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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的陪伴甘露 虽然父亲把世间的一切都献给了巴巴,99.99%地相信巴巴是神,心中还缺少0.01%的确信。这一小点怀疑让父亲不安,但很快发生了三个事件,使他100%确信至爱巴巴确实是神人。 第一件事发生在本迪集市,父亲去那里见提普巴巴。他带着镶在相框里的一小张巴巴照片,问提普巴巴能否挂在他的房间里。“挂上,挂上!美赫巴巴的名支撑着整个宇宙。”提普巴巴说道。 另一次,巴巴带我父亲去古吉拉特邦的贾姆讷格尔联系玛司特。父亲在集市详细打听后,从他的马车夫那里得知,有一位高级玛司特住在城外的森林里。他叫外衣人巴巴,因为他同时穿着多件外套。他每天夜晚9点来到森林边。父亲听说后,让车夫在那个时候带他去森林;父亲想确认他是个玛司特,再带巴巴去见他。 他们在当晚9点整到达森林边,这时有个人走出来,父亲立刻确认他是个玛司特。(大多数满德里都被巴巴赋予直觉,能区分玛司特与疯子。)父亲告诉了巴巴,并带他坐马车于第二天晚上9点到达同一个地点。四周除了树叶的簌簌声,一片寂静。 巴巴给门徒的一项长期有效的命令是,当他联系玛司特时,他们必须站在几码之外。因此父亲站在不远处等着。玛司特出现,一看见巴巴,就开始狂喜地旋转舞蹈,大声宣布,“我在森林里找到了神!”看见玛司特跳舞,听见他的话语在森林的寂静中回响着,父亲感到对巴巴的信心强固了。 第三个事件,父亲再次被派去寻找玛司特,这次在斋浦尔附近的阿尔瓦尔。他走到一个马车夫那里,询问附近的地方有没有灵性高道。马车夫说,有这么一个人住在山顶的一间很小的村舍,他带我父亲去那里确认此人的身份。父亲爬了近30个台阶来到村舍,看过那人,感到他是个圣雄,灵性阶层中的高道。父亲告诉了巴巴,巴巴希望联系他。 第二天,父亲陪同巴巴来到山脚下,他站在一边,巴巴走上通向村舍的台阶。令我父亲高兴的是,圣雄走出大声宣布,“神来到了。跳舞吧,跳舞吧!”父亲清晰地听到这个宣告,从那天起,他100%地确信他的古鲁与大师——美赫巴巴就是人身上帝。 除了联系玛司特,巴巴在美拉巴德时,父亲的另一项工作是帮助安排他的旅行。巴巴计划一项旅行活动时,会派我父亲提前去那个地方,分别为男女满德里找住宿。他们的住处离巴巴访问的城市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此外,他们在马哈巴里什沃逗留期间,巴巴正在对埃瑞奇·杰萨瓦拉授述《神曰》,他让我父亲协助埃瑞奇记录。 有一次,巴巴让我父亲去兰契,为满德里找住宿。父亲当时腹疼得很厉害,大便带血及黏液,他确信自己患了痢疾。由于感觉难受,他到巴巴那里,问能否推迟一两天去兰契。巴巴听了要求,叫他端来便壶,说他想解大便。父亲取来便壶,巴巴解完,父亲发现他的大便里有血和黏液。父亲的腹疼立刻止住,大便也正常了。但父亲很难过,因为他即刻明白了巴巴把爱者的病痛承担在自己身上,以便他能按原计划旅行,因为巴巴的灵性工作必须继续下去。父亲意识到他应该服药后就去兰契,而不是建议推迟对巴巴来说很重要的工作。从这次事件中,我父亲学到了一生的教训——而这只是我们的慈父巴巴承担起爱者痛苦的一个很小的事例。 1941年10月17日,至爱巴巴去会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随行者有萨若希·伊朗尼,他开车;大阿迪的母亲顾麦,她要把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从萨考利接至达伊岗;卡卡·巴瑞亚和我父亲。他们于下午2点半到了达伊岗,巴巴和我父亲留下,萨若希、顾麦和卡卡·巴瑞亚接着驱车赴萨考利,他们见到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并把他接到巴巴在的达伊岗。他们下午5点半左右到达。 巴巴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在一间村舍内相处了半小时。他们的灵性工作结束后,二者走出,巴巴命令我父亲和卡卡·巴瑞亚顶礼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以额头触他的足。跟其他人来到达伊岗的帕椎叔叔,拍摄了这一历史性会晤。我父亲顶礼时,帕椎拍了几张照片,包括一张父亲的头放在马哈拉吉的足上。该照片不仅呈现了两位赛古鲁在一起,还有我父亲的主与大师美赫巴巴望着他顶礼巴巴自己的大师。父亲不胜欣喜地收到帕椎叔叔拍的这张照片,作为那个珍贵时刻的留念。 