圣乐曲。这位歌者已获撒哈伊知识;已经成为全知与全能。 那些年间,一个名叫奇达穆巴·拉姆·辟莱的医生,曾经观察堪多巴寺庙的乌帕斯尼。1913年的一天,乌帕斯尼向辟莱医生预言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一年后爆发,坚定了医生对乌帕斯尼的信心;此后常来拜访并照料乌帕斯尼。辟莱医生有个医生朋友,叫甘帕特·劳,住在印度中部城市那格浦尔附近的辛地镇。乌帕斯尼对辟莱医生说他想离开寺庙,辟莱建议到甘帕特家住。乌帕斯尼同意,但警告不要告诉任何人。1914年7月25日午夜,乌帕斯尼和辟莱医生乘火车到辛地。这是三年来乌帕斯尼首次离开舍地。村民发现乌帕斯尼离开了寺庙,很难过。有人找到赛巴巴,问乌帕斯尼出了什么事,赛戏言:“辟莱医生把他藏起来了。” 乌帕斯尼曾警告辟莱医生对他到辛地的行踪保密,因而赛巴巴的话被当做了玩笑。一个名叫德格拜·卡玛喀的寡居妇女,对乌帕斯尼的失踪尤为悲伤。她是高种姓婆罗门,曾每天到寺庙为他送饭,乌帕斯尼把她称为“灵性母亲”。让她无比欢喜的是,乌帕斯尼遣辟莱回舍地,将她接到辛地,同他一起生活,为他做饭。 在堪多巴寺庙期间,乌帕斯尼经受了可怕的肉体痛苦,消化系统尤其受到影响;他得了严重的痔疮,需要手术。他拒用麻药,手术时始终安详平静,未露一丝痛苦。术后,乌帕斯尼放弃普通衣着,只在腰间围个麻袋片,余生都是这种简陋装束。乌帕斯尼从辛地来到那格浦尔,住在辟莱医生家里。许多人来求达善,他用极亲切和深刻的方式给他们讲道。在那格浦尔,他不肯在辟莱医生家吃饭;每天到外面沿街乞食,还到许多人家造访。(乌帕斯尼和当时居住那格浦尔的塔俱丁是否有过接触,未有记录。) 1914年10月2日,辟莱医生的兄弟钦纳·斯瓦米,将乌帕斯尼接到卡拉普尔。虽然他未对任何人讲过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神圣地位,但人们自发前来达善,为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这期间,乌帕斯尼外表依然无比清贫,他根本不顾身体洁净和舒适。躺在肮脏的茅屋里,用一个陶罐乞食。还在同一个陶罐里大便,洗一洗,吃里面讨来的食物。尽管如此,各个阶层的人都被他的神圣美吸引,因为这个赤身露体的人乃是至师,拥有可解内在饥渴的神酒。 1915年2月,乌帕斯尼从钦纳家迁到一个叫纳姆德奥·马哈的穷人家。纳姆德奥的妻子叫芭古。这对贫穷的夫妻对乌帕斯尼怀有深爱,虽然他们属于最低等种姓贱族——不可接触者,但正统的高种姓婆罗门会到他们家,达善住在他们陋居旁牛棚里的马哈拉吉。由此可见乌帕斯尼的神圣人格何等强大,以致让充满偏见成见的婆罗门,不顾宗教训导的僵化教条,屈尊走进贱族家门。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当富有的印度教徒来到这个贫穷的贱族区,拜见大师时,乌帕斯尼会把纳姆德奥家的某个寒酸物件,放在他们面前,说:“对它顶拜,因为神在一切万物!” 一次,乌帕斯尼正帮一个铁匠干活,几个富人来向他致意。乌帕斯尼将一只铁锤置于他们面前,说:“对这顶礼,因为神在万物里!”他们遵命,乌帕斯尼满意。 另一次,乌帕斯尼在桌上放了只破旧鞋子,要一名女子:“对这鞋子唱阿提,因为神在一切里!”她不但唱了歌,还把鞋子带回家,作为赛古鲁的帕萨德加以崇拜。 乌帕斯尼其时已是赛古鲁,但在卡拉普尔,他的外部状态却近似于布拉弥-布特。茫然恍惚,不显示浊意识身体反应。一次,镇上一些英印混血男孩见他状态恍惚,便往他脖子上挂了一串旧鞋子,甚至企图往他嘴里塞狗屎羞辱他,以为他不过是个疯子。乌帕斯尼戴着旧鞋子环,在镇里流浪数日,拒绝让人摘下。最后一些长者将鞋子取下,换上一副花环。 乌帕斯尼会严厉地告诫人们:“除非你准备好吃屎,否则怎能求道?”意思是必须无视苦乐、好坏和净垢。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总是教导神在一切万物——好坏、美丑、净污。一次有人带来一把贵重檀香木制做的精致座椅,让乌帕斯尼就座,接受顶拜。乌帕斯尼批评说:“把椅子烧了,对着火做普佳!”这个人接受了火灰,作为乌帕斯尼的帕萨德。 