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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11月6日星期五,下午2点,S·S·罗马号客轮经过自由女神像,驶入纽约港。但这一次美赫巴巴受到的迎接,却不完全热情友好。 两个小时后才允许巴巴一行上岸。一位傲慢的入境官在船上无故生事,没必要地拖延他们登陆。他对梅瑞迪施·斯达的回答不满,对巴巴的沉默和字母板感到可疑。不停地盘问巴巴一行,甚至试图读字母板,却读不懂。他直接问巴巴,“你来教导美国人民?可你连话都不说。用这个板子怎么个教法?荒谬可笑!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 巴巴拼写道,“我不是来教导,而是来唤醒。”此人应声大笑,嘲笑巴巴。巴巴眼光闪烁,对随行人员说,“这个傻子,他这会儿笑,但有他好瞧的。可怜的无知者。我怜悯他!” 该官员警告说,“我不能让你们入境,除非纽约有人出面为你们担保。”但此次美国之行并未广泛宣传,没多少人知道巴巴来访。除了在码头等候巴巴的三个人——而他们不能上船,无人出面代巴巴干预。局面相当尴尬,却是大师的游戏。巴巴始终沉着平静,顺从于这个无礼移民官的质问。 忽然,一个穿白制服的轮船官员来到现场,问移民官,“其他乘客都下船了,你为何不让这些人走?”后者解释说对他们的旅行文件不满意,得要担保。轮船官员看过文件,问,“他们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走。” “可这儿没人出面为他们担保,”移民官抗议。 禅吉解释说他们有很好的推荐信,官员对移民官说,“说实话,我看不出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们甚至有证明出示。你要是还需要担保人,我愿出面担保。我一会儿就回来,希望你准备好他们的登陆许可。” 移民官对批评感到气恼,但签发了登陆卡。禅吉去感谢轮船官员时,却找不到其人。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是大师在向那个无礼的美国人,证明他字母板背后的力量。 马克姆·希劳斯在码头迎接。巴巴头戴橄榄绿毡帽将头发藏起,白袍外罩着灰绿色风衣,走下跳板。马克姆·希劳斯这样描述他第一次见到阿瓦塔美赫巴巴的情形: 我见过美赫巴巴的照片,但一开始没认出他。梅瑞迪施·斯达也没立即为我们介绍。不过,当巴巴用明亮的棕色大眼睛对我微笑并伸出手时,我即刻知道他是谁了。 我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我读过师利罗摩克里希那与辨喜第一次见面的故事。据说大师罗摩克里希那用足触来者的膝,刹那间房屋旋转消逝,辨喜完全失去意识——只有合一之极乐。我也想要合一之极乐,天知道。可码头却不完全像体验那种极乐的合适地方。显然巴巴也这么认为,因为根本没发生非凡之事。我一半释然,一半失望。 巴巴微笑着打手势,“马克姆有颗好心。”马克姆带来两部车,一部由凯瑟琳(凯瑟)·加德纳驾驶,另一部由丽莲·沃达尔驾驶。沿哈德逊河驶出纽约城北40英里,至一个叫克罗顿-哈蒙的小镇。这里已为巴巴做了住宿安排。一行人5点半到达住所。 马克姆·希劳斯是诗人,也是热忱的求道者。在纽约城开有“北交点书店”,专营灵性书刊。经常资助公认权威对灵性题材的讲演讲座。他37岁的妻子珍·艾德尔也是真诚的求道者。珍是记者,在曼哈顿做一家杂志的助理编辑。 