会见结束后,萨若希和其余人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返回萨考利。惟独我父亲留下伴随巴巴,既然闲来无事,为娱乐巴巴,就用饱含深情的嗓音唱起,加利卜和吉伽尔著的乌尔都语格扎尔。他还唱了旧英语电影中的几首爱歌——作了几处改动,使歌词表达出他对巴巴的爱,还有古吉拉特古剧中的歌。之后,我父亲用英语和古吉拉特语讲笑话,趁此机会娱乐他的万王之王,直到一行人返回。 由于性格幽默和歌喉优美,我父亲常被召去娱乐巴巴,巴巴总是享受其幽默和音乐。有一次,巴巴让他在美拉巴德的满德里大厅演唱,父亲选了两首英文歌。第一首歌词如下: 噢美赫巴巴,我爱您, 我对您魂牵梦萦。 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忘记您。 有时我希望从未遇见您。 可如果有一天我失去您, 将意味着夺走我的生命。 在我遇到的所有王者中,我选择您 来统治我,我的美赫巴巴…… 听到第四行歌词,巴巴无声地笑了,并调皮地打手势,“是那样吗?为啥?”他俊美的脸上露出惊讶的无辜神情。后来,巴巴屡次要求唱此歌,它对父亲有着特别的意义。当年他寻找古鲁时,拜见过五位赛古鲁中的四位——而自从那天他一见到至爱巴巴,巴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永远选定了巴巴做他的大师。 我父亲也喜爱格扎尔。除了加利卜和吉伽尔的歌,他常朗诵卡比尔和哈菲兹的诗。他同样喜爱卡瓦里演唱,尤其具有深刻灵性涵义的歌。巴巴热爱格扎尔和卡瓦里歌曲,信徒们知道他热爱这类音乐,会请当时最杰出的歌手来娱乐巴巴。观看他欣赏演唱很有意思,他的身体会摇摆,面部表情非常生动且意味深长。 妈咪也有机会,用她对奉爱音乐的知识取悦巴巴。一天,他召集女满德里到美赫静修所的锡棚。他向女子们传达了要讲的话后,问道,“你们有多少人知道,琐罗亚斯德教祈祷书中记载的神的101个名?有多少人每天念诵?” 妈咪举起手,说,“巴巴,我想我知道神的101个名。我在认识您之前,居住孟买时,每天会去火庙念诵这些圣名。但如今我在这里,不再这样做了。” 巴巴要她说出神名,她照做了,像琐罗亚斯德教牧师那样吟唱,她一向这样唱的。当她唱诵了近20个名,巴巴让她停下,说,“我希望你们全体学习并且念诵它们及其含义。这些圣名极具力量。” 从那天后,妈咪每天用古吉拉特语念101个神名及译文,像牧师一样唱诵,直至生命结束。妈咪因严重鼻窦炎,鼻音很重,但她不在意听上去怎样。每当巴巴指示她站起来唱诵,她会毫不忌讳地照做。 虽然巴巴对他的满德里非常严格,有着诸多要求,但埃舍的生活不全是工作。在所有的阿瓦塔中,巴巴显然是最为幽默的一位——除非其他阿瓦塔的记录者,选择只揭示他们的灵性方面。神人的人性面喜爱娱乐消遣,尤其是笑话和滑稽小品。妈咪是天生的喜剧演员。她能使人人大笑,尤其至爱巴巴。当他做了一天的沉重宇宙工作,或者从闭关中出来,感到筋疲力尽时,会召见玛妮——我们都认为玛妮是她那代人中最棒的喜剧女演员——要她安排一些娱乐节目。玛妮是写幽默小品的行家,只需一两个小时,就能创作一个小品并准备好演出,这使得巴巴愉悦,获得放松。美婼则富于想象力和天赋为角色装扮,总是协助玛妮张罗这些短剧的服饰。她参与每个细节,努力取悦巴巴,因为看到他高兴、放松与愉快是她生命中的唯一目标。巴巴的愉悦始终就是她的愉悦。 几名女子,包括我妈咪,都是很好的演员。玛妮让妈咪出演了多部戏,包括有一部戏,希拉扮演弥婼拜,妈咪演拉纳王子。美婼让希拉穿上朴素的衣服,妈咪则被扮成高雅富贵的王子。这部戏就像歌剧,她俩要演唱各自的角色。拉纳王子一直恳求他美丽的妻子离开萨度们的陪伴,放弃她崇拜的主奎师那,返回他们的皇宫。弥婼拜当然拒绝了,因为她的生命中只要至爱的主奎师那。虽然此剧刻画一位伟大的灵性人物,结果亮点却是妈咪演的拉纳王子角色,她的唱腔带着浓重鼻音,让巴巴感觉滑稽。他大笑时,看上去非常可爱。由于他保持沉默,必须抑制住声音,脸颊会泛起红晕,肚子一起一伏,最后整张脸涨得通红。他会一边笑,一边指着某个幽默场景,见他心情这般欢快,使我们都放声大笑。 妈咪为巴巴唱的一首歌,源于她在孟买看过的一部帕西喜剧,她轻松学会了歌词。她知道巴巴极具幽默感而且大度,就演唱了此歌,而埃舍的其余人都不敢唱。歌词译成英文如下: 默文吉,我的魔术师 我把全部的爱献给您! 今日您剪开谁的口袋? 今日您掏空谁的钱包? 让我们共赴享受宴席 用您所赚的大笔钱财。 因巴巴的名就在第一行且被称作魔术师,全体观众,尤其巴巴、美婼和玛妮,都忍俊不禁。 我也记得玛妮用完美的南印度口音,演唱她写的一首歌。下面是我记得的副歌和两段主歌: 俺叫温卡劳 爹是苏巴劳 再过一两年 就要毕业了 混个法学士 反正饿不着。 