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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一个又小又旧的锡箱子,它总是陪伴我去美拉巴德。它对我很珍贵,我把它看作属我一个人所有。在家里我会告诉母亲。“不要碰它啊。它是我的。” 她就会指着小箱子说,“就**这**东西?拿扫帚我也不会碰它。” 这对我倒没问题。 我会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放在箱子里。它成为一个保险箱,安放我用零花钱给巴巴和女满德里买的礼物。母亲和我一回到普纳,我就会开始找寻可带回美拉巴德的礼物。这项日常事务成为一个连接,使我回巴巴身边的希望和喜悦燃烧不息。 我记得有一次为美婼、娜佳还有两个蔻诗德买漂亮的小礼物。那倒是不难。关键的问题是,我买什么送给巴巴呢?应该是一件极其特别的东西。这让我整天忙碌,每天忙碌。就是看不到适合送给巴巴的东西。 一天早上,在上学的路上,我用零花钱买了一派士(约合一便士)的花生,边走边吃。猛然间,我看到一个推着小车叫卖的小贩,车上装满了釉陶器。我站在那里,羡慕地看着那些物品,盘算着这儿有没有可买给巴巴的东西。有洋娃娃,有小动物,还有小鸟。那些洋娃娃根据大小而定价和命名。小贩的叫卖声告诉我们,最小的洋娃娃是女儿,大一点的是儿媳,再大一点的是母亲或者姨妈,最大的那个是婆婆。 但是我对洋娃娃不感兴趣。突然,我瞅见一对美丽的小鸭子,长着鲜艳的黄翅膀。当时我并不知道一个是盛盐的,另一个是盛胡椒粉的。我只知道它们很漂亮。它们具有某种特质,使其有别于手推车里别的东西。哦,是的,这些小鸭子是给巴巴的。我就知道! 于是我就问那个人,“多少钱呢?”他说出价格,我发现我带的钱不够,少了一派士—我用那一派士买花生了。噢,我是多么为我的贪吃而后悔! “求求你了,”我说,“能便宜一派士吗?” 他答道,“不行,就这个价。你想要就买。若是没钱,就别买。走吧!” “但我必须得买,”我说,“求你了,求你了,就不能便宜一派士吗?就一派士呀?”不过你知道,那时候一派士并不是小钱。 他说,“不行,不行,不行。我只能赚一派士。走吧。别缠我。他说着就走了。 看见小贩推车走开,我绝望了,我跟在车后面,一边用小手试图把车拉住,一边继续恳求。我的恳求似乎一点打不动他。随即我灵机一转,想出个主意。“等一下,”我喊道,“请等等。我家离这儿不很远。你能跟我一起去我家吗?我会拿一派士,按原价给你。”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人看着我,仿佛是第一次见我似的。一定是我眼睛里的某种东西触动了他,因为突然间他不耐烦地说,“好吧,好吧。那就便宜一派士吧。”我从未怀疑过,在我送给巴巴的这个礼物中,也有小贩的一份。 我拿起那对儿鸭子,像对待活鸭子一样,把它们抱回家。我把它们收起来,每天早晨上学前,都会打开小锡箱子,看看它们是否还在。放学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箱子看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一直到母亲和我再次乘火车去美拉巴德的那一天。 在我回到巴巴身边的快乐旅程中,火车轮都在唱着“巴巴,巴-巴,巴-巴,巴-巴。” 到了美拉巴德,我给每个人送完小礼物,便拿着小鸭子去见巴巴。得到头上长着小洞洞的鸭子时,巴巴脸上的喜悦光辉,让你觉得这是他一直等待着的唯一东西。他让我感到尽管整个宇宙都属于他,但他这些年来,一直等着得到的,只是那一对小鸭子。他告诉美婼和娜佳,每天她们为他准备饭时,一定把这两个小鸭子放在他的盘子边,里面装满盐和胡椒粉。 啊,谢天谢地,在那个决定性的早上,我在上学路上没有错过手推车里的那些小鸭子! 译自《神兄》(God-Brother—Stories from my Childhood with Meher Baba By Mani S. Irani,Sheriar Foundation,1993) 翻译:秋子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