虽然对理查德·梅尔所知甚少,他却是向马克姆·希劳斯提起美赫巴巴的第一人。1930年冬,在书店,梅尔对马克姆讲起梅瑞迪施·斯达和德文郡静修所,还留下一篇描写静修所生活的信件复印件。 1931年5月,马克姆在波士顿再次见到理查德·梅尔。还见到托马斯·沃森。沃森正打算同梅尔一起赴英,在梅瑞迪施·斯达的静修所生活一段时间。6月,马克姆和珍卖掉书店,搬到新罕布什尔的汉考克,同来自波士顿的一批志同道合者过集体生活。7月,玛丽·安汀打来电话,说米罗·谢特克已从英国归来。谢特克尚未见巴巴,但从梅瑞迪施·斯达听说有关巴巴的一切。珍和马克姆深受触动。 谢特克二次回到汉考克,对他们和其他人,包括德恩·鲁德亚和马克斯·沃达尔,谈巴巴。珍和马克姆就是在这个时期决定访问德文郡静修所的。但他们接到巴巴即将来访的电报,因而改变计划。用积攒的旅费,加上沃森的帮助,为巴巴在哈蒙做了住宿安排。还给多达350人写信,告知美赫巴巴的来访,邀请他们来见大师。 哈蒙静修所属于百老汇剧作家玛格丽特·梅尤。她获悉马克姆和珍想租用,即把它献给巴巴使用。这所带红色窗框的石房,位于克罗顿河畔的阿尔巴尼邮局路,鸟瞰一方林谷。巴巴的房间占了房子的临河一面,还带有可望见树顶的露台。(玛格丽特·梅尤曾将自己的几部剧改编成无声电影。其剧本《马戏团的波莉》成为高德温电影公司1917年出品的第一部影片。) 珍·艾德尔在哈蒙迎候巴巴。梅瑞迪施为双方介绍。“真高兴您能来,”她说。 “我也高兴来这里,”巴巴热情表示,一边拥抱她。珍领着巴巴穿过房子,到他房间。看到她包扎的手指,巴巴询问缘故。她回答说受了点小伤。巴巴对她打手势,“明天就好了。”第二天上午,伤口痊愈。 一次,珍·艾德尔说, “初见巴巴,我最难忘的印象是,在他眼中望见无底的爱与慈悲深潭。见到他,我的心激动得狂跳。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我感到,在某种神秘意义上,他是我存在的理由。我感到自己在此之前从未真正活过。对于我,他极其熟悉,恰如我对他亲近不陌生。”[珍·艾德尔所著《阿瓦塔》,是最早写作的美赫巴巴著述之一。] 第一天晚餐时,在场者被大师的‘在’所震撼。柔和烛光下,巴巴坐于桌首。马克姆·希劳斯这样描述他: “看上去就像是伦布朗伦所画耶稣复活重生。” 次日上午,就哈蒙住所的情况,巴巴详细询问了珍。她向巴巴倾诉了在为巴巴安排住宿期间,他们所经历的所有困难。决心不顾挫折把工作进行下去。“别担心,”巴巴让她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我对你感到满意,会在灵性上帮助你。” 珍聪明能干,做事情前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巴巴进一步向她解释,“在一切事情上使用辨别力是好事。凡是做决定前,要多注重心灵而非头脑。一切事务中,心灵的判断应优先。你心地善良,总想帮助别人。接受我的‘光’之后,你就能更好地做每件事。” 习惯晨起静心,做呼吸练习的马克姆,放弃日常惯例,去附近的克罗顿镇为客人采购食品。上午返回时,发现妻子珍在掉泪,“我不是哭,”她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哭。我刚同巴巴第一次会见完,他要我同他静坐几分钟。发生的事我难以表述。你得亲身经历。巴巴在我内心深处搅动了什么,我突然发现自己无故流泪——喜悦狂喜的泪水。但你得自己体验。” 珍告诉马克姆,巴巴叫他们两个,她解释说马克姆已去采购。巴巴表示对马克姆的主动决定根本不满意。