不愿乘汽车 气味太重了 宁坐手拉车 出行也挺好。 俺不要跳舞 看着太糟糕 牵手他人妻 动作太疯狂。 当喜露和我,后来还有阿迪,从学校放假时,我们也会参与娱乐巴巴,每当他要我们唱,我们就用印地语和英语为他唱歌。之后他会拥抱我们,捏捏我们的脸,慈爱地望着我们。我们为巴巴表演戏剧和舞蹈时,美婼和玛妮为我们缝制演出服,不辞辛苦地确保细节完美。她们会给我们穿上演出服,并和美婼一起编排舞蹈。有一次教喜露跳舞演拉妲,美茹的妹妹娜谷演奎师那。她们的舞蹈表演确实非常好,让巴巴满意。巴巴的母亲希芮茵麦,坐在妈咪身边观看表演,看到喜露跳舞演的拉妲,就问这个漂亮女孩是谁。妈咪告诉她那是喜露,希芮茵麦很惊讶。她说喜露跳得很美,都没认出她。 另一次,喜露长大些,玛妮和美茹教她跳草裙舞,向她示范如何伴随音乐摇摆。喜露喜爱跳舞、唱歌和表演,她学得很快。不过有人注意到她腋下长着几根腋毛,这样不行。当时没有剃刀,于是恺娣把喜露领到她的厨房,让她坐下。她在喜露腋下抹些灰,开始拔腋毛。我妹妹疼得尖叫,可恺娣继续拔,对她说她会是个很差劲的间谍。(这是二战期间,几名西方女子住在山上。)喜露对恺娣说,这简直是折磨,但不管怎样恺娣完工了,大家都喜欢这个舞蹈。 那年,我弟弟阿迪和美茹的弟弟建谷5岁左右,美婼和玛妮把两个小男孩打扮成主商喀和妻子帕瓦提。建谷身材壮实,让他演商喀,阿迪个子小,演帕瓦提。建谷腰裹一小块兽皮,阿迪身穿女装演帕瓦提,显得十分可爱。建谷一副帝王派头优雅地坐着,阿迪在他面前跳舞。至爱巴巴和女子们被他们的表演逗得大乐。另一次,阿迪扮演我们了不起的姑母芭奴菲,剧中他要假装大吸一口鼻烟,然后大声打喷嚏。巴巴非常欣赏这场表演。 阿迪从小就很幽默。他上学后,学习有趣的歌,阅读笑话书,随时准备娱乐巴巴。有一次他唱的一首歌开头令人困惑,唱遍字母表的a、b、c、d等等。所有女子起初觉得相当尴尬,一个八岁的男孩居然唱起了字母歌,可结果发现是一首很有趣的古吉拉特语歌。 同时期有一天,阿迪和女满德里一起坐在锡棚下,巴巴在长椅上休息。巴巴那天很高兴,他的心情总会感染周围的人。每当巴巴愉快时,我们心中就欢欣鼓舞。巴巴对阿迪开玩笑说,“现在我们要让阿迪结婚。可找不到一个6、7岁的女孩怎么办?”阿迪笑着应道,“巴巴,那就两个4岁女孩也行。”大家哄堂大笑。巴巴对我弟弟的自发幽默很满意,就把阿迪叫到身边,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们在山上生活期间,有一段时间,巴巴每天傍晚召集我们来到锡棚,他坐在长椅上,恰如王中之王。有时候他谈些灵性话题;其它时候跟我们开玩笑,或讲有趣的故事来说明灵性道路的某个方面。我们很喜欢巴巴的灵性语录,因为他用的是我们能听懂的语言。难怪对我们孩子们来说,锡棚和巴巴的长椅成为最受喜爱的地方,今天它们带回我们跟巴巴在一起的幸福日子的记忆,巴巴坐在那里,那么威严,那么美,他闪亮飘忽的眼睛就像狮子的眼睛。有时候他的眼睛火烈,我们不敢看他,但下一刻它们又慈爱无比,我们会忘情地凝视着它们。巴巴的拥抱让我们感到浸于爱、和平和欢乐的清凉无底的海洋里。 一天傍晚,巴巴把女子们召到美婼的房间开会,对她们说,“你们跟我一起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是很幸运的。你们不是偶然来这儿的。是你们对神的长期寻求和很多世的福报,今天才把你们带到这里。喜马拉雅山的瑜伽士连续多年苦行,就是为了找到我。”然后,他转向妈咪说,“你认为你在这里是因为萨瓦克。但你知不知道你在最近的一次转世中是个瑜伽士?有12年的时间,为了寻求神,你一只脚站在河里苦行。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离我这么近。” 当时,喜露和我在外上学,但数年后当阿娜瓦丝讲给我听时,我想起我们小孩子经常笑话妈咪的情形,因为她仰卧在床上午睡时,甚至有时夜间酣睡时,一只腿总是伸得直直的,另一只腿却抬起悬在空中。我们亲爱的妈咪,她前世的老习惯一定是无意识地保留下来。她曾经采用苦行去寻找神,今生终于找到了他。 我们在埃舍期间,妈咪跟美婼和玛妮变得非常亲近,一起度过很多时光。一次,她们三人在东屋外头交谈。妈咪对她们说,“我们的巴巴是完美的母亲。如果我们忘了他要求我们的行为规范,他就会制造一种情形,使我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然后回到正确轨道。”说话时,妈咪没注意到巴巴站在她背后,美婼和玛妮没有提示他在那儿,只是听她说话。妈咪说完,美婼和玛妮都朝她背后看,笑了。妈咪转身发现巴巴站在那儿,他的微笑显然说明他听到了她的话。妈咪感到难为情,不过她描述的恰好是她的体验,透露的全是真相。