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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保罗·柯玛 埃瑞奇总会这样问第一次到美拉扎德的人:“是什么让你来这里的?”这些年来,我坐在满德里大厅,听过那么多故事。这是我的故事。简言之,它是关于爱,关于美赫巴巴的无尽大爱,和满德里的无私之爱。 **早年** 我是在非常严格、拘泥仪式的天主教传统中被抚养大的,生活中有各种各样义务,总有罪恶感,从未感到快乐,不懂“幸福”和“爱”的真实含义。 我9岁时,在一所修女办的天主教寄宿学校上学,我被指控在宿舍偷各种东西,校长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当着其他修女的面,脱下我的短裤,鞭打我的屁股,用手掴我耳光。然后她打电话给警察。两个警察过来,在宿舍所有学生面前,用绳做的小手铐套上我的左腕。像其他人一样,我害怕告诉修女,我们都在床罩或床垫下柜子里玩耍藏东西。我什么都不能说。 两个警察把我带到警局,我只得待在那里,直到父亲来领我。他把我送到离巴黎很远的另一所私立寄宿学校,我在那里住了4年。 每月我都被送回巴黎,度过周末长假,在教堂参加天主教“义务”:教理问答,忏罪,弥撒。牧师是我父亲的好友,他允许我对他忏罪后去用圣餐。 那几年,我总是很伤感,偶尔例外是在巴黎度周末期间,那时我的祖父,他是个好人,邀我上教堂后去听古典音乐。战争期间,他有个留声机可放78转唱片,不久有立体声唱机,可放33转密纹唱片。我喜爱留声机,总想和祖父一起听古典音乐。我很喜欢钢琴曲。 祖父对父亲讲起这点,建议我应该学弹钢琴。但很快事情让我大失所望。每次我在键盘上弹错一个键,教师就变得十分严厉,用木棍敲我的手指。我弹错很多,哭了,教师不想我留下,于是我只好下课,下次再回去。不久我就停止学琴,因为我弹错太多,手指经常又肿又疼。我再也没上课,不过总爱听钢琴曲。 13岁那年我离开那所寄宿学校,暑假期间父母把我送到伦敦,同他们的朋友,一个很好的英国人家庭,住了几周。我非常享受,这家人使我十分快乐,我都不想回巴黎了。但我哥哥(28岁)来把我接回巴黎。几天后,父母把我送到另一所由耶稣会士管理的寄宿学校。 我不得不上教理课,常被迫死记硬背很多东西,与我想学的毫不相干。罗马天主教仪式使我对学习越来越不感兴趣。 我一直觉得,在忏罪“投票站”内没有秘密。跪在忏罪室窗格背后藏着的牧师前面,对我来说很可怕。我不得不忏罪,而惩处总取决于我必须提到的罪恶数目。即便我认为什么也没做错,也被一种或另一种方式告知,我是有罪的,必须重复念20遍忏罪祷文。 这就是我开始在学校,对父母越来越爱撒谎的原因。 很快,我感到被父母孤立,在学校得不到良好对待,我开始欺骗、偷窃、隐瞒、撒谎。对藏着的牧师忏罪时,我从不说实话。后来我觉得,拿我的行为跟其他学生相比,我成了他们中的老手。 “被钉十字架的耶稣基督”在学校到处都是(房间,教室,宿舍,院子,办公室和餐厅),在我家也是,卧室,厨房,卫生间,客厅到处都是,很多也存放柜子里,许多是我家客人送的特别礼物。 我成了藏十字架的能手,一旦没人要用,堆在柜子里,我就开始拿集市上卖掉。我从不去同个地方,以免被人认出。我总说,我是卖掉我的“耶稣基督十字架”,换个更喜欢的。这些耶稣十字架使我能买到音乐唱片:肖邦,莫扎特,贝多芬,所有我喜爱的钢琴曲。我不明白怎么信上帝。很多心底感受和忧虑开始浮现,那些一直让我不快。古典音乐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只要听着它,就让我快乐。 **神的意义** 我怎么能信神,既然牧师、家人、教师总告诉我,我得当心注意,我死的时候,不是下地狱就是去炼狱,因为天堂对于我是不可能的。我感觉,只有强迫我对他们忏罪的牧师才会去那里。而且我是个坏学生,甚至刚忏罪后就骗人撒谎。