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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克·查普曼 我是上大学时对神秘主义发生兴趣,在这期间听说美赫巴巴的。我接受他为我的大师,相信他是阿瓦塔。那时我23岁,还是个孩子。在这个年纪一个人能知多少?但我内心知道我是巴巴的,巴巴已开门迎我入内。大学毕业后,我申请了富布莱特奖学金,到印度教英语,并研习美赫巴巴。无论如何我都不是最有资格的,但巴巴慈悲地使之成为可能。 1966年8月,我在(古吉拉特邦的)艾哈迈达巴德任教,有十天假期,我得便立即启程赴孟买和普纳,去拜望一些巴巴爱者。我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典型的三等车厢之夜,经过九个小时疾驰250英里的行程,从艾哈迈达巴德抵达孟买。孟买中心的基山·禅德·伽吉瓦尼和索拉伯吉·西甘珀瑞亚在车站迎接我,将我接到孟买中心。我一坐进汽车,大清早还在睡眼惺忪努力分辨谁是谁、自己又是谁的当口,听到了最宝贵的言语,仅次于终极“道言”:“巴巴召你17号去见他十分钟。”我仍然在做梦吗? 距离17号还有七天,这天是1966年8月10日。这给我整整一周的时间,看自己的心怎样翻跟头;我的头脑以平时两倍的速率,跳愚蠢的快步舞。 特别巧合的是,邓·史蒂文斯(《听着,人类》编辑,《神曰》编辑之一)也将于同天到达孟买。西甘珀瑞亚和伽吉瓦尼带我到住处,我洗漱毕,用完早餐,到街对面邓住的旅馆给他留言。 一年前我在旧金山见过邓,可以说,我也是在那里开始爱上美赫巴巴。在旧金山,我初闻至古者新近降临的消息约一两周后,曾与艾微·杜思详细谈论过巴巴。我还在邓的电影中看见巴巴,当即决定接受他越来越稀少给予的撒唔斯,时间定为1965年12月的撒唔斯。(结果成为怎样的撒唔斯——巴巴因当时的工作压力以及虚弱的身体,取消了撒唔斯;通过取消外在走向他的旅程,迫使每个人于内心接受他的达善,我们本应且终获达善之处。) 邓于傍晚从他工作的科钦到达,我们在他住的旅馆房间谈了约三个小时。交谈中,他提到巴巴的两部重要著作即将以新版本出版发行。已近售罄的原五卷本《美赫巴巴语录》,很快将以三卷本的形式,在日本再版。《神曰》也将以二次校对版本,在美国再版。 当晚我们与拉姆·金德医生和夫人共进晚餐。拉姆在印度是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他频繁被召去为巴巴治疗。他说单就巴巴时常经受的身体痛苦而言,一般常人都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金德回忆说,他去美拉扎德为巴巴检查和治疗时,巴巴经常看上去毫无问题,巴巴自己也说疼痛已经消失了。然而据满德里所讲,巴巴健康的这种骤然改善,只持续医生在他身边那么久;拉姆转身一走,巴巴的帕瓦蒂伽式疼痛就会再次回到他身上。 第二天,邓和我谈起我们首遇后过去的这一年。在泰姬陵饭店用午餐时,我见到纳瑞曼和阿娜瓦丝·达达禅吉以及凯悌·伊朗尼,三位巴巴的最亲密老爱者。邓下午出发去机场,我去纳瑞曼家谈巴巴——唯一值得填满人心者,一直到晚上。他们忆起八个月前罗伯特·德雷福斯的来访,他从波士顿搭便车,不远万里来赴12月的撒唔斯之约;结果在11月得到自己的私人会见。我则回忆罗伯特回到波士顿,满载着巴巴对艾伦·科恩和我本人的爱的祝福,我们差不多同时走向巴巴,并带来神人对使用毒品的建议:“若毒品能让人证神,那神就不配为神。