这对她来说只是事实,不管大师本人是否在场,她总是爽快直言。 另一次,巴巴在美婼的房间,跟她们三人在一起。巴巴问妈咪,“娜格丝,跟我说实话。你最爱谁?” 妈咪没有片刻犹豫。“巴巴,”她说,“我首先爱您,然后爱我的孩子们,最后爱萨瓦克。”听到此言,至爱巴巴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全知者,从妈咪的内心深处,知道她对他表达的是事实。 一次,全体女子聚集在锡棚下听巴巴授述语录,妈咪在做面饼,巴巴召见她。她赶紧放下工作过来,担心巴巴召见她是因为自己做错事了。巴巴指着一个位置,要她站在那里。然后说,“娜格丝,就美赫巴巴发表演讲。” 那一刻,妈咪不知该说什么,但随后灵机一动,大声而坚定地讲了。“女士们和孩子们,美赫巴巴不是来说教,而是来唤醒。你们毕生要永远记住这个。谢谢。” 至爱巴巴对她的服从以及强调的语气满意,微笑着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命她回去工作。 讲这些,并不是说妈咪没有弱点。她最大的弱点是极度敏感。她容易受伤,因为她绝对诚实,如果埃舍中有人误判她的行为,她会感到极为伤心痛苦,经常哭。美婼很爱我妈咪,如果她得知妈咪心里难过,她也会难过并且尽量安抚她。巴巴希望美婼始终保持愉快,当妈咪的敏感导致美婼心疼时,巴巴会对我妈咪说,“你是纯金,却因为哭鼻子破坏了一切。保持愉快。你跟我在一起非常幸运。对那些在我的埃舍生活并且默默受苦者,我将给予丰厚酬赏。”在被人误判时学会默默地忍受痛苦,是对全体在埃舍生活者的真正挑战。  妈咪的另一个弱点是吸鼻烟,当埃舍中有人建议她,吸鼻咽利于她的慢性鼻窦炎时,她开始使用。某种意义上的确对她有益,因为鼻窦不那么堵塞了。但吸入的鼻烟充满肺部,导致她患上慢性支气管炎。不过,不管病情如何,她仍继续全心全意地履行分配给她的职责,因为这些职责是为了她的主。 1943年2月25日,至爱巴巴的生日那天,他母亲希芮茵麦离开肉身。就在前一日,全体女满德里和巴巴在盘奇伽尼,享受山间避暑地的优美宁静环境。她们随巴巴在户外散步,走在落叶遍地的小径和树林下,遇到掉落的一根粗大树枝。巴巴命妈咪和曼萨丽抬起树枝,各自肩扛一端,一路运回她们的住处。妈咪知道希芮茵麦病重,有一种直觉,她可能处在弥留人世的最后时刻。树枝在妈咪看来,象征了装遗体的棺材,抬的方式像琐罗亚斯德教徒抬死者去静塔。妈咪告诉曼萨丽,她认为这件事可能代表什么,第二天她的直觉被证明是正确的。巴巴的亲生母亲现已永远融入他的爱洋。 希芮茵麦去世后,美拉巴德山上的生活开始快速变化。仅几个月后,巴巴让妈咪从原宿舍搬至一座漂亮的村舍,在阿冉岗村附近,如今美赫卫生院的位置。村舍三面有8英尺高的围墙,第四面敞开,朝着另一个家属宿舍,有巴巴跟随者和工作者,包括一些早期弟子在此居住:姜古·马斯特和家人,查干和家人,希度和妻子。这次搬迁是为了准备翌年巴巴迁居美拉扎德,山上埃舍的几名女子将同行。 从1943年6月起的随后几年,我们就住在这座宽敞的村舍,包括三间卧室,一间客厅,两间浴室,有台阶通往外面的厨房,那里用牛粪火烧枯枝,或在煤油炉上做饭。没有通电,我们用煤油灯照明。妈咪、喜露、阿迪和我同住最大的卧室,芭奴姑妈住最小的那间,直到1949年70岁时患癌症去世。最初父亲住下美拉巴德,但后来巴巴命他与我们一起住村舍,他用第三间卧室。 妈咪为村舍添置了一套优雅的二手藤制沙发,为它缝了新垫子,还买了一个橱柜。她甚至用一只盛有水和沙的大瓦罐,做成简易的小冰箱。里面放入一只带盖的小瓦罐,她把我们吃剩的食物盛在不锈钢盒里,放入带盖的小罐里保存。让剩留的饭菜保持凉爽新鲜,我们可以作为早餐。妈咪持家有方,不管谁到我们家,都称赞其朴素优美。大阿迪有一次来喝茶,发现我们的村舍座落在村庄附近,特别漂亮舒适,就对妈咪说,“你好像在这里造了一个漂亮的小泰姬陵。” 每当我们跟阿迪在一起,他就给我们讲述至爱巴巴的可爱故事。我们可以听他连续讲数小时,毫不疲倦。他很英俊,衣着得体,举止文雅,歌声优美。其母亲顾麦(巴巴称为他的“灵性母亲”)与我妈咪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居住村舍时,常拜访现在的信托办公室,顾麦的女儿琵罗佳和她丈夫住那里。他们有一只活泼的小狗,一次咬了喜露的脚踝。喜露没去看医生,因为它是家犬,可我们后来听说它死于狂犬病。至爱巴巴一定救了喜露,不过我们的弟弟阿迪过去总笑着说,那只可怜的狗死掉是因为它咬了喜露。 喜露在村舍生活的最美好回忆之一,是巴巴命令大家保持沉默三个月的时候。虽然对像她这样健谈的女孩来说,要沉默这么久不算容易,她对巴巴的命令却做得非常好。期间有一次,一群西方人坐厢式汽车过来,给阿冉岗村民放映几部纪录片。