对我来说,神不存在,因为我不可以去天堂。 人们总告诉我“人间即天堂”。因为我从未快乐过,人间没有天堂,就是我一直来的感受。没人能帮助我忘掉它。我怎么能信上帝,既然我目睹种种差别存在于: .很小的教堂和宏伟的大教堂。 .赤贫的天主教民众和富有的牧师、主教和教皇。 .纯朴天主教信徒穿的廉价衣物,和富丽堂皇的大天主教堂内使用的各种金、银衣物材料。 .我进入每个教堂,穷人都在后排;那些捐钱多的人,名字刻在座椅上,更快让他们忏罪。我一直注意到这点。 我怎么能信神,既然我从未快乐过?对我来说,真幸福不存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因为神竟允许儿子耶稣被钉十字架。 **地理** 世界地理马上令我着迷,它是如此广袤,到处是美丽的国家,山峦,海洋,河流,植物,水果,动物,各种自然资源,鱼,鸟,解释了对应于气候的种种差异,春夏秋冬的天气,水,太阳,冰,云等。我常常问老师很多问题,当我问到,“所有这些美丽事物从何而来?”从未得到清晰的答案。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开始旅行,而不是困在学校里。可那时不可能去旅行,我太年轻了。 **我明白了什么** 几年过去…… 我读过许多“已故”作者的书:有作家、音乐家、画家、科学家的,我逐渐觉得,生命就像一部小说,有开篇也有结尾。所有这些作者去世后,其传记名闻于世,音乐家们,诗人们,画家们,科学家们将名垂青史。对作为学生的我,这是显而易见的。为避免在学校考低分,我问历史地理老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考试成绩低。这位和蔼的老师对我说:“要是你对历史不感兴趣,就学好地理,那样你就能在考试中拿到更高的平均分。” 这是我能听到的最佳建议。 于是我开始查找所有售地理书和地图的书店,那些书对我来说太贵了,我就变卖每一个能弄到手的耶稣十字架,我还问了祖母,她柜子里也有不少,我可否卖掉一些去买地理书。我祖母,她人一向很温和,只是对我说:“你对音乐不再感兴趣了?” 过去,我的过去……我只想忘掉……我很高兴忘得越来越多……希望它不会再发生。 未来,我的未来……我将来做什么?我根本不快乐,不知道将要做什么,甚至第二天要做什么。 一次又一次,我的老师、父母、好友问我: “昨天你做了什么?” “明天你要做什么?” “今天你想做什么?” 大多数时间我似答非答,或者只是说: “我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 每当必须说“我想做这个或那个”时,我知道,如果我说我真想做什么,它决不会实现的。于是我避免制造难题,不跟问我这些问题的人费劲说话。 **迈向成人的第一步** 1957年,我第一次收到礼物,一块小手表。其实我不在乎一块手表,因为前几年我偷过更好的表。可这块手表变得至为重要,因为几周后,父亲问我,夏季想不想去美国。许多事发生了,简直无法想象。 1957年7月的首个周日,我登上从鹿特丹开往纽约的泛大西洋客轮。整个航程中,我每次看到左腕戴的手表,忆起10年前我9岁时,在修女办的天主教学校上学发生的事,不由微笑。只用几秒钟,就忘掉了一切,我变得非常快乐!我很开心目睹海洋,日出,日落,云彩,雨水,色彩的瞬息万变之美!以前我从未见过这些。眼中不再含泪,我时常在大海中央微笑。 我本打算在船上读英文书,可我什么也没读,尽情吸收一切,不分昼夜。 接着两个月,和一个美国家庭在长岛上度过,使我非常快乐。我喜爱美国,美国人,他们的好客,他们的生活方式。我逗留期间,每个人对我照顾有加。确实,我都不想回去重新上学了。乘船从纽约回鹿特丹途中,我很伤心,泪眼模糊,不再看我的手表。 1958年我母亲去世前,我觉察到,祖父母和父母身边聚拢了越来越多的穷人、富人、天主教传统的信众。有时父亲捐药品给医院,我也在场。我饶有兴致地聆听关注交谈间发生的事儿。 