禅吉解释,不管做什么事,必须首先征询大师意见。这是珍和马克姆跟随大师的第一课。 下午,马克姆劈柴时,巴巴同禅吉,梅瑞迪施和阿里去散步。他加入他们的林中漫步。夕阳西下,静静的河水和铁杉向大师鞠躬。巴巴止步片刻,取出字母板,转向马克姆,拼出,“我是神。” “我知道,”马克姆静静回答。 “我是至古者,”巴巴又拼写。指着彩霞燃烧的天空表示,“这一切皆是幻相。这一切皆在你内里。” 马克姆对巴巴说他有过几次内在体验,证实了这一点。巴巴打手势,“那些是瞥见;你必须使之持久。我会帮助你。” 还有几个人住在哈蒙静修所。有一对夫妻,迈克斯·沃达尔和妻子丽莲。迈克斯有强烈的灵性倾向,读过一些东方思想书籍。巴巴一次对他解释,“道路上有四种状态:第一,信心;其后是舍弃和体验;第四是获得正常意识。最后的这个证悟后状态涉及到责任——为宇宙工作——正如基督,佛陀和穆罕默德的责任。” 迈克斯·沃达尔此前与神智学会有过交往,还曾随克里希那穆提,安妮·贝森特及查尔斯·里德比特到印度各地旅行。他问及克里希那穆提,巴巴评论道,“他不像有些人想的那样高级。他做好事,有一天会来我这里。我将帮助他在道路上前进。” 克里希那穆提年轻时被神智论者奉为现代弥赛亚;但他并未自欺欺人,而是完全放弃了这类神圣宣称。1931年9月,马克姆·希劳斯给克里希那穆提写信,告诉他巴巴访美之事。10月1日,克里希那穆提从荷兰回信,对马克姆表示感谢,说他很想在美国见美赫巴巴。还转达了对巴巴的问候。 后来,美赫巴巴离开美国后,马克姆给克里希那穆提寄去一些有关巴巴到访的剪报,建议他直接给在印度的巴巴写信。1932年3月18日,克里希那穆提从加利福尼亚的奥加回信写到: “非常感谢你寄来有关美赫巴巴的报纸文章。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他写信,因为我没有什么要对他讲的,但我希望有一天能见到他,在印度或欧洲。我希望你理解,不给他写信,不是我无礼,但我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见面之后,也许我们可以通讯交流。” 美赫巴巴一次对诺芮娜指出,“克里希那穆提自身拥有巨大潜力。他在正确的道路上,但只要不来见我,他就不会成就自己或成为真正伟大。”但会面从未实现。 初次见面中,巴巴温和地拉起迈克斯·沃达尔的手,握了一会儿。问迈克斯感觉怎样。“我感到自己与宇宙合为一体,”他回答。“我在您身上看到我父亲母亲和我认识的所有人!一切都在您里面。自从您到来,我感到变化之大——好多了。在您面前是那么安适。” 凯瑟·加德纳和好友爱丽丝·格林两位女士也住在哈蒙,帮助做饭清洁。她们之前在加利福尼亚共同开办了一所小型机构,旨在研究灵性问题,指导如何过有灵性价值的简单生活。她们多年的辛劳收效甚微,凯瑟在寻找古鲁指导她。见到美赫巴巴,凯瑟说,“我一直在等待大师,现在找到了!” 一天,对凯瑟·加德纳解释怎样过灵性生活时,巴巴说: **人们谈论过简单生活时,总是犯错误。过这样的生活极其困难。外表上,一个人也许穿朴素衣服,吃简单饭食,但这不是过简单生活!当人脱离一切欲望,变得完全开放无邪时,才是过灵性生活。** **只是外表过这种生活有什么用?欲望渴求的华丽外衣还在,旁边是贪婪的自我!过简单生活的真正含义是彻底无欲,没有对神的爱,是不可能达到无欲的。** 画家朱利安·拉玛是马克姆和珍的老友,也住在哈蒙。他一见巴巴就宣布,“您的眼睛多么闪亮!您的面容怎样发光!胶片怎能捕捉这种光辉?我见过您的照片,但它们没揭示出您的全部!若是您同意,我想为您画像,来反映您真正的美。” 巴巴指着自己,打手势,“这不是原像!