他们见喜露站旁边,就邀她和他们一起坐车内。她默默地照做,后来听到其中一人悄声说,“可惜她是个聋子,长得这么俊俏。”喜露在纸上书写,对我们“讲述”此事,我们都哑然笑了。 我妹妹依然生动地记得,我们住那里时,美拉巴德地区周边的许多蛇蝎。我们的厕所离村舍大概有20英尺,这是那个年代的习惯,喜露害怕单独去厕所,因此妈咪总会陪她去。要是她看见有蛇从屋顶悬挂下来,会吓得尖叫,父亲就赶快去杀掉蛇。一次她发现父亲的床下有一条眼镜蛇。父亲杀死蛇后,有人告诫他要当心,因为只要人杀了眼镜蛇,它的配偶必定会找过来,咬死那人。不过父亲从不害怕。“美赫巴巴和我在一起,我无需害怕,”他说,当然他没有出事。 就是住在村舍期间,我们逐渐和一些男满德里更熟悉了。当然,我们已经喜欢上彭度叔叔,早年上学期间,他经常陪我们往返圣安妮学校,每当他来探望我们,我们总爱跟他开玩笑。有一次,当时阿迪在浦那上学,我在读大学,喜露独自跟父母住在村舍,彭度叔叔来告诉大家他得跟随巴巴去旅行了。他知道喜露在家无聊,每到一个地方,都给她寄漫画书。至今她都想象不出,在他跟巴巴过着那么忙碌的生活时,如何抽时间去买漫画书并且邮寄的。喜露那时喜欢漫画书,很感激彭度给予她的善意与爱。她曾经对他说,“彭度叔叔,当你有一天成为赛古鲁,而我投生世间时,请让我做一位非常美丽的公主,美得使人一见到我就晕倒。”他大笑着回答,“当然,我会那么做的,不过那就得有一长队的救护车尾随你,运载那些一见你就晕倒的人们。”喜露把彭度叔叔叫做她的抱抱熊,因为他毛发浓密。 帕椎叔叔是个安静的人,高大健壮,非常聪明。许多人怕他的脾气,然而他对小孩很温和,会给我们讲精彩故事。他像一头狮子,带着渺远的眼神。他也为我们所喜爱且钦佩。帕椎叔叔,除了其他种种职责,既是顺势疗法医生又是村里的法官。阿冉岗村民都非常尊重他,找他看病,他能够成功治疗;纠纷难题,他予以公平解决。帕椎脾气火爆,有时会惩罚犯大错者。一天,喜露看到帕椎在揍一个男子,她心肠软,哭了起来。帕椎叔叔见她哭,就轻轻地搂住她,在她擦干眼泪时,告诉她此人理该受罚,并对她解释为何有时这是必要的。随后帕椎叔叔把她举起驮到他的肩上,声称因为她像婴儿那样哭鼻子,他同样要揍她。他轻轻拍了她几下,便把她放下,他们一起大笑。他很少笑,不过当他笑的时候,整个脸都会发光。他喜欢猫,对他当宠物收养的几只猫情深义重。 男子们不跟巴巴旅行时,除了彭度叔叔和帕椎叔叔,韦希奴和尼鲁医生也会探访我们。尼鲁医生在我们家中有人生病时才来,不过我们所有的孩子,尤其喜露,逐渐和韦希奴很亲近。巴巴曾说过,他的一次前世是拿破仑·波拿巴,请相信我,他的外形就像拿破仑。韦希奴很喜欢喜露,她永远感激他,因为他送了她一双至爱巴巴的凉鞋,成为她最珍贵的家产。至今她把这双鞋保存在伦敦家中的床头柜里。 我们搬入村舍时,萨若希·伊朗尼刚在阿冉岗村开了一家影院,供驻扎附近军营的澳大利亚军人观影。萨若希的影院需要一名可靠的出纳和经理,巴巴命令我父亲做这份工作。他从1943年1月到1947年12月在那里工作。他任职后不久,接到巴巴授予的如下信件: **亲爱的萨瓦克,** **参考你签名无保留地服从我灵性化世界的工作,以下是我的明确指示,你不管任何危险,即使以生命为代价,都要予以执行:** **从1943年2月28日起,无限期地亲身加入我,参与我灵性化世界的工作。因此要准备好割断一切世俗联系。** 虽然父亲跟我们住在一起,但凡是与巴巴有关的地方,他很固执死心眼。除了巴巴,什么人什么事都不重要。妈咪会说他自私,不关心孩子和她,但父亲继续只忠于巴巴。妈咪会说,巴巴若让他把儿女们扔入井里,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父亲会认真地点头说,“当然我会,”然后对着我们微笑。不过,我们假期时,父亲仍会带我们看电影,现代人称作的经典老片。我们十分喜欢,学会了所有的旧情歌,并改动一些歌词,来特指巴巴。 父亲平常说话温和,但被刺激时他也会发火。我们住在农舍时,他总是等电影院半夜关门后,很晚才回家,到家后则开始数钱。一文钱都不能错。若核对不上,他就缠着妈咪,让她一遍遍地数。妈咪有时对他说,从我们的家庭支出费用里补上差额就是了,他很不情愿地同意。这些夜里他们会在凌晨1点吃晚饭,2点才入睡。父亲的思维方式是,巴巴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有个交待。他对此非常讲究,妈咪默默地忍受着,因为她理解他是个讲原则的人。 在我们农舍附近有一间磨面作坊,店主为了多挣钱,总是磨到凌晨2、3点。噪音干扰了我父母休息,他们已经睡得很少。父亲曾三次去找店主,请求他在晚上11点关上机器,因为他打扰了所有邻居,但此人不为所动。一天夜里,3点了他还在磨面,父亲极其心烦地去他那里,吼道,“因为你的自私,你的磨面机将裂成七块。