可常常,牧师来家中用午餐时,关于捐献的谈话则不一样,我不喜欢那种场面。它只是关于天主教投资的一桩生意。 我母亲突然去世时,我在她的房间。葬礼后第二日,父亲告诉我,他和母亲原本安排了一起去意大利旅行。于是我没去上学,自己去了意大利,行程是由父亲安排的。那是个大惊喜。我爱意大利,爱我遇到的意大利人,爱美丽的乡村,宏伟的建筑。 可唯一不喜欢的是,天主教梵蒂冈的炫富,它那些宏大的教堂,那些我在法国已见过。 我回到巴黎时,问父亲:“您为啥捐那么多,既然根本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不久,从1959年初起,父亲资助我需要的一切,那种方式我在过去岁月里从未感受到。 **在美国上学** 1959年3月,父亲邀请了一位来自美国重点大学的教授共进午餐,要我加入他们,因为我首次旅行去美国后能说一点英语。这位教授是个好人,问起我去长岛旅行的经过。我听到他的姓氏拼写跟我们的“柯玛”完全一样,就问他的祖辈来自哪里。我听他讲了往事,跟我们一样,姓氏拼写也相同,亦是在上世纪离开波兰后,由柯玛斯基改成柯玛的。 那年9月,我开始在美国那所美丽的大学上学,这人是该校教授。商学院院长待我友好,帮忙甚多。我定期接到父亲的亲切来信,对他的爱开始加深。以往我从未感到这点。在美国2年上学期间,他的信对我甚有助益,使我感受到,父亲的爱是真诚深厚的,无论距离远近。我一直保存着他的信。仍放在巴黎我出生并仍居住的那个房间柜子里。 我喜爱那所美丽的大学,校园,教授,来自不同国家、血统和传统的学生。我很惊讶地耳闻目睹,所有宗教都并存于美国,而在法国,我们只能做天主教徒。 当然有许多神,因为有许多宗教,但我未看见任何奇怪的义务和仪式,因为所有宗教会合在一起。离开美国后,我拥有不同血统、不同肤色(白、黄、黑)的朋友,心怀喜悦回首那段时期,那和我在法国的经历刚好相反。 **找工作** 1962年1月初,我回到法国服兵役。之后,1963年7月初,开始在美国找工作。我面试多次,提供的工作都是就职于大型跨国公司,条件是我得为他们在巴黎工作。这正是我不想要的。我想在美国工作。 由于只提供在法国工作的机会,我很难过。于是我去面见大学校长,他曾帮忙甚多,一直给我最棒的建议。我对他讲了我的愿望,却未得到期待的答复。 这位和蔼的校长说:“如果你想在法国工作,就接受美国公司提供的工作。如果你想在国外工作,就接受法国公司的工作,即便你不得不从巴黎开始干。要耐心!” 这下很清楚了。父亲曾多次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第一份工作** 见过校长后,我离开伊萨卡,1963年9月中旬返回纽约,参加另一次面试。旧调重弹……于是我从纽约打电话给父亲,他告诉我,他一个朋友需要在巴巴多斯岛国派驻一名代表,在加勒比和西印度群岛销售他的产品。我立即回巴黎面试。很快就被派住巴巴多斯的布里奇顿。 **旅行各地** 1965年,父亲又帮我在一家石油公司找到另一份工作。我在法国旅行了一年,然后被调往东非。驻居内罗比,在肯尼亚、乌干达和坦赞尼亚工作。 我惊奇地目睹大自然、动物、鸟儿、群山、丛林、沙漠之美,我喜欢与许多非洲人和印度人共事。工作氛围非常愉快。我感到孤独时,阅读很多关于大英帝国、西班牙、法国和葡萄牙殖民地的书。我读过关于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南非、澳大利亚、苏丹、埃塞俄比亚、西藏、毛里求斯和许多其它国家的书。我把优美的世界地图放在办公室里,收集最好的书,以便可能时旅行。 1968年,我有了3个月的假期,去了泰国、柬埔塞、菲律宾、香港、新加坡,当然还有印度,因为在非洲我和许多印度人共事。我听过那么多关于印度的事,不同的宗教、传统,印度人的生活方式和食物等,我相信我会喜欢走几个城市。 每到一个国家,我首先想确定,是否喜欢当地人,能否与他们交流。