我的真像全然不同,要准确描绘,你必须消灭自身形象。” 巴巴指的是有限我心的歼灭。“这超出我的理解,”拉玛坦承。“我只能以我所见来画您,但我需要您同意。”巴巴准许,拉玛喜之不胜。[朱利安·拉玛1931年画了一幅很美的美赫巴巴像。这幅画现挂于南卡罗莱纳州,默土海滨美赫灵性中心巴巴房内。] 两天后,巴巴开始接见外来访客。11月9日,受他接见的第一批人中,有纽约的J·葛拉姆·菲利普斯·斯托克斯和妻子。[J·葛拉姆·菲利普斯·斯托克斯是著名建筑师和穷人住房改革家。他设计的建筑包括波维特百货公司。还出版有《曼哈坦岛图谱》——该岛自然演变的完整图示记录。] 马克姆和珍联系了他们认为有兴趣见巴巴的很多熟人。小斯宾瑟·凯洛格——凯洛格财产继承人——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秘书安妮·克拉克认识斯托科斯家族,正是安妮最初把美赫巴巴访美一事告诉他们的。斯托科斯见到巴巴,深受感动,恳请巴巴访问纽约时,务必到格林威治村他家里居住。巴巴表示接受邀请。 国王升朝觐见 其临在散出芳香 甜美无比 引来一位王妃。 那天另一位来访者是意大利女士诺芮娜·玛切贝利,51岁的诺芮娜是乔治·玛切贝利亲王的妻子。乔治·玛切贝利是格鲁吉亚民族英雄,俄国革命后曾为祖国而战。他们于1924年定居美国,乔治创办玛切贝利香水公司。年轻的诺芮娜被舞台导演迈克斯·瑞恩哈特选中,在其导演的《奇迹》剧中扮演圣母玛利亚。剧本由诺芮娜的前夫,德国作家卡尔·沃莫勒创作。该剧演出一千多场,空前成功。从该角色中,诺芮娜产生强烈的灵性渴望,成为求道者。 诺芮娜·玛切贝利是珍·艾德尔的老友,珍前往哈蒙为巴巴到来作准备的前一天,到纽约诺芮娜的公寓看她。诺芮娜直白问道,“你俯首膜拜的这位大师是谁?”珍试图跟她解释巴巴,以及托马斯·沃森在英国同他相处时的深刻体验,但诺芮娜依然不信。 诺芮娜问珍,“你怎么能拜倒在任何男人的足前,就算他自称大师?像我们这样有过那么深层内在体验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男人指引我们走向上帝。你怎能让自己陷进这种傻事?”珍离开时,诺芮娜不无讥讽地说,“好吧,亲爱的,你的大师来后,我一定要见见他。我也想像亲爱的老沃森一样流泪!” 珍的解释让诺芮娜觉得古怪。她感到又好笑又困惑。巴巴到达三天后,她给在哈蒙的珍打电话,说,“对我发生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从美赫巴巴登陆纽约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不断地流泪。你一定要安排我见见他。” 诺芮娜在哈蒙见到巴巴,狂喜的泪水流满两腮,她彻底忘记了自己。她的生命成为巴巴的,她将自己完全献在他足前。后来,她这样描述那次会面: “亲见美赫巴巴的体验,我怀疑能否用语言描述。我听说过他,但持怀疑态度。我跟随过一个又一个导师,但没有一个能让我对道路产生信心。最后,我答应和一个朋友同去哈蒙。 我走进房间,美赫巴巴坐在跟随者和弟子中间。就在那一刻,开始了一种体验——充满奇美。突然我不由自主跑过房间,发现自己在他脚前的地板上流泪。流泪!啊,我是怎样的流泪!但我还开始笑,滚落脸颊的泪水和迸出的笑声混为一体。我把头放在巴巴手中,整个身体因剧烈抽泣而颤动。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巴巴用手托起我的脸,久久凝视我的一只眼睛,然后另一只,之后又回到前一只。 