我说了!”父亲说完就走了。 不到15分钟,店主跑来向父亲道歉说,“您甩下那些话就走了,现在我的机器确实裂成了七块。我侵扰了一位圣人,为这些年的自私受到惩罚。”他向父亲许诺,晚上10点后决不再磨面。 其它类似的事件还发生过三次,为此妈咪和我们孩子们都很害怕父亲的话。我们请求他不要在激动时讲话,因为他说的话将会兑现,恰似预言一般,而结果会伤害其他人。巴巴也不赞成这样的行为,因此父亲为这些事件深感窘迫。 1944年我们居住村舍早期,父亲一度双腿患了严重关节炎,以致卧床不起,疼得厉害,有时甚至令他流泪。他由妈咪和喜露照料,除了喜露,不让任何人碰他的腿。就连换个姿势,他都会叫她,因为喜露对他的感觉很敏感,动作轻柔。他常说,“她会成为一个好护士。”巴巴当时在旅行,有命令不得与他通讯,但父亲会说,“只有巴巴来帮助我,我才能走路。”父亲不顾一切地想取悦巴巴,有时会忍受巨大的痛苦,以便遵守他的命令。但不知怎的,巴巴获悉了父亲的严重病情,不久父亲就听说,他要来美拉巴德。父亲完全相信,一旦见到他的主,他就会走路,疼痛会减轻。  当巴巴,其爱者之爱的真正奴隶,来到美拉巴德时,令大家惊讶的是,他冒着正午的炎热,没有撑他平常用的遮阳伞,由彭度叔叔陪同,一路从满德里大厅走到村舍。巴巴步行,他的轿车跟在后面。他走进村舍拥抱我父亲,父亲见大师如此仁慈,不禁落泪。“现在您来了,我将能够重新走路了,”他说。 巴巴用慈爱的目光望着父亲,说,“是的,娜格丝,现在他将能重新走路了。”巴巴对妈咪说,他要带萨瓦克坐车去下美拉巴德住几天,因为那是美婼的生日,那里会举办庆祝。彭度叔叔搬起父亲,把他放入轿车,在美拉巴德则由埃瑞奇照顾他。几天后,他被送回我们家,彭度叔叔又把他从车里搬到门廊上。令我们惊奇的是,父亲能够站立着,在彭度叔叔的帮助下,缓慢地走进家里。巴巴到达后才10天,他就完全恢复正常了。他的信心“使他痊愈”,正如耶稣降临期间的描述;至爱巴巴的慈悲激励他重新走路。巴巴,仁慈之洋,通过冒着烈日步行,一定是把萨瓦克的痛苦承担在自己身上。 一年后,1945年12月4日,我父亲恢复得足够强壮,参加了美拉巴德举行的排球赛。胜者由巴巴颁发28卢比的奖金,大家度过了美妙时光。同月,12月25日,美婼的生日再次在美拉巴德庆祝。举办了卡瓦里节目,大多数歌手选的歌具有深刻灵性意义。见到巴巴欣赏这些节目真是愉快,我们也都很喜欢。 一次巴巴旅行时,返回美拉巴德四天,期间他常到我们家。他甚至给了妈咪为他梳头发的特权。妈咪很感动,因她从未梦想过这样做。那四日是天堂般的日子,她为他梳理柔顺的头发时,享受着他的陪伴甘露。妈咪感到,那是她一生中的难得机会,常带着极大的喜悦对我们讲述那些日子,眼中闪耀着她对巴巴的爱。  还有一次,妈咪听说巴巴在旅行期间要来美拉巴德,就去找对面的家属宿舍的女子们,请她们帮忙打扫整个区域,以备至爱巴巴来访。两人乐意协助,第三人却说不需要,因为巴巴没有传讯说要来。于是妈咪、我们的女佣和另两名女子,开始打扫。她们扫除了所有的小碎石、细枝和树叶,肩扛全部重物,将其倒入离宿舍很远的坑中。妈咪还清洁了厕所。 整个院子打扫干净后,还洒了水沉淀尘土,巴巴也送来了蒙蒙细雨,因此整个区域显得很完美,迎候主的到来。妈咪对女子们说,“即使他不停留这里,我们一看到他的车驶来,就要跑到路边朝他挥手,这样我们至少可以从远处达善他,因为哪怕只瞥一眼他,我们也是幸运的。”女子们跑去匆匆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出去等巴巴的轿车。 上午10点,轿车进入视线,非但没有先上山,还径直驶入院子。见到他的车朝村舍驶来,妈咪喜出望外。至爱巴巴走下车,迈开威仪大步,在院子绕行,评论其外观。“是谁的主意打扫了院子?”他问。 一位女子说,“娜格丝的主意。” 巴巴接着问,“你们中谁没有帮她?” 那名未帮忙的女子举起手,说,“巴巴,您没有传讯说会来访,所以我没参加。” “你虽然知道我会经过,却不想用整洁的环境向我致敬?我,神本人来你这里,你却没意识到怀着爱欢迎我是多么重要?”巴巴随后亲切拥抱了妈咪和帮忙的女子们,包括我们的女佣。最后他转向那名未帮忙的女子,也拥抱她,说,“这次我原谅你。不过这样的绝佳机会你不会经常遇到。记住!”然后巴巴走进我们的村舍。他再次让妈咪荣幸地为他梳理优美的头发,喝了杯茶,随即离去。妈咪满心欢喜,伫立望着他的轿车驶远上山。 我们的村舍周边有空地,妈咪很喜欢园艺,就发挥这方面的才能,种植了有鲜花、水果和蔬菜的可爱花园。那里原本长着一棵果树,其浆果可食用,她又种了几株树,在菜园种了西红柿、秋葵和南瓜之类的蔬菜。她把我们的洗浴废水收集在地下的一只大缸里,用来浇花园,因为淡水非常珍贵,我们必须尽量多地保存。