我不优先考虑该国的风景;我只希望遇见好人会帮助我另辟蹊径,去旅游路线以外的地方。我过去常旅行,观察所到之处当地人的反应,因而一直以来我学会了如何举止像个游客或者像个居民。这点来自我的父亲。 不过,当我结束东亚之旅时,想在印度逗留三周,再回非洲。我去了加尔各答和孟买,感觉印度本国民众与东非的印度人差异很大。他们不好客,不乐于助人,举止和我与非洲印度人打交道时感受到的相反。我注意他们的脸部表情,感觉到他们并不喜欢我。 我很快重新安排回非洲,在印度只逗留10天,而非三周。我告诉东非的所有印度友人,我不想回到印度。 这是我第三次有同样感觉,却不明白原因所在: .我不想回美国工作,我曾在那里上学。 .我不想回法国工作,我曾在那里出生、上学并且生活多年。 .我不想回到印度,尽管我爱在非洲的印度人。 1969年7月,我驻留乌干达几个月,当时看到电视上“人类首次登月”。我很惊奇,当即感到,二次世界大战后,科技发展多么迅猛。在非洲中部,看到有人漫步月球,是个大惊喜。我好奇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时光流逝…… 当我探询听闻阅读的,所有关于新教徒、天主教徒、犹太教徒、穆斯林、佛教徒和印度教徒之间的种种战争时,许多想法不断涌现,却未找到答案。有一天,我停止阅读宗教史、灵性冲突故事,战争这个词从A 使用到Z,从亚伯拉罕到琐罗亚斯德。地球上所有的国家一直因宗教而争斗。 1969年12月在内罗比时,我娶了一位善良的荷兰姑娘,一年前在香港遇见她。我们的蜜月去了阿富汗。阿富汗的历史十分古老,我只想看看它的样子,一千年来所发生的事。 阿富汗是很特别的,因为它是中亚相当古老的国家。最近一千年来,从东往西的内陆旅行产生了不同血统、肤色、传统和宗教的众多混合。我想了解巴米扬大佛的故事,真主使者穆罕默德是谁,还有另一位,琐罗亚斯德,成了阿乎若玛兹达,欧洲之外有如此多的神。 当然,研读所有这些宗教,它们之间的战争,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了解曾发生的事,获得安心。 自从出生,我就很清楚,我将不得不死去,像其他人一样,我想尽可能多地欣赏这颗美丽的星球,对我来说,它无始无终。实际上,我知道,我只会在这颗奇妙的星球上活上几年,我只希望见见我听闻读过的所有美好事物。对我来说,神不存在。我不想承认,但总觉得,所有的神像狗一般争斗,因为它们之间总争战不休。 我不想参加任何类型的仪式、传统、宗教,那些已变成大生意。随处可见,让我厌恶。 对我来说,若神无所不在,一切必定很简单,而因为一切如此复杂,得经历如此多的困难,我常有这个想法:“我何必醒来?我宁愿睡去,忘掉我的难题,不再醒来!”无论我去哪里,睡觉前,心里常有这个想法。 1970年,我驻留巴黎几个月,再次旅行去美国、塞舌尔群岛、毛里求斯和东非,所以又能见到来自亚洲和非洲不同国家、宗教和血统的所有人种混合。 到处有诸多宗教,诸多仪式。经多年观察,我能看到各种类型的宗教剧,有许多演员,他们的助手,成千上万的观众和不同的导演。 每一样东西都如此不同,当我听遇见的人们讲故事时,始终纳闷: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每到一处,我就问每个人同样的问题:你信神吗?从未得到相同答案。所以自然地,我越来越觉得神不存在。 **去印度** 1971年初,我听说有位“美赫巴巴先生”,是从一个美国朋友口中,她后来成了我的弟媳。我其实没有兴趣听人谈论这位先生,所谓的灵性领袖,众多灵性导师之一。我没有听她,但我能在她脸上看出,她很快乐地谈起他。 1971年中期,我妻子和弟媳决定去印度时,我根本不介意我不能陪她们,因为我不喜欢印度本国人。她们俩离开伦敦时,我在那里工作,在家中发现一套书(三卷版),书名叫《语录》。 于是,我开始读这套蓝色的三卷版书。很快被迷住了。一切写得如此清晰。