禁止毒品。” 我告诉纳瑞曼和阿娜瓦丝,距离一瞥我们的至爱巴巴,还剩六天……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巴巴的秘书阿迪·K·伊朗尼从阿美纳伽打来的,说我原定17日见巴巴的计划取消,会见提前到15日周一,早上九点于美拉扎德。 14日晚,我参加了孟买中心的每周聚会;用过晚餐,登上去普纳的夜班列车。11点,火车准点离开维多利亚车站,我内心忐忑不安,好在计划没再变。此刻我已确确实实在奔赴圣酒本身的路上了! 早上5:30火车到达普纳,我发现阿迪和普纳爱者巴乌萨正在站台找我。他们即刻把我引到阿迪的车停车处,去阿美纳伽约两个小时的路程随即展开。我们到阿美纳伽时,太阳已完全跃出地平线。阿迪快速检查了一下邮件,我顺带瞧了一眼他的办公室,阿迪随后匆忙带我去他表兄萨若希·伊朗尼的家。在此我洗漱并吃早餐,吃饭中间,嘴里说的、耳里听的,全是巴巴的名。 “巴巴特别讲究时间。”阿迪伸手帮我二次盛饭时说。“不过别担心,”他说,“他会责备我,不是你,若是我们在你约定时间九点迟到的话。”我倒不太关心责备谁的问题,我在意的是跟永恒者的准时赴约,经漫长等待已近在眼前的这首次的相约,以充分享受永恒时间。我匆匆吃完早饭。 我们从阿美纳伽疾驶九英里到美拉扎德——沿途风景就像堪萨斯州东部,除了远处的高原、泥屋的村庄、路上的牛车和村民,当然还有终点的神圣化身。汽车从主路转入一条通往美拉扎德的私僻道路——“依扎德,阿扎德”——意为唯一值得崇拜的解脱者在人间的居所。这里是神的家。我们到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间石头水泥建筑的平房,散落在泥地院子中间。不见有人,只有几只鸡和一条狗,在汽车停车扬起的烟尘中抬头张望。 车子停下时,埃瑞奇笑容满面地来院子里迎接我。我认出是埃瑞奇,我从电影和照片上见过他,他说:“你能来这里真好。”我一心想着离巴巴召见我,只剩不多几分钟了,把鞋子挨着满德里大厅门口的一溜凉鞋放好,走进去。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房间里的巴巴,在浪费了两三年的光景后,终于看见他就坐在右侧角落的椅子上。 巴巴当时在闭关,却允许我来见,体现出慈悲实义——你所获得的,是你所不配得也无法衡量的。这个同他见面的机会,为他慷慨准予。见他,就像见最亲的密友亲朋。没有任何陌生感,只是瞬间被拉近。当然,这怎么不可能呢?一切众生内的一切众生的大师,张开双臂,露出他明灿的巴巴式笑颜。我只是走过去——我常描述距离为十五英尺,实际上只有约两英尺半——到他的椅子前、他的怀抱里。 我很清楚巴巴身体的虚弱状况,我在《家书》中读到他身体一直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因此当我俯身拥抱他时,我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只是很轻柔地胸贴着他的胸。你知道和人拥抱时,头是相互交错的。我正处在这种姿势时,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转过来,傻瓜!看着我。”我转过来对着他的脸,他的眼直视我的眼。就仿佛光从他倾泻出来,他眼中的笑意好美。这是个美好的交流时刻,我只能这样形容。然后巴巴亲吻了我的额头,我又转向另一侧拥抱他。埃瑞奇此前对我说过:“巴巴想让你拥抱他,然后坐下。”