我们的淡水是装在大桶里,用牛车运来的。妈咪还做了一只宽敞的铁丝网笼,像农家院子里那种,养了公鸡和母鸡。三个孩子都喜欢帮助她打理花园或小农场,我们都喜爱这种乡村环境的简单宁静生活,充足的新鲜空气和巴巴的全能临在一直环绕着我们。 妈咪非常聪明实干,几乎样样东西能利用。她的衣服穿破时,会用我们的旧校服给她自己或阿迪改成新衣。她的拖鞋不能再穿时,会以旧鞋当式样,用我们的旧鞋裁成新拖鞋。她也喜欢在罩衫、纱丽及纱丽边上做刺绣。妹妹和我至今依然保管有几件,这些心爱的珍品让我们想起亲爱的妈咪。她喜欢帮助家属宿舍的其他居民,她们总来找她改短或加长小孩的衣服。一名女子,其丈夫是巴巴埃舍的雇工,她本人心灵手巧。妈咪教她如何缝纫,她开始为村民缝制衣服,带来一些额外收入。最后她的生意相当兴隆。 施比受一向让妈咪更高兴。尽管她领取的持家费并不宽裕,还会拿钱给村里的穷孩子买书。她还教居住家属宿舍的孩子学英语,一项在他们今后的学习中很有用的技能。她善于倾听,人们向她敞开心扉,对她倾诉她们的难题,她能跟大家愉快相处。 一天,父亲来找妈咪,说,“娜格丝,巴巴今天要马萨吉做‘丹-达-帕提亚’,因为今天是特殊日子,马萨吉却没有西红柿做帕提亚。”听此,妈咪赶紧去菜园,摘光全部的西红柿,交给我父亲。马萨吉很感激妈咪,帮助他服从命令取悦巴巴。马萨吉是出色的厨师,不管要为4人还是400人做饭,哪怕临时通知,都从不抱怨。作为孩子,我们很喜欢他,因为他会逗我们,让我们发笑。即使我们现在住村舍,也常拜访上美拉巴德,伴随至爱巴巴和所有亲爱的阿姨们,马萨吉常在铁道旁,坐在凳上做看守。我们几个孩子接近上山的小径时,他会跟我们开玩笑,索要上山的票。 1944年4月10日,至爱巴巴把他的住所从美拉巴德迁往美拉扎德。美拉扎德的房子是1940年买下的招待所,后予以修缮。最初美婼、玛妮、美茹、玛格丽特和瓦露拜被接去住那里,不过逐渐地,其他人包括娜佳、拉诺和吉蒂,也被召去。巴巴命令曼萨丽继续留在上美拉巴德,负责山上的活动。也要求凯克巴德·达斯托的家人留驻一开始住的地方,靠近巴巴的笼屋,妈咪继续住在村舍。 上美拉巴德的其余处被搬空,厨房分配给曼萨丽作为宿舍,这位勇敢的女子一直单独居住那里,直到1996年她融入巴巴。巴巴告诉她,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切莫害怕。上美拉巴德的守夜者,有时会在夜间看到一个身影在曼萨丽的房间四周移动,可守夜者一走近,身影就消失了。巴巴始终照顾着那些放弃一切跟随他的爱者。 巴巴把住所搬到美拉扎德后,会召我们去参加一些庆祝活动,其中最重要的庆祝是美婼的生日。那些日子充满喜乐,伴随我们的波斯美人美婼,她身披华美的纱丽,看上去光彩照人。我们享用上佳的零食,有时巴巴亲自发零食给我们,作为帕萨德。我们回家后,这些幸福时刻会一直萦绕伴随我们多日。巴巴仍会到访上美拉巴德,父亲查明每次来访的时间,就会告诉我们,巴巴的车何时会驶过铁道路口。一认出他的车从远处驶来,孩子们和妈咪就会奔向它。巴巴会朝我们挥手,有时通过车窗跟我们握手,他俊美的脸庞散发着光。那些时刻让我们的心充满喜悦,因为那时我们不常见到他,随后几天我们会兴奋地谈论见到巴巴的情景。 1945年,巴巴需要在海得拉巴待一段时间做工作,遣邓肯医生为他和满德里找住宿。邓肯设法在欢庆山找到了一座带游泳池的可爱新屋,距离喜露和我在念书的塞康德拉巴德不远。妈咪和其他女子住在那里,传来消息喜露患了天花。喜露一直是特别俊俏的女孩,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很自豪巴巴和女子们会谈起她长得多漂亮。现在她的骄傲一落千丈。巴巴派韦希奴去塞康德拉巴德,一旦隔离期结束,就把她从医院的隔离病房带到欢庆山,以便妈咪和拉诺能够照顾她。 虽然喜露很高兴出院,跟巴巴和妈咪在一起,她却拒绝照镜子而且频繁哭泣,因为知道她现在被深凹的疤痕毁容了。有人告诉巴巴喜露很难过,他把她叫过去。她捂着脸站在他面前,轻声啜泣,巴巴问她怎么了。她告诉巴巴,自己苦恼是因为脸上和身上的丑陋疤痕。至爱巴巴慈爱地用双手捧起喜露的脸,说,“就这个让你这么不开心?”他随后吩咐拉诺,她掌管药品,给喜露拿一瓶炉甘石洗剂。他指示喜露每天用它涂搽疤痕,然后做了一个甜美的亲吻手势,让她回去。喜露每天虔诚地搽洗剂,令大家惊奇的是,疤痕逐渐消褪了。众所周知,炉甘石洗剂对天花疤痕是不管用的;整形手术会有些效果,但疤痕通常是永久的。巴巴给了她一次虚荣方面的重大教训后,出于他的无限仁慈,迁就了她。她最终只留下两个斑点,以提醒她的这次磨难。虽然巴巴常说他从不施奇迹,却以多种方式,施行多次。喜露的疤痕消失后,巴巴再次评论她美,她非常高兴。不过她不再自负。 在长周末或假期,我也能伴随巴巴住在欢庆山,我与美婼、玛妮、妈咪和所有其他人一起度过美妙的时光。