我不仅享受读到的一切,而且印象深刻,趣味盎然。每章,每段,每个字,皆无需任何个人智力诠释。 听人讲这位“美赫巴巴先生”,我不感兴趣,可书中写的却极清晰简洁。我想知道是谁写了这本书,因为对我来说,美赫巴巴是个昵称,“巴巴”是个常见名字。写了这本奇妙著作的这个真实作者是谁? 两个女士从印度回来时,对我讲了她们的旅程,我对她们讲了那本书。交谈内容限于我们谈论的,在英国殖民之前、期间及独立后的印度、印度人、印度传统等等。她们没见到美赫巴巴先生,因为他已不在世。所以我避免谈话导致不同的诠释,尽管我光看她们的脸就可以看出,她们变了。两个女士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她们遇到了很好的印度人。 几个月后,我们回到阿富汗,我喜欢阿富汗人,他们的乐于助人,他们的好客,奇妙的自然风光,崇山峻岭,饮用的优质天然水,巴米扬古佛像的神奇地区,马背叼羊比赛,马扎里沙里夫的哈兹拉特-阿里清真寺的绚丽色彩等等。 在阿富汗逗留,并在巴基斯坦旅行数日后,我约定于1971年12月底在印度阿美纳伽结束假日旅行,然后回伦敦。因为我被告知,我会遇到很好的印度人,我想看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因为1968年首次印度之行我曾有不快回忆。 **首次见满德里** 我终于见到那些被称为满德里的人,他们生活在干燥荒原中央,一座简朴房子的周围只有零星几棵树,他们的目光立即与我交汇,我能看出,这些人与我所能想象的相当不同。我走近这些人,他们温雅地拥抱我,微笑,一边双臂拥抱我,一边说“JAI BABA!”他们靠我这么近,我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在触动我的心。他们的微笑告诉我,他们很高兴看见我。我能感到,跟我的接触毫无私心。这是我第一次体验人们拥抱我。我感觉,这种拥抱独一无二。这跟在不同国家和人首次交往的不同礼节没有关系。 在所有传统中,我都观察到“自私微笑”,试图以各种灵性、感情、智力、职业情绪和传统,禁锢、控制、支配他人,可美拉扎德这个地方,我不必提任何问题。光看着这些称作满德里的奇妙人们,就使我快乐。他们敞开门户,带我到处参观,我什么都不必问。 我被带到美赫巴巴房间的那一刻,感受到那种气氛,完全不同于其它任何地方。独自待在那个极简朴的房间里,使我遗忘了关于奇怪传统的诸多负面感受。 **美婼** 美婼是一位非常特别的人。我对她一无所知。当我推开美赫巴巴房间的后门时,不知道我是走向哪里,一名女满德里把我带到美婼的房间。后来,我意识到那是高荷,因为她的床放在巴巴房间和美婼房间之间。美婼和玛妮在等我。美婼叫我朝窗外看,我便用摄像机拍了花园的照片。美婼和玛妮都坚持让我朝窗外看,于是我又用摄像机拍了。 当我回到伦敦,观看在美拉扎德拍的8毫米影片时,在画面中看出美婼的意思:巴巴的脸在树上。我保留了我觉得最佳的10分钟。后来,我发觉自己太蠢了,因为我剪掉了满德里的好几分钟镜头,只因重复部分太多。 **伴随满德里的生活** 从印度一回来,我的整个生活变了。发生的每个细节超乎想象。无论我去哪里,每天都变得复杂。 驻留伦敦,又去了不同国家——西班牙、黎巴嫩、塞舌尔群岛、阿富汗、荷兰、印度后,前往哥伦比亚之前,我去了巴黎,带了辞职信去见我的经理。经理是个好人,问我:“你确定想辞职吗?未来几年你将被调往别的国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辞职信给了他。他对我说:“我把你的信放我桌子抽屉里一礼拜,到时打电话给我或我的秘书,说声‘是’或‘不’。如果你说‘是’,我就把你的信交给总经理,如果你说‘不’,我将把你派到南非待两年,然后去美国,因为我们需要你在美国待几年。”我用了一周作决定,当我打电话给经理时,他听了说:“祝你好运!” 我想去印度,经常会见这些非凡的人——满德里。