接着他通过字母板对我说话。他的第一句话是,‘我是男人,女人和孩童。我没有性别。’停顿片刻,他把脸靠近我的,拼出,‘别怕。’ 一种难以置信的喜悦涌遍我。我走进隔壁房间,躺在沙发上,任喜悦的泪水流淌。忽然门开了,巴巴走进来。这时我知道,若不献给至师,我的整个生命便毫无意义,于是说,‘巴巴,请带上我。’他示意,‘现在还太早。’我感受到他的话时,几乎悲伤死去。” 小时候,诺芮娜曾有过一次对神的体验。有一次,她回忆道: “从孩提时,我就知道神。我12岁时,他现身耶稣基督,来跟我说话。用无上智慧的语言向我解释,这个已开始在我内里升起的爱,对实现最高形式的灵性爱是绝对必要的。他以令人难忘的语言对我说;‘我是你最初和最后的爱。’” 第一次见美赫巴巴,诺芮娜就完全领悟了这些话的含义,认出他是基督化身。不等她提此事,巴巴拼出,“我即是以基督形体向你显现,领你走向目标者。“从首次会面,大师就建立了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11月10日,年轻女诗人约瑟芬·埃斯特·葛拉宝来见巴巴。其母,《乐土》作者玛丽·安汀,在静修所帮珍·艾德尔料理家务。一天,玛丽给女儿打电话,叫她务必见见巴巴。被带向巴巴房间时,约瑟芬犹豫了。禅吉叫她别害怕。巴巴向她伸出手,她跪在他足前。“我迷失于他明亮的棕色眼睛里,”她回忆。“我几乎立刻感到我认识他。这里是在世基督。我心中毫无疑问。”[玛格丽特·斯达原姓罗斯。约瑟芬1937年同玛格丽特之弟肯尼斯·罗斯结婚。她作为诗人的笔名是约瑟芬·罗斯。诗集《一个现代弟子的歌》即题献给美赫巴巴。玛丽·安汀所著《乐土》是讲一位俄国移民到美国的故事。]  巴巴打手势问她有无要求。约瑟芬说想助人。巴巴温和地回答,“首先,你必须学会如何帮助。”  约瑟芬获准留在哈蒙静修所帮母亲做杂务。被安排附近客房的一个房间,但入住的第一晚,房屋失火,烧为平地。住宿人员倒不介意,因为这给他们机会搬进巴巴住的房子。从而能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夜。  次日,11月11日,巴巴把大家叫进房间,问有没有人受伤。得知大家都没事儿,巴巴解释道,“火总是出现在我所到之处。”  随后巴巴去视察烧毁的废墟。问珍,“我们的女房东会遭受经济损失吗?” “不会,”她回答,“正好相反。相比客房,她目前更需要现金,会从保险公司的赔付中受益。”  巴巴满意,接着说,“既然无人因此次事件受太大损失,我们当庆祝这场火灾的发生。这是好兆头。那些在火中损失少许财物的人,将开始一种新生活。那些设法抢救出财产者还得等待新的开始。”  有的客人钱被火烧了,巴巴对他们说,“比起这个,基督要得更多。对那些来找他的人,他说,“舍弃一切,跟从我。”  11月11日,一组6人来见巴巴。其中有诺芮娜·玛切贝利,她带来一名年轻女子,叫艾妮塔·德卡罗。艾妮塔是个有才华的艺术学生,受诺芮娜的赏识和资助。一次,艾妮塔回忆初见美赫巴巴的情形: “我出身天主教。意识到就要见他了,忽然间害怕起来。心想:这要是个那么伟大的宗教人物,我该如何举止?我不能和他握手。唯一可行的是跪下。边画十字边说,‘祝福我,神父,’然后吻他的手。  我怕得心咚咚直跳。门开了,巴巴像波斯人那样坐着。我看着他,咯咯笑起来。笑着跑向他,‘我的天!是您啊,’我叫道。‘您让我好一顿乔装害怕,原来是您!难以置信!’我笑了又笑。 巴巴张开手臂欢迎我。我狂喜万分,感到巨大的喜悦。我的整个存在都感到仿佛置身火炉。言语无法描述这种相遇。就像遇见我一直认识的人,好像来到自己的真家。我体验到巨大的美和喜乐。 ” 这次见面,巴巴问艾妮塔,“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回答,“您是一切善的本源。” 诺芮娜对她讲过很多巴巴的事,艾妮塔接着说,“本来我有好多想好的事要问您,可到您身边,却问不出来;似乎不需要问了。”  巴巴回答,“确实,我可以一连阐释几个小时,但对像你这样感受事情者,言语和阐释没必要。”  巴巴询问她的兴趣爱好,艾妮塔说自己是学艺术的,巴巴打手势,“你能画我吗?” 她回答,“您太美了,太难画了。”不过,两天后,艾妮塔同诺芮娜返回哈蒙,在巴巴的要求下,她尝试画他的面容。后来艾妮塔回忆道: “我从未真正学过肖像画,但巴巴指导我做。画他是一种重要体验,因为我了解到,你无法描绘那个永远变化者。在巴巴面前作画这件事,用几页也写不完。我无法告诉你用了多长时间,因为在他面前没有时间感。有关他的一切都在变——巴巴的眼睛,他的肤色,他的表情。这对我始终是个巨大秘密。 我告诉巴巴,‘人没办法画您,因为您的表情时刻在变。您从不一样。’ 他说,‘不错,你说的对。我永远在变,因为此乃生活本身——神圣戏剧!’”  另一次,巴巴对在哈蒙的人说,“我永恒地喜悦……” 艾妮塔插话,“哦,您不需要对我们说这个!有这样的面容,您一定是。怎样的喜悦!看他的眼睛。它们胜过语言——那么光辉,有穿透力,理解和慈悲。毫无疑问,您看上去永恒地喜悦。”艾妮塔的加入好极了,因为她总能让巴巴开心。  11月14日,巴巴在哈蒙会见了9名来访者。其中有吉蒂·戴维的小妹安吉拉·拉姆伯特,她错过了在伦敦见巴巴。米罗·谢特克,格蕾丝·曼,霍华德·因切斯和唐纳德·霍罗威也来哈蒙住了几日。  与巴巴去过的其它城市不同,纽约引起巴巴的兴趣。11月15日星期天,巴巴驱车到曼哈顿,办理回欧洲和印度的旅行手续。之后到弗莱德里克·B·罗宾逊医生和夫人家,见了几位新来者。接着到树丛街88号菲利普斯·斯托克斯家逗留两日。巴巴在纽约会见者,包括米罗·谢特克和朱利安·拉玛,艾妮塔和母亲杰奎琳·德卡罗——一位严格的天主教徒,但她亲身见巴巴时,也感到他的特别。  即使在美国,巴巴也未放弃寻找“完美男孩”的希望。在斯托克斯家,一个叫吉米·S·巴斯托的12岁男孩由母亲带来,介绍给巴巴。出乎意料的是,巴巴很喜爱这个美国男孩,表示希望吉米同他一起生活两周。孩子母亲不同意,解释说孩子还要上学。不过男孩再次到哈蒙见了巴巴。  注定成为美赫巴巴弟子的,还有伊丽莎白·查宾·帕特森。伊丽莎白的丈夫是纽约著名股票经纪人,她本人也是从事保险业的成功女商人。身家巨富,曾到世界各地旅游,包括到北极探险。虽富有,伊丽莎白自孩提时就倾向宗教。  伊丽莎白·帕特森最初是从珍·艾德尔的信中听说美赫巴巴的。11月17日上午,珍给伊丽莎白打电话,说巴巴已到,邀请她来见他。还告诉她到哈蒙的路线。伊丽莎白同天驱车来到。她只是来求大师祝福的,但一见巴巴,她便被捕获。只因跟巴巴的接触,伊丽莎白说,“我获得了生命。” 伊丽莎白同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朋友西奥多·维克夫人来到哈蒙。午餐后,分别被带去见巴巴。梅瑞迪施把伊丽莎白领进巴巴房间。伊丽莎白这样描述她同大师的第一次会面: “立刻我的感觉是熟悉。我走向房间另一端他所坐之处,一路努力回忆以前在哪里见过他。他给人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异国他乡遇见老友——从孩提时代就熟知的朋友。从那个早年时期,只有巴巴的外貌发生了变化。  我走到巴巴坐处,注意到他脚上的凉鞋。