我拥抱后顺势坐了下来。字面上的理解显然不合巴巴的意思。我见他脸上略显惊愕,因为我直接坐在了他的脚前,埃瑞奇说:“不,不是,我们坐这边。”他让我退后靠墙,面对巴巴而坐;我双腿盘起。 我退后坐好后,宝上前为巴巴按摩了一下小腿。埃瑞奇开始翻译巴巴的手势。初次看这些手势,就像看象形文字。虽然我反复读过巴巴的手势,我在电影里看到过,但其效果好似每个手势是一个框,巴巴的手、手指和手臂在其中所创作的象形文字讯息,为我无法完全吸收。只是看着巴巴的交流方式——如此的天衣无缝——就对我冲击力巨大。巴巴的表述全无间断,完全自如流畅。 他第一个手势是摸摸自己的胡须,看看围坐的满德里,仿佛在说:“瞧这个。”当时在西方,年轻人蓄须并不常见。我留胡须无疑是因见巴巴蓄须而起。埃瑞奇说:“巴巴赞赏你的胡须。”之后巴巴问我昨晚在火车上睡得如何。这是我对巴巴说的第一句话:“睡得很好,巴巴,但我一直很激动。” 巴巴问:“为什么?” 我回答:“巴巴,因为现在有机会见您,全世界的爱者都渴望见您,这让人非常激动。 我从美国来印度前,爱者们让我转达对您的爱。倘若我代他们每人给您一个拥抱,那我得在这里待一个月! ”因为这次沉重闭关已为时很长,而巴巴见爱者,他的闭关工作就得拖延。巴巴对此没有多谈,没作表示或评论。似乎他听是听见了,但无关紧要。他打手势道:“不错,此刻你能在这里,确实非常幸运。我在严格闭关,从今天以后,除了亲近满德里,我不见任何人——甚至不见任何阿美纳伽的亲近爱者。” 巴巴开始授述信息,就仿佛是浓缩后的灵性精华。其中,我感到他告诉我、给了我需要知道的一切,受用终生。 谈到我说的我很激动的话,巴巴打手势:“不要关注头脑的念头,头脑本性如此,生各种念头,好的坏的。你必须用心灵渴望我。”实际上,他补充道:“灵性道路上什么都不要关注,甚至意识层面,或任何灵性体验。” 此刻我与唯一的知识源头坐在一起,我对灵性道路的知识源于巴巴的著述。这些事情,我从《神曰》的阅读中得来。现在他却说不要去关注,甚至唯因他写过、我才获知的“意识层面”!至于“任何灵性体验”,我迄今还未曾有过! 巴巴继续:“因为它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孩童的玩具;因为它们全是幻相。你必须努力见到我的本来面目。”我听后如醍醐灌顶:“啊,我明白了。” 埃瑞奇跪坐着,完美无误地翻译着巴巴的手势。巴巴问:“但你如何见到我的真实面目?”他面带极大困惑,让人感觉他正面临最大难题。他对我那么人性,我想到他在向我指明问题。我不甘只做壁画,因此思索着如何作答,但他通过反问让我无暇作轻率的说辞。他打手势:“通过在心中渴望我。” “可你如何得到这种渴望?”他打手势,“通过爱我。” 接着他再次打手势:“你必须努力见到我的本来面目。”巴巴十分严肃,我知道话题已止,该讯息传递完毕。 巴巴接下来打手势:“神定,人做。”我茫然地坐在那里,因为巴巴说这话时表情直板。随后他微笑着重复刚才的话:“神定,而人做。”他解释道:“让你在这里待几分钟,是我定的;而这个定,则由你来具体实施!我希望你多待一会儿,你见过弗朗西斯·布拉巴赞吗?” 弗朗西斯就坐我旁边,我转过脸才看见他。大厅里光线有点暗,我进来时首先看到巴巴,其他人都没看见。后来我发现彭度和阿娄巴也在那里。我说:“没见过,巴巴。”实际上,目前为止,我的眼睛没离开过巴巴。巴巴打手势:“见见弗朗西斯。”我把这当作一个暗示,类似于:“好了,放松一下,活动活动。”我读过弗朗西斯的书《与神同住》,我伸手与弗朗西斯握手。弗朗西斯属于那种执拗类型的人。