美拉扎德是唯一我能去而不会眼中含泪,用虚假希望哄骗自己的地方。心灵总是沉默。头脑总忙于分析、诠释、批判、限制期望,并且否认心灵的感受。 我开始每周五旅行一趟,先去阿美纳伽的阿瓦塔美赫巴巴信托,后去美拉扎德,可以在那里逗留整个周六周日,见满德里,之后去美拉巴德。周日和满德里交谈后,周一周二又在信托办公室见他们。我会从那里直接出发,旅行印度做我的工作。 与满德里轻松交谈,听许多美丽的故事,接到他们的美好来信,这样过了几年,我开始感受到,巴巴的三摩地变得重要,尤其是我被告知多次,我去别处之前,应该在三摩地内待一会儿。换句话说,和我在做的事相反。实际上,我更喜欢见满德里,我深爱他们,而他们会一个接一个过世。我总觉得,心里明白,一旦所有满德里去世,我就只有巴巴的三摩地可去。和满德里在一起是我优先考虑的。 阿瓦塔——“阿瓦塔”这个词用得太宽泛,于我没有多大意义。 信托,这重要得多,因为我每天需要“信托”某人,必须处理那么多的难题。对于和“匿名”公司打交道的种种问题,我不信托任何人。因此,满德里办公室的名字,称作“阿瓦塔美赫巴巴信托”,写在牌上,于我很清楚,我能看明白,满德里在做什么,我非常喜欢……因为我能在他们的办公室和住所感受到满满的爱。整个气氛独一无二。 三摩地,是优美的小地方。我喜爱在那里,闻着花香。这个地方于我是天堂,我想独处,所以里面没人时,我就进去。 一天,我离开美拉扎德,前往印度中部工作前,向所有满德里道别,他们委婉地告诉我,应该向巴巴道别。我出发前就去了他的三摩地。不过,晚了我可能赶不上普纳的火车。所以我犹豫了,但就觉得出发前必须去巴巴的三摩地。我到那里时,无人在里面。我待了几分钟。有少许鲜花,芳香奇妙。我只想触摸一下,看那是什么花,如此芳香。 在印度,有棉质和丝质的美丽布匹。我也想触摸盖着墓石的布,掀起来,看看那是什么做的。我看见墓石上竟然刻有优美的文字,很是惊奇。从未见过盖布下有什么。陵墓一直铺着鲜花和一些个人小物件,有人留那儿,也会回来收集。我未见过的讯息是: **我不是来教导,而是来唤醒。** 这则讯息立即触动我的心,因为我不想听、读或学什么“说教”。 “不说教”是完美的,因为我不再想学任何东西。我见过不同宗教和传统的许多教士导师。我不喜欢,也不想接受任何“说教”。 “来唤醒”是我想了解事物的开始。“所有满德里过世后,会发生什么?”这是我觉得巴巴要我停止提问后,我问他的唯一问题。 同时,在巴巴三摩地,我认识到巴巴讯息的意思,那是我不感兴趣的:别担心,要快乐。 对我来说,似乎在那一刻之前,巴巴是让我接受 别担心痛苦!要快乐受苦! 因为我在感情、身体和工作问题上,为不想要的所有那些“痛苦”而烦恼,不明白它们从何而来。 我离开巴巴三摩地,从普纳乘火车去孟买。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赴印度各地的商务旅行很快缩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阿美纳伽,在纬露房子里住了两周和三个周末。 **活在巴巴手中** 我读了许多遍小三卷《语录》,乘飞机、火车、巴士在印度旅行时,提包里总放着《神曰》。我想知道,“我从何而来?”“我死了将去何方?”“这日常生活,我发觉如此困难痛苦,目的何在?”“当我睡觉时,意识不到我活着,一旦醒来,只有问题要面对处理,有我根本不喜欢的种种难题。”“我因何常有罪恶感?”即使我没做错什么,也必须处理与我个人无关的事,我甚至不明白为何怪罪于我,这制造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受够了听“嫉妒”这个词,不是牵扯到我,就是某人。我常听到这个词。 每天,我能感到“幸福”和“不幸”的天渊之别。对我来说,要快乐极为难得。除了去美拉扎德,接到满德里的优美来信。我一年多次写信给他们,总是一遍遍读他们的信,信中给我最明晰的建议,我能感到,那是美赫巴巴本人通过满德里直接给的。 