这位赤裸的赛古鲁只在腰间围一块麻袋片,却被所有种姓和信仰的人接受。乌帕斯尼一次走进一座清真寺,怡然同几个穆斯林坐在一起,谈论穆罕默德。他还访问基督徒和琐罗亚斯德教徒的家,谈论耶稣或琐罗亚斯德。 在卡拉普尔,还居住着一个名叫禅度巴巴的人。他被称为希达——拥有神秘能力者。禅度曾修习一种叫希达普如希的瑜伽,也只穿一件棉布围腰,四处漫游。禅度会随时随地解开腰布,搭在肩上,毫不避忌地裸身四处走动。一天,乌帕斯尼和禅度在街上相遇。两个赤身之人对视几分钟,禅度随即走开。禅度是精层面的高级行者,频繁遣人去达善乌帕斯尼。 在卡拉普尔的贱族中间生活10个月后,1915年8月4日,乌帕斯尼未告知任何人,悄然返回那格浦尔。他的突然失踪,令信徒震惊落泪。他一到那格浦尔,就发电报安慰他们。这些忠爱他的跟随者深感分离之痛。 不过,英国当局不喜欢赤裸的圣徒或圣人在大街上游逛。乌帕斯尼在那格浦尔时,有一次,一名警员和上司上前警告说:“你要想在大街上走动,就得多穿些衣服,否则我们就逮捕你。” 乌帕斯尼满脸天真地问其中一位警察:“警官,我不是穿着衣裳吗?”警察再看时,吃惊地发现乌帕斯尼身上穿着黄色丝绸袍;遂向乌帕斯尼鞠躬,请他原谅,然后走开。整个事件当中,警察的上司却只看见乌帕斯尼穿着麻袋片,没别的;但没敢逮捕他。 在那格浦尔短暂逗留后,乌帕斯尼返回舍地,再次住进堪多巴神庙。这期间,更多的信徒聚集而来,简朴苦行氛围消失了,欢乐的气氛取而代之。 从1915年至1917年,很多到舍地达善赛巴巴者,也会去堪多巴神庙达善乌帕斯尼。人们不顾酷热严寒,坐在庙外听他讲道,甚至有一次冒着大雨,直到赛古鲁讲完才离开。 一天,一位自称斯瓦米的宗教导师来见赛巴巴。他自视与赛古鲁平起平坐,大摇大摆地走到赛巴巴面前,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老苦行僧回答,“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个信得过的人,办一件要事。你可愿意?” “可以,”斯瓦米说,“如果重要的话。” “马上去韦多巴神庙,给我取400卢比。”赛巴巴指示。 斯瓦米说:“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那儿?” “对,从他那儿。现在就去,马上把钱带来。” 斯瓦米走过去,乌帕斯尼正裸身坐在寺外的一棵树下。斯瓦米傲慢地说:“赛巴巴特地派我来,从你这儿取400卢比。马上交出来!” 听此,乌帕斯尼忽然起身,抓住这人,挥拳就揍。连揍几拳后,问:“你收到你的400卢比了吗?滚开!” 斯瓦米鼻青脸肿,抖作一团,回到赛巴巴处,对他讲了事情经过。老苦行僧大笑:“他很可能不把400卢比给我;好在他给了你!” 斯瓦米的骄傲被打碎,他知道是自己的傲慢招致了如此惩罚。谦卑地离开了赛巴巴。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被称为赛巴巴的灵性继承人或大弟子,随着其名声传开,赛巴巴的一些信徒心生嫉妒,密谋整他。有人甚至设计谋害乌帕斯尼。为缓解敌对局面,乌帕斯尼借口痔疮须二次手术,经赛巴巴同意,去了米拉吉镇,在那里做了手术。康复后,乌帕斯尼没有立刻回舍地,而是到印度别的几个地方,对人们讲道开示。等舍地的紧张气氛缓解后再度返回。 1915年12月份,赛巴巴对之道出“帕瓦蒂伽”的琐罗亚斯德青年,在恍惚状态流浪到堪多巴神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又在禁食,只剩下皮包骨。他裸身坐在寺庙外的台阶上,年轻人合掌缓缓走上前。乌帕斯尼直视他,捡起一块石头,站起来用力掷向年轻人,正中前额,年轻人受伤流血。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对这个年轻人不满?根本不是!他脸上露出慈蔼的胜利微笑,满脸是血的年轻人也同样!两人都面带胜利的笑容。年轻人没跑开,反而走近乌帕斯尼,二人终于拥抱。乌帕斯尼亲吻伤处,接着把他领进堪多巴神庙。二人在里面单独待了两天后,乌帕斯尼慈爱地遣他回家。