他的双足交叉在面前,太阳照着他美丽的头发。他非凡的眼睛让我想起波斯画,但它们充满活力,含有千万束舞动的火。从中我意识到以前从未见过巴巴这样的人。在我的世界旅行中,从未曾见过像他一样的人,也无法把他归入任何国籍。  这种近距离的观察,使我的熟悉感消失了。但他微笑着示意我在他旁边的橙色长沙发上坐下时,我仍感到完全放松,像在家里一样自在。他的沉默不显得奇怪或尴尬。巴巴的微笑让人顾虑打消,放心无束。我意识不到有什么个性将我们分开——无论是他的还是我的。  在他面前,我只能将之比作坐于高山脚下的一池静水边,唯有身处自然的和平感,一种新生。这种感觉从未离开过我。”  这次会面中,梅瑞迪施·斯达阅读字母板,巴巴指出很高兴见到她。伊丽莎白回答,“我在努力回忆以前在哪里见过您。”  梅瑞迪施插话,“‘记忆’对很多第一次见巴巴的人都发生过,因为他们是前世的老相识。”接着问伊丽莎白有无问题问巴巴。 伊丽莎白对巴巴讲了纽约一位患病的朋友,弗罗伦思·李。巴巴让她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并叫她下次来哈蒙时带上弗罗伦思。  伊丽莎白此时更加放松,开始提问。“这时我一股脑提了许多问题,巴巴理解地微笑着。我感到在心中直接接收他的答复,而他在字母板上快速移动手指进行的交流,随着被梅瑞迪施读出,仿佛是某种回响。”10分钟后,伊丽莎白的初次会见结束。她同巴巴握手。“我下楼离开时,喜悦得似乎脚不沾地,感到如喜悦本身一样轻盈!”  三天后,维克夫人打电话,要伊丽莎白回哈蒙。她还将弗罗伦斯·李一同带来。 从巴巴到达首日,居住哈蒙静修所的每个人都被单独叫来,同大师静坐3分钟。无一例外泪水从内里涌出,许多人感受到气氛弥漫着极乐。关于这些跟巴巴在一起的罕见时光,马克姆·希劳斯回忆道: “每次1,2或3分钟,我们同他静静待在一起。在这些静默期间,我们触及到从前从未到达的内在生命深处。静静的狂喜泪水夺眶而出。这些珍贵的时刻,冠以泪水礼物,从前所未及的深处神秘地涌出,令人难忘。我们被极乐充满,心灵敞开,直到似乎要挣脱肉体的束缚。他敲击一下字母板,将我们召回无常的时空世界——再度拾起因果之线,在变化之织机上编织我们各自的图案。 我平生从未乐意服从过谁的命令。但巴巴最微小的希望都像是神圣委托,不可逃避的命令。这在我接受大师-弟子关系的想法前,就内在地发生了。”  此次逗留期间,解释一些灵性问题后,巴巴建议大家,“睡前,头脑中最后的念头应该是想我。之后才可以睡觉。”  11月17日夜间,梅瑞迪施·斯达来到马克姆的房间,再次传达巴巴的话:希望每个人临睡前想他。马克姆对大师-弟子关系仍感到怀疑,发誓不听从这个要求。但入睡时,他最后的有意识念头却是巴巴。接下来发生的事,马克姆描述如下: “那一定是午夜时分,我从睡中醒来,泪如泉涌,心中意识到美赫巴巴的真性和使命。我一直无法将之诉诸文字。正如至师卡比尔所言: ‘永远不能以口言之; 永远不能以笔书之。’ 巴巴向我示现了他的宇宙形体,恰如主奎师那向阿朱那的显现。它包含了一切存在。亲见巴巴如此辉煌,消除了我的顾虑,我缴械投降。我知道巴巴是谁,知道他的使命是什么,知道我的命运是服务他。”  次日早餐后谈话期间,巴巴预言另一次世界大战将要爆发:“战争是我的显现和随后一个更好的新世界诞生的必要前奏。”大家就此向巴巴提问。讨论快结束时,马克姆走了进来。  巴巴拥抱马克姆,眨眼问他睡得可好。马克姆点头说,“巴巴,您为何不像昨晚对我那样,向每个人揭示您自己?那样就不需要战争了!”巴巴微笑,再次拥抱马克姆。  巴巴的睡前想他的指示,在哈蒙人中间产生类似的提升体验。