我见到拉诺时,我们一起坐到美拉扎德花园的长椅上。她流利地讲起法语,口音优美!我问她在巴黎时有没有见过巴巴。她的故事很美。多年后,我读到她的书《因为爱》,我去了康邦街——1933年某天下午她和母亲曾在那儿散步——听说美赫巴巴就在巴黎那条街! 我请拉诺对我解释下,她何以画了这么美的作品,它涵盖了我的种种疑问,描述了三个词,就恰当回答了我: 进化,转世,内化 很显然,巴巴又一次通过他的满德里回答了此生没见过他者的疑问。 我常觉得:如果我不在这里,神也就不在这里。如果我在人间这里,神就在这里,可要是我看不见神,祂在哪儿呢? 因此,所有思考只有一个结论:要么神无所不在,在万人万物中,要么神不存在。如果神不存在,我从何而来?我死了将去何方? 实际上,当我看见那副画时,问这些问题便不再必要。不过当我观察“转世”阶段时,仍有个问题,那看来像一个无穷阶梯,有一列人类长队。我从何处来?很简单:我将去何方?要多久才会抵达“内化”层面?我总感觉像走在一条危险窄道上,渴望走向大路,有更多空间顺畅呼吸,更快速前进,不浪费时间。这让我想起,当我攀登肯尼亚山,接近山顶时的感觉。 看着那副画,我只见到少数人在“内化阶梯”上,感觉正如上学那会儿:成千上万人念书,只有很少人能拿到最高学历。 当我对拉诺讲起我的感受,她的画多么优美独特时,她对我微笑,我能感到,她无法靠自己画出各个阶段的全部术语。对我来说,她的画惊人的美,可以实际看出,自始至终我从何而来、将去何方;无论我接受与否,这幅画将到处普及。 这两周,我听了关于《神曰》的许多故事。不过我总会听那些见过美赫巴巴的人。每晚我们都在一起,吃晚饭,听“讲故事者”谈他们怎样听说或遇见美赫巴巴。这些优美的故事各不相同,总让我着迷。 谈话间,反复提到的字眼有:漫游,听到,读到,理解,惊奇,相信,知道,见到,接受,还经常有:确信。 听满德里回答问题,讲他们个人跟随美赫巴巴生活的优美故事,他们的单纯,他们的谦卑,他们极自然的微笑,让我总理解为,他们的角色是让每个“巴巴爱者”快乐。 每时每刻,我见到满德里,聆听他们,读他们个别写或授述的话时,美赫巴巴的沉默,都通过他们传递他的爱与讯息,感动着我的心。对我来说,巴巴通过他的满德里工作,带我们每个人更亲近他,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不会是我感受和生活的内容,直到我来到他、他的三摩地、并遇见他的满德里。 听过无数问题后,无论同哪个宗教哪个人交谈,都没人告诉过我:“别担心,要快乐。只管爱他!你将见到!” 当我对玛妮和埃瑞奇说明种种想法,听了他们的忠告建议后,我问他们:“现在我该怎么做?”,二人都说了上面这句话。事实上,我到孟买阿娜瓦丝家中见她时,她也对我讲了同样的话。 至爱巴巴的爱始终在那儿,在美拉扎德里里外外。我每次去,都能感受目睹之。每位满德里的目光和微笑,总让我快乐。当即就快乐,甚至不知道将发生什么,这点是并将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这篇个人故事,我记得曾讲给埃瑞奇听,当时他问我:“是什么让你来这里的?”最后我对埃瑞奇说:“你是唯一提同个问题者,你从不打断,每个故事都不同。” 离开埃瑞奇之前,我对他说:“我更喜欢见满德里,只要他们还在世,有一天,我将别无选择,自动去阿瓦塔美赫巴巴的三摩地。我总对巴巴说:‘请让我去美拉扎德,只要满德里还在世。’”埃瑞奇微笑,拥抱我,紧紧搂住我。 我就要走了,埃瑞奇给我拿来我忘在他床上的《神曰》,对我说:“有时间,就读这个。”他用铅笔在两行字下划了线: **神是真实,其它皆幻相 神是一切,其它皆虚无** 石灰译自保罗·柯玛著《我怎样来到美赫巴巴跟前》(HOW I CAME TO MEHER BABA by Paul Comar 2003 ) 作者:保罗·柯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