他们两人独自在寺庙的两天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1917年7月,一个名叫贤卡·帕提尔的人,将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带到萨考利,一个距舍地5公里的穷村子。他恳求乌帕斯尼迁离堪多巴神庙,到萨考利永久居住。赛巴巴同意;然而乌帕斯尼却住在了村外的印度教火葬场边。后来村民为他建了座泥屋,跟随者开始增加。火葬场变成了达善祝福地。一段时间后,人们又在棚屋对面建了座小庙,里面供奉着赛巴巴和乌帕斯尼的照片和画像。还专门建了祭坛,恭敬地放着乌帕斯尼的木制凉鞋。 每逢印度教节日,火葬场就变成欢乐海洋。大批印度教徒聚集萨考利,乌帕斯尼允许他们按各自的宗教习俗崇拜他。男女信徒连坐整日整夜,念诵神名。偶尔乌帕斯尼会向他们讲解《吠檀多》的不同方面。(这些语录被跟随者记录下来,以马拉地语出版,后翻译成英语发行。) 即使作为赛古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似乎仍继续做苦行。1922年12月25日晚,乌帕斯尼的信徒到他的小屋做日常达善时,震惊地发现他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竹竿笼子里。乌帕斯尼曾密令造笼,在无人时安装,并于当天进入。跟随者哭起来,要求他作出解释。笼子太小,乌帕斯尼蜷在里面,站立不得。 为安抚他们,乌帕斯尼说:“此乃神意,为了你们我必须囚禁自己。在普通官司中,只有另一方担保,罪犯才可获释。同理,我在这里的神圣法庭,为所有信徒的释放做担保。这个笼子是你们脱离一切罪孽之地。这不是普通笼子;它是极乐海洋本身,无论谁,只要临终时不加疑问地想念它,就会获得莫克提-阿南达(永恒极乐亦即解脱)。”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自己关在竹笼里达13个月之久。整个期间一次都未离开。他吃(主要是死面饼和苦楝树辣酱)、大小便、洗澡,都在这个狭窄局促的笼子里。信徒尽量让笼子保持清洁,从笼外照料他的需要。每天对他唱阿提,接着坎尼亚(女尼)们唱奉爱歌。这期间,乌帕斯尼自笼内传授了大量灵性语录。(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这些女尼称作他的“妻子”。当然,他已超越身体,同她们保持纯洁的肉体关系。) 最后,1924年1月31日晚间,他叫来木匠,令他在竹栅栏上开个洞。乌帕斯尼走出竹笼,受到兴高采烈的弟子们的欢迎。他出竹笼迎接其花园里一朵美丽鲜花的时间已到。这个孩子名叫高达乌丽。高达乌丽·瓦苏德乌·哈塔瓦里卡自幼倾心灵性,1924年2月20日随父母首次到萨考利拜见赛古鲁时,年仅9岁。令在场者无不惊讶的是,乌帕斯尼一见小女孩就说:“我的孩子,你将很快承担起照管这里一切的责任。这一切都属于你。” 高达乌丽全家在萨考利住了一段时间。在这个首次拜访期间,有一天,小女孩来见乌帕斯尼,天真地爬到他的腿上。有人刚对乌帕斯尼做完普佳崇拜仪式,为他戴上花环。大师取下花环,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令信徒们震惊不已。高达乌丽曾订了娃娃亲,几年后,高达乌丽的丈夫戏剧性地弃世,将她献在了乌帕斯尼·马哈拉吉足前,从而使她能够永久加入乌帕斯尼的埃舍,成为他的首席女弟子。 1925年3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带领一些信徒到舍地。这是自赛巴巴6年半前去世之后,乌帕斯尼首次拜访舍地。人们怀着巨大尊崇,把乌帕斯尼带到赛巴巴的陵墓。乌帕斯尼回忆到他同赛巴巴一起的时光,泪流满面。他环绕赛巴巴的度内火坑一周,返回慈母寺。在清真寺,人们达善乌帕斯尼,唱赛巴巴活着时唱的阿提。乌帕斯尼向赛巴巴的陵墓顶礼,亲自领唱另一个阿提。乌帕斯尼走过每一个跟赛的工作和记忆有关的地点。最后在堪多巴神庙附近的一棵树下坐下,流泪许久。无人能领悟他流泪的原因,但对目睹此感人情景者,他的酒泪沐浴了他们的心灵。虽被誉为赛巴巴的大弟子或继承人,但乌帕斯尼只在10年后,1936年4月14日,才再一次到访舍地,再次受到无上尊崇。 