他念了自己最近写的一首诗,提到LSD(迷幻药): 别想拿LSD之旅挡我的路, 我的路一直畅通无阻,我只受爱的指引——明白? 巴巴一时望着我问:“你收到最近我给理查德·阿尔伯特的信件复印件了吗?”在这封信中,巴巴回答了阿尔伯特有关LSD的提问。我说:“收到了,巴巴,很棒。”巴巴微笑着,实际上脸色都变粉红,显得非常高兴。那是他跟我对于毒品的唯一交流,尽管前几个月我一直在传播他有关毒品的讯息。 接着巴巴打手势道:“弗朗西斯还要读一首诗,一首格扎尔。你知道什么是格扎尔吗?”这显然不是个修辞学问题,我说:“巴巴,我想是第六层面的圣人看到神无处不在,却不能跨越他们之间的距离,唱给至爱上帝的歌。”巴巴瞅了我一眼,当然这也许是我给出的最可笑的解释,但巴巴是慈悲者。弗朗西斯开始朗读一首格扎尔,听起来相当不同凡响。节奏缓慢,弗朗西斯说话本身也慢,且嗓音粗哑。 满德里大厅有点酒肆的气氛了。我听着,一边抬头看巴巴,见巴巴合着眼,坐在那里给格扎尔打着节拍。身体在椅子上摇动,不时睁眼看看我,仿佛在说:“难道不是这样吗?”巴巴会在每句诗结尾时打个响指。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体验。我记得这首格扎尔有一段大概是这样的: 当初我来这里时本来年轻力壮, 酒肆总管倒了杯酒给我,我接过饮下。 从此我便开始了四处闲荡, 不知怎么使自己能够有用。 如若再寻得那酒一滴, 就算拿睫毛扫地也心甘情愿。 房间氛围成了这般,巴巴让气氛变得醉人。突然他伸出右手,指向大厅右侧,接下来我听到一阵嘀咕声。我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也辨不出是谁在说。原来是阿娄巴在诵读几句格扎尔,现在我知道是波斯语。醉人氛围更浓了,巴巴让埃瑞奇翻译道: 百万的爱神者在神人门前排起了队, 这百万人中,只有一人迈过门槛。 迈过门槛的百万人中, 只有一人见我真容。 接着他第三次打手势道:“你必须努力见到我的本来面目。”这时我明白此次会见的主题原本如此,因为很明显巴巴又在强调它。 然后巴巴面带严肃的表情,在这之前我没见过,也永不会忘记的、只有神能表达的一种痛苦神情,打手势道:“别辜负我。” 我对巴巴说我准备在印度待一年,会按照他的希望利用时间。我对他讲这些时,他没说什么,只是听我说。我倾诉了一些心里话,埃瑞奇说:“现在你的会见时间要结束了。巴巴希望你知道,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抓紧他的达门(衣边)。你知道达门的含义吧?巴巴说过的。”巴巴打手势:“它意味着绝对服从我的指示,按我说的做。”他最后的手势是:“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是神。我是真理。” 我记得手势“T”的意思代表真理,这给前面发生的一切盖章封印。仿佛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源自于宇宙生处。神揭示了寻找他的最高道路,唯他认识他自己。我离开时,有机会再次拥抱巴巴,亲吻他的脸颊。他让我顶礼并亲吻他的膝,最后我随埃瑞奇走出去。 后来,巴巴从满德里大厅去休息前,召我回去做最后爱的一瞥。我双手合十于心前致敬,“谢谢您”,我说,如果我的舌头运作正常的话,应该加上“让我来”。或者如若真的运作正常,当缄口不言,因为巴巴常说:“真正的东西是在沉默中给予和接受的。” 翻译:美赫锋 校对:美赫燕 译自保·纳图编录的《美赫巴巴的爱的故事》