在那里,我给巴巴献上这首诗,是我在学校写的: 美赫巴巴颂歌 他是谁 不言说 却统治全宇宙? 他是谁 不教导 却被每个心灵聆听? 他是谁 帮助无助者, 在人人心中点燃希望? 他是谁 无所畏惧, 给你灌注勇气承担角色? 他是谁 将爱赋予 世间每一个生灵? 他是美赫巴巴, 我们应当爱的人 他是道路,生命,真理! 喜露从病中康复后,巴巴和玛妮决定捉弄她一下。他们从喜露看恐怖电影的表现就知道,她害怕鬼、木乃伊和黑暗。所以有一天晚间,我们都聚集在门廊围着巴巴,他让喜露去漆黑的餐厅取凳子。屋里的灯都关着,她很害怕,不过每当巴巴要我们做事,我们总是立刻照办。喜露慢吞吞地挪向餐厅,她刚伸手去拿凳子,就看到一个没脸的白色高大身影站在她上方,诡异地挥舞胳膊,并发出怪异声音。她扔下凳子,尖叫着跑出,奔向巴巴。他一脸无辜地问她怎么了,她则吓得发抖,告诉他餐厅有鬼。巴巴握住她的手,拽她进入餐厅,我们大家尾随其后。他开了灯,原来是玛妮,身披白床单,站在餐桌上摆的凳子上。她哈哈大笑,巴巴和其他人也笑了。巴巴对喜露说,“没什么可怕的——那只是玛妮试图吓唬你。”他被逗乐,脸都涨红了,喜露自感傻气,也笑了。 几天后,晚间大家又聚集在门廊,巴巴让喜露去美婼的房间,取她的围巾。喜露又感到害怕,因为屋里一片漆黑,到处是阴影。她蹑手蹑脚走入美婼的房间,立刻惊叫起来,不过这一次,她尽管尖叫,却抓住了那个令她惊恐的身影。巴巴和我们其余人跟在后面看热闹,突然有人开了灯。大家都笑了,喜露抬头一看她抓住的身影,原来是美茹,身披白床单,用手电筒的光照着她伸出的舌头。巴巴再次笑得脸涨红了,说,“我搞不懂你为啥去抓鬼,而不是逃跑。假如它真是鬼呢?”通过这些恶作剧,巴巴想对喜露说明没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至今她还是怕鬼怕黑。 喜露逗留欢庆山期间,巴巴除了试着处理她的恐惧,还叫美茹教她游泳,让她很高兴。另外他治愈了她患的严重腹疼。开过多种药,都不管用。巴巴往杯子里倒些药,用他的手指搅拌,叫她全喝了。她喝完后,他从她手上拿了杯,亲手洗净,就像我发育成人时,巴巴喂我黄油和糖,又清洗了盛放的碗和匙。喜露想拿回杯子,可他慈蔼地叫她莫这样做,望着全能者体贴温柔地为她洗杯子,她不胜感动。 之后不久,当喜露听说巴巴要主持娜谷的皈依礼,就请求他也为她主持。巴巴欣然答应,并亲手主持了仪式。后来,到了喜露首次穿纱丽的时候,巴巴让美婼把自己的一件纱丽给喜露穿上。美婼选了一件带可爱花边的,漂亮的绿色贝拿勒斯丝质纱丽,她和玛妮两人帮喜露裹上,让喜露特高兴。巴巴看到她,对她说她看上去很可爱,并拥抱她。 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有时巴巴给我们的教训是痛苦的,表明我们的人性弱点。一次,巴巴到我们的村舍探望妈咪,随行的一个印度教男子,在那里赠送他一尊主琐罗亚斯德的银像,镶着漂亮的银框。本周期最伟大的阿瓦塔,优雅地接过该周期首位阿瓦塔的自身肖像,他恭敬地顶礼它。达善巴巴后,这名印度教绅士离开村舍。巴巴随后把琐罗亚斯德像当礼物送给妈咪。我满心欢喜,想象着这份珍宝将作为美赫主赐予的一件无价礼物,在我们家世代相传。 当时阿迪在寄宿学校,浦那的达斯托学校念书,巴巴本人曾就读此校。宿舍总管恰普伽女士对所有的孩子都很关爱,尤其对阿迪,他的体质依然很纤弱。阿迪是妈咪的宠儿,有一天,当时喜露和我在外地上学,妈咪问巴巴,她能否把琐罗亚斯德银像送给恰普伽女士。巴巴同意了,妈咪就让阿迪带去送给她,未停下细想它对我们家有多大的价值。喜露和我后来从塞康德拉巴德放假回家时,立即发现妈咪的所为。因为年纪轻,我们不会为任何理由去批评父母,我什么都没对妈咪说,却深感受伤。 阿迪从浦那放假回家时,他自豪地告诉妈咪,恰普伽女士很喜爱琐罗亚斯德银像,把它摆在校舍的办公室。她下令,当她点名时,每个学生都必须触摸并顶礼银像,然后再去上课。有许多年,这个做法成了学校惯例。恰普伽女士毫不知情,活着的琐罗亚斯德,曾同意她拥有此银像。来自不同宗教社区的孩子们,也毫不知情他们每天触摸顶礼的这尊带框神像,曾被活着的琐罗亚斯德碰触,他本人也曾向它恭敬地顶礼。 我一想到妈咪把原本可能是我们家最珍贵的传家宝送人,仍感到心痛。不过,当我考虑到,年复一年,千千万万个信奉各大宗教的孩子们,有机会每天体验到神的这份珍贵接触,我的痛苦就减轻了。神是遍在的,以这种方式,他的爱被许多人分享。没有他的意愿,一片叶子都不会摇动,既然这是他的意愿,我知道我必须顺从取悦他,数算我的蒙恩,而不是渴望占有,无论怎样珍贵。 翻译: 美赫锋 田心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