乌帕斯尼的基地周边,兴起了大大小小的印度教寺庙,萨考利成为乌帕斯尼的永久居地。其它时间,他也会到印度各地旅行,访问海得拉巴、孟买、戈尔哈布尔、印多尔、贝拿勒斯、苏拉特、那格浦尔、贾巴尔普尔、阿美纳伽和普纳等多个地方。因此赛古鲁的信徒遍布印度。(当圣雄甘地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时,被大师的艰苦生活所震惊。甘地怀着崇敬的心情走近乌帕斯尼,但乌帕斯尼为消除甘地的灵性骄傲,对他说:“你是伟人不假,可与我何干?”几年后,1931年,甘地见到美赫巴巴,巴巴对甘地解释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确实是完人。) 有7年时间,被乌帕斯尼石击过的琐罗亚斯德青年不时地拜访萨考利。乌帕斯尼未向公众解释他的情况,但几个亲近弟子知道他们的关系。1921年间,年轻人在萨考利连续住了半年,在他离开那日,乌帕斯尼向他鞠躬,宣称:“你是阿底-刹克提(原始力量)!” 1922年,年轻人又两度回萨考利拜见乌帕斯尼,逗留半年之久。但此后近20年未再见乌帕斯尼。但乌帕斯尼会常提起他。1936年,乌帕斯尼还特意到阿美纳伽——对年轻人的照片做阿提。完毕,乌帕斯尼问在场者:“你们知道他真正是谁?他是阿瓦塔!”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原始力量带入人身。这个年轻人已成为他的首席弟子、灵性继承人和有上帝意识的大师本身。1941年10月17日,两人在一个叫达伊岗的荒芜地区,最后一次会面。他们单独在一个小屋隐蔽见面。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据说乌帕斯尼再次重复“阿底-刹克提”,并请求允许离开这个世界。 这次会面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开始暗示他不久将离开人世。他想到北印度旅行,1941年11月24日,他在率领高达乌丽等女尼,从萨考利出发赴海得拉巴前,说:“一个月内,我将关闭一切。” 1941年12月12日,乌帕斯尼到访普纳,但不许任何人顶礼达善他。只是在地上放了只椰子,告诉人们可对之顶拜。这次人们听见他说:“我累了……厌倦了……很快要关店了。”在场者以为他指的是进行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赛古鲁12月19日回到萨考利,连续两天施达善,其间一直说胸痛。三天后,12月22日,他前往萨塔纳,那里为纪念他出生建的一座寺庙,已近完工。他敦促工人们尽快竣工,神秘地说:“太阳要落了。” 乌帕斯尼在萨塔纳度过一个不安之夜,次日,召见寺庙的承建者,对他说:“我的任务已完。你得照管余下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不在时,你能安排好吗?”承建者对大师的暗示懵懂无知,跟他告别。大师于1941年12月23日晚抵达萨考利。 乌帕斯尼素常的习惯是,每次从外面返回萨考利,一下车,都去顶拜竹笼;但那天他要求直接开回小屋。12月24日清晨,乌帕斯尼说心口剧痛,在一边休息的高达乌丽,被一个声音从睡中唤醒:“你还在睡吗?需要你的时间到了。”她惊醒,发现乌帕斯尼在剧痛中。 乌帕斯尼责备她睡觉,并要了芥末膏药,休息时说:“我15分钟后就好了。”躺下,像是睡去,周围的人不敢惊动他。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弟子们见身体一动不动,担心起来,叫医生。医生来后宣布乌帕斯尼已离开肉身。(乌帕斯尼离开肉身当日,12月24日,为高达乌丽的生日。她后来被称为高达乌丽麦,负责照管萨考利埃舍,直到1989年去世。)葬礼于次日按印度教习俗,在萨考利举行。信徒葬礼队伍用了6个多小时告别遗体。歌者之歌在爱者心灵火焰中回唱。他肉身被葬于萨考利,但对他的怀念之光,将照亮永恒。 *啊乌帕斯尼·马哈拉吉,* *您的名将世世代代受人敬仰!* *是您带至古者降临世间,* *揩拭去时代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