一次这种体验后,珍·艾德尔对巴巴说,“您是宇宙之主!”巴巴点头肯定。  与之同时,人们在哈蒙去去来来。哈里·巴哈特,纽约黑人合唱团创办人,有他心通的能力。他11月11日来见过巴巴,一周后携妻子再次回来住两日。被认为有通灵本领,巴哈特试图读巴巴的心,却奇异地发现它“一片空白”。”  这次会面中,巴巴打手势说,“很高兴见到你。你快乐吗?” “相当快乐,”巴哈特回答,“许多人从印度来美国,但什么都没做。您是唯一启明此地气氛的人。我感受到光,感受到您流溢的力量。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感到巨大的力量在此地运作。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无人真正知道您是谁,您为何来这里,在做什么。”  帝王在美国升朝, 各种人都来觐见。 有贵族远从俄国来 进入大师的圈子。  47岁的娜迪娅·托尔斯泰,是《战争与和平》作者,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伯爵的儿媳。与丈夫伊里亚居住纽约城外。她曾在彼得格勒大学学音乐,会说好几种语言。对神秘文学和密意哲学感兴趣的娜迪娅,是个真诚的求道者,但仅仅阅读书籍不能使她满足,她在寻找一位在世大师。  娜迪娅和伊里亚是马克姆和珍·希劳斯之友,从希劳斯夫妇信中得知美赫巴巴来访的消息,娜迪娅11月19日来哈蒙求巴巴祝福。她一见巴巴,就叫道,“我的寻找结束了!”  巴巴后来给娜迪娅·托尔斯泰取昵称娜丁。(数年后娜迪娅到印度,巴巴给她更名为娜丁,以跟他的表妹娜佳相区别。)下面是她对第一次会面的叙述: “记得我一边上楼去他房间,一边念诵“Om”。我走进房间。房间尽头的长椅上躺着的,是那位被期待已久的神秘存在,神圣秘密——真正者!  单纯轻盈,纤瘦不高,年轻充满活力,毫无做作矫饰,却又奇异地神秘清澈。他有着几乎男孩般的相貌,但目光高远,深不可测,微笑时眼中发出纯光。穿不透,非个人的透明——纯洁!  他让我想起久远知晓却难以企及的什么事,什么人。我感到仿佛他在挑战我的内记忆,他的整个姿态和氛围都在质问,‘你想不起来了?你不记得我了?’我感到他是我的生命,我的复活。”  巴巴在字母板拼出,“你等了我很久,现在我来了。我会帮助你。”娜丁开始对巴巴谈自己,但他打断,“我知道一切,”只是重复说,“我会帮助你。”  娜丁一直在修习某些灵性法门——跟斯瓦米尤伽南达学克利亚瑜伽。巴巴表情严肃地对她解释,“那不适合西方——不适合你。”接着要她同他静坐几分钟。以下是娜丁的回忆: “同巴巴一起短暂静坐中,我知道他在帮助我,在阅读我。我至始至终都感到他的目光洞彻我们看不见的深处,阅读我这本敞开的书——在我内里工作。我知道他是我的大师。 他对我的灵魂的即刻认识,制造出绝对信任感。我欣慰地认识到他是真正知晓且能够帮助者。恰似不容置疑的明日。他单纯而自然地进入我的生活,进入我的内在生命。  离开时,我忽然明白他就是奎师那。他喜悦宁静的外貌,他的一言一行,都传递着我似曾相识却难以描述的‘什么’。他的慈爱理解,迅速直接的回应和实际指示,是神赐予我的礼物,安抚了我的心。 我完全地确信,自己的道路已找到,无上的古鲁就在此。” 娜丁,伊丽莎白和诺芮娜毫不犹豫地拜倒在美赫巴巴足前。巴巴用表情同她们的心灵交流。 心灵拥有头脑不知晓的秘密。 对至爱的一瞥令人难忘。 通过内见的示现不同寻常, 只有那些认出他者